鐘亮駕馭飛行鏡子,并沒有直接回招魂堂,也不是往山腳紫竹林而去。
“姜師弟,任務已了,今天我帶你去珍寶閣,順便把飛行法器給領了。”
“那有勞鐘師兄了。”
珍寶閣,位于東南方向,按位置來說,也是屬于天柱峰太玉門的“高層”了。
三神閣,藏經閣、珍寶閣、妙丹閣,里面的都是宗門修士渴求而不可得的稀罕東西,所以造成了三神閣在宗門之中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地位。
特別珍寶閣那一幢寶相莊嚴的七層塔樓,還有上面散發出來的陣陣威壓之感,使得每一個前來拜訪的弟子,無不肅然起敬。
鐘亮在塔樓前停了飛鏡,兩人下了法器,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往里面走去。
剛進珍寶閣,便被眼尖的珍寶閣弟子給攔住了。
“是招魂堂的鐘師兄啊,許久不見,修為又精進了。”
鐘亮連忙對這位身穿紫色道袍,頭頂五岳冠的珍寶閣弟子拱拱手。
“看童師兄這一身修為,舉手抬足隱隱生風,呼吸吐納似風吟之聲,看來風系法術又有新的突破了,可喜可賀啊。”
珍寶閣童師兄目中光芒一閃,似乎看穿了鐘亮此行之意。
“鐘師兄謬贊了,請問這次來有什么事嗎?若是想拿我家的法器,就讓我為難了,前一陣子,我們才剛剛送了兩件法器過去,瞬影劍和血咒衣,我家珍寶閣排名前十的上品攻擊類法兵,把我們珍寶閣的家底都掏空了,這一次,說什么都不給的了。”
鐘亮身為招魂堂大弟子,早已見慣這副嘴臉,也不跟他慪氣。
“上次是梁掌門的賞賜,并非我們的主意,這一次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這位師弟姜瀚,突破到凝氣境中期,想來選一件合適的飛行法器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聽到姜瀚的名字,童師兄明顯怔了一下,眼睛注視著姜瀚,上下不停地打量。
“嘿嘿,姜師弟現在好大的名聲啊,天柱峰走到哪里都能聽到你的名字,原來才是凝氣境四層,真是深藏不露啊。”
言語之間,童師兄頗為看不起面前只有凝氣境四層的姜瀚。
“鐘師兄,你身為招魂堂大弟子,我就不見外了,老實跟你說吧,咱們珍寶閣這一次啊,真是沒辦法了,宗門連年征戰,損耗特別大,法器奇缺啊,連我們自己弟子都照顧不上……”
童師兄話到一半,正要委婉拒絕鐘亮,塔樓上忽然有一股強大的神識掃過,瞬間就鎖住了姜瀚。
童師兄知道是珍寶閣李長老,師尊出手,立馬識相地止住了話頭。
“英雄出少年啊,姜賢侄,我的那兩把法器還用得趁手吧?”
與姓童的不一樣,李長老出奇地客氣,本來以他堂堂珍寶閣堂主的身份,掌管著宗門上下所有弟子的法器供給,區區一個內門弟子還未到讓他費心的地步。
不是看不起,而是看不到!
宗門兩千多弟子,每天來求他珍寶閣的人起碼都幾十個,李長老從來都懶得正面去看他們一眼。
姜瀚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姜瀚心中奇怪,此人怎么知道瞬影劍和血咒衣到了我的手上了,不過聽他的語氣,似乎是珍寶閣的堂主,連忙作了個道揖,恭恭敬敬地回答。
“招魂堂弟子姜瀚多謝珍寶閣的賞賜,瞬影劍和血咒衣都是不可多得的法寶。”
“那就好,那就好,姜賢侄橫空出世,驚才絕艷,是宗門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我們家里的東西,能配得上姜賢侄的也就這兩件了,還好,能入得了姜賢侄的法眼,老夫就放心了。姓童的,領姜賢侄到珍寶閣的庫中,讓姜賢侄挑一件合眼的飛行法器,不得怠慢,否則老夫要重重治你的罪。”
童師兄嚇得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連忙答應了,領著姜瀚鐘亮二人走去塔樓后面的寶庫。
三人入了塔樓后面的寶庫,里面放滿了各種各種的法器,大都是一些輔助類下品法器。
飛行法器制作起來不算太難,就是大型的長途飛行法器比較費材料和時間,像修士自己用的就簡單很多了,所以庫房里這一類飛行法器還是挺多的,式樣也是各種各樣的都有,例如常見的蒲團、古鏡、靈舟、拂塵、葫蘆等等,甚至還有一些飛劍之類的武器形狀的飛行法器。
童師兄這次不敢再藏著掖著,帶領著他們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姜瀚本來想選飛劍的,御劍飛行,破空而去,腦子里一想到如此的畫面便激動不已,旁邊的鐘亮為人持重,琢磨了一下,勸姜瀚選擇其他的飛行法器。
“飛劍、戰斧等等飛行法器,多為戰鬼堂那邊戰斗修士所用,因為他們需要出去跟別的門派斗法,選擇一些武器造型的法器,能夠壯大戰斗修士的聲勢。像我們招魂堂,出去在外一般都是收集人間亡魂,就不要太張揚的了,免得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像我們的王長老,也只是用了飛天葫蘆而已。”
姜瀚一聽,想起青龍洞府里鐘師兄的教誨,凡事不要意氣用事,須得先保存自己的安全,點點頭,便放下了手中的青銅飛劍。
鐘亮有心討好姜瀚,沉吟了一下,轉頭對珍寶閣姓童的說。
“童師兄,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庫房里有一個妖幻斗笠,既可以戴在頂上變幻模樣,也可以當作飛行法器用,我看這個正適合我們姜師弟用。”
姜瀚聽了眼睛一亮,那邊童師兄嘴角卻猛地抽搐了一下,臉上露出了肉痛的神色。
“這妖幻斗笠是前年宗門攻打邪劍門時候無意中得到的,這一戰我們宗門折損了很多修士,這妖幻斗笠可以一物多用,但是來之不易,連我們自己都舍不得用啊,況且它是中品法兵,不屬于飛行法器呢,鐘師兄,你這可讓我為難了。”
鐘亮眉頭一皺。
同一時間,李長老的聲音如炸雷一般響起。
“姓童的,你把我剛才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想活命了是吧?小心我抽你的筋骨出來煉成法兵,再把你的魂魄做成魂燈!”
聲音響亮,話語間充滿了怒火,李長老恨不得把童師兄給煎皮拆骨,活活給弄死,言語之狠,簡直就不當姓童的當成弟子。
童師兄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連忙打開庫房一個不顯眼的暗格,接著從里面拿出一頂灰色的斗笠,正是那妖幻斗笠。
童師兄這回學乖了,雙手鄭重地捧著妖幻斗笠,小心翼翼地來到姜瀚面前,再彎腰奉上,再無半點傲慢之意
姜瀚接過妖幻斗笠,只見灰溜溜的,樣子毫不起眼,斗笠周圍還有兩三個破損的缺口,單看外表只是一頂殘舊的斗笠而已。
鐘亮見得姜瀚拿了斗笠,又讓姓童的吃了一個癟,也不想久留,便領著姜瀚拜別,臨到出門前,李長老的聲音又再想起。
“對了,姜賢侄,一個月后的宗門小試,不知姜賢侄有沒有空去看看?”
李長老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姜瀚原本不想去的,先前被鐘亮一頓好話給打動了,也想去看看熱鬧。
“稟告李長老,弟子要去的。”
“很好,很好。”李長老連說了兩句很好,便不作聲了,同時收去了神識。
鐘亮知道李長老的為人,號稱宗門里的“笑面虎”,為人陰險狡詐,兩面三刀,如此關心姜瀚行蹤,不是好事。
鐘亮和姜瀚走了之后,姓童的馬上哭喪著臉說:“師尊,這妖幻斗笠弟子實在是不想給他們啊。”
“哼,少年得志便貪得無厭,在宗門里,這種人死得最快的,最后會連尸骨都不剩,你放心吧,一個月,一個月之后我會讓這妖幻斗笠原封不動地拿回來。”
李長老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