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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月節的準備

看著莫名其妙就消失的神秘男子,一群小孩全部呆若木雞,短暫的沉默之后,不知道哪個小孩反應過來,大喊道:“這是神仙啊,我們今天看到神仙了!”

其余人恍然大悟,紛紛激動著就跑回家里,找大人們訴說去了。

牌坊上面的“黑風老怪”名叫姜瀚,家就住在鎮子東面,十五歲的年紀,個頭比村里的孩子高一個頭,身形挺拔,劍眉星目,眉宇間透出一股青春特有的氣息,讓人覺得特別的干凈和親近。

姜瀚現在激動得不得了,三步并作兩步,穿過小樹林,繞過一片小魚塘,回到了家門前,還未進屋,里面一條搖著大尾巴的黃狗,就奔了出來,撲到姜瀚的懷中。

那條大黃狗站立起來,能夠到姜瀚的腰間,此刻前爪搭著姜瀚,親熱地哼哼叫個不停,全身的毛發在太陽底下黃燦燦的,特別好看。

姜瀚抱著摸了摸大黃狗的頭,便把它放下來,然后走進院子,高聲大喊:“爸,媽,我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我今天看到仙人了。”

里屋走出一個中年的婦人,兩鬢已經顯白,滿臉的慈笑,眉梢眼角都是母親疼愛之情,她輕聲笑罵著說:“瀚兒,天天不好好讀書,就惦記著神仙傳,那些只是一些道聽途說的故事罷了,當不得真。”

姜瀚瞪大了眼睛,胸膛因為疾跑而上下不停的起伏,激動地說:“真的,不光我一個人看見,村里的小黑、三兒他們,都看見了。那人很厲害,全身上下都著火,一點也不怕燙,剛走兩步,整個人兒化作一股青煙,就在原地消失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姜瀚母親隨手從腰間掏出一塊白色的布,擦了擦姜瀚臉上的汗珠,笑著扭頭說:“孩兒他爹,你看看瀚兒,都著迷到這個程度了,這孩子,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呢,真讓人擔心。”

姜瀚母親口中的孩兒他爹,叫姜立人,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黝黑的皮膚,壯實的臂膀,此刻正坐在一張竹椅上,手里拿著一桿煙槍,慢悠悠的抽著煙。

呼出了一口煙圈,姜立人說:“算算時間,還有約摸七八天,就到拜月節了,現在天黑得早,鎮子上說不定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瀚兒,這段日子你就不要晚上外出了,在家好好呆著,避一下晦氣。”

姜瀚之母恍然大悟,連忙接著說;“孩兒他爹說得對,拜月節前后,很多陰魂在人間走動,村里的老人都叮囑不要獨自外出,姜瀚你還是呆在家里安全些。”

姜瀚賭氣說道:“你們就是不相信我,你們就是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仙人,大白天的,哪里會有鬼呢?你們在白天見過鬼嗎?”姜瀚叉著腰,氣急敗壞地吼道。

他老子姜立人也急了,眼睛一瞪,蒲扇大的手掌一下拍在大腿上,喊道:“你急什么急,這種東西我也說不清楚,你想知道的話,到了拜月節那天,你自己去問姜老爺子,他在村里的歲數最大,他見過的世面最多,我一輩子都沒出過遠門,我也沒見過仙人,我哪里知道有沒有。”

姜瀚之母連忙岔開話題,說:“說起拜月節,青木鎮這些年把這個節日過得有些變味了,以前啊,原本都是在族里的祠堂辦的,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在祖宗的地方辦,合情合理,千百年來都是如此,五年前就不知為何的,就搬到西邊青石路尾的鳳來客棧去了,都不知道咱們族長老姜頭被那個狐貍精灌了什么迷魂藥,就這樣把老祖宗的規矩給改了。你是本家的人,你也不說說理去?”

姜立人抽了口煙,思索了一會,終于還是嘆了口氣,說:“族長老姜頭在族里會上,當著大家這么多人的面都發話了,而輩分最大的姜老爺子也沒說反對的話,我們這些做子侄的晚輩,能說什么話?這件事我看是沒得改的了。”

姜母仍自憤憤不平地說:“在鳳來客棧辦啊,每次攤到我們家家戶戶的錢,比以前可多了不少,以前在祠堂辦也就分攤二三十錢就夠了,這幾年是年年漲錢,昨天見了那狐貍精,我還沒說攤的錢貴呢,她居然理直氣壯先開口說今年還要漲錢,我們這一家三口的,合計著分攤六十錢呢。”

姜立人說:“漲價也沒辦法的啦,誰叫姜老頭是鳳來客棧老板娘的親大伯。而且這些年來,老姜頭主持族里的事,還是公道的,我們也承了不少的人情呢,瀚兒還小的時候,鎮里的人就說了不少的閑話,如果不是老姜頭親自壓下去,我們瀚兒恐怕……”

姜瀚聽了,立刻插話問:“我小時候怎么了?怎么會有人說我閑話?”

姜母神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往院子門外看了看,說:“沒什么,你爹說錯了,他說的是別人,瀚兒,剛剛說的拜月節,我們還有些東西要采辦的呢,你現在也沒事,我給你點錢,你去鎮子上買點東西回來。”

說完,從懷里摸了點銅錢出來,數了二十枚,想了想,又添了兩枚,然后交到姜瀚手上,鄭重地說:“你仔細聽好了,我們要買兩錢的紙錢、元寶、紙人,再買兩錢的香燭,你跟長生店的二嬸說就行了,她會幫你準備好,然后再買一把油傘,要長的,再買一幅三尺長的紅布,還要買三錢的朱砂、麻仁,最后買點米酒,剩下的錢你自己留著就行了,省點花,下次給就要到下個月了。”

姜瀚聽了大喜過望,接過銅錢,一溜煙的就跑出去了。身后的姜母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說道:“這孩子就是野,特別癡迷神鬼之事,孩兒他爹,你說是不是因為這事的影響呢?”

姜立人從竹椅上站了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白色煙灰,嘆道:“村里的人都這樣說,還說得有鼻子有眼,我都想了十幾年了,就是想不明白,那天晚上怎么就這么湊巧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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