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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送你寶貝

別院修好之后,工匠們便離去,白曉越見里頭吃穿用度一應俱全,布置得極妥帖,心里又有幾分發(fā)虛,其實她住山洞就挺好的,不必這么麻煩。

大門口一塊梧桐木刻成的牌匾,題名曰攬月居,其實這個名字就是工匠們自行取的,與戰(zhàn)神殿下并無關聯(lián)。

兔兒精人間畫本子看多了,聯(lián)想起自己叫月餅,忽然茅塞頓開:這是那位天神特意為自己修筑的住所呀!

甫一進去,她便挑選了最大的一間說要住下,老虎頭勸了她半天,也勸不住,白曉越不在意這些,讓虎頭不要為這些小事傷了和氣,這宅子這么大誰住不是住,只管讓她挑便是。

話雖這么說,可老虎頭那日看得分明,那位天神就是專程為了白曉越而來,這宅子也是為了她才修建。

是以他仍舊居住在自己原來的山洞的,不管月餅如何邀約,都堅決不肯搬進去。

且妄染留下了一個叫空竹的小仙童,每日里跟在白曉越屁股后頭,監(jiān)督她是否按照二殿下布置得任務按時進行修煉。

白曉越試了試半天不吃東西,好像真不覺得餓了,倒也能沉下心來,看幾頁書進去。

奇怪的是戰(zhàn)神留下的修煉心法,皆是以防御為主,尤其針對魔君的赤月刀法,寫了滿滿幾百頁的防御和破解之道,生怕她以后會有幸和魔君對上似的。

每日午飯過后,空竹便謹遵殿下之命,揮舞著一把仿赤月刀而造的兵器,追著白曉越漫山遍野的跑,若是她一時不慎,便會被真坎上一刀,雖不至于留血受傷,也夠狠疼一陣的。

兔兒精吃飽了撐的,每日也跟著他們一起鬧,在夢中,她就是為了救戰(zhàn)神,被魔尊的赤月刀劈死的,然后戰(zhàn)神因為自己的死傷心難過,最后竟入了魔,是以她每日修煉得比白曉越還認真。

無奈月餅的底子太差,往往都是淪為被空竹嘲笑的境地。

這日,一仙一靈狐一兔子精,你追我趕累得氣喘吁吁的仰臥在山坡上,看著天空飄得悠悠漫漫的五彩晚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小竹子,你們家戰(zhàn)神殿下,平素有沒有提過我啊?”月餅坐在草地上,雙手抱膝,笑得一臉嬌羞。

白曉越和空竹對視一眼,彼此皆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心知這是兔子又開始發(fā)花癡了。

這半年來同樣的話她幾乎隔幾天就要說一遍,什么戰(zhàn)神心悅于她啊,為了她修宅子又讓她修煉啦,生怕她被魔君殺了巴拉巴拉一堆,如今蘇搖山上的生靈們,就連后山那棵被戰(zhàn)神整棵移走又重新生根發(fā)芽的老桃樹,都知道蘇搖山的兔子精想男人想得瘋魔了。

膽敢肖想九天之上的戰(zhàn)神,傳到天界上去,是要被那些仙娥們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的。

空竹從最開始的震驚憤怒,到現(xiàn)在已漸漸轉(zhuǎn)化成同情了,比如現(xiàn)在面對發(fā)病的月餅,小小年紀的竹筍仙童收斂了當初像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而字一句苦口婆心道:“小兔子乖,那只是一場夢,我們家戰(zhàn)神要在蘇搖山收房,也是白曉越那樣的妖媚狐貍機會比較大,你就好好的,別添亂了好嗎。”

正在啃桃子的白曉越聞言差點噎到,轉(zhuǎn)頭對上月餅紅的要掐出水的眼睛,不禁尷尬的笑笑,說:“我將來是要報恩的,戰(zhàn)神殿下若真要把我收房,我可萬萬不能拒絕,否則不成了白眼狼了嗎?”

空竹聽得連連稱是,冷不防頭頂一涼,接著便聽到一個冷冷的,熟悉的嗓音道:“是誰要收房,我怎么不知道。”

媽呀,見鬼了,白曉越一回頭,嚇得趕緊丟了手里的桃子,弱弱縮在一側(cè)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月餅平素能侃侃而談,真見了戰(zhàn)神殿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跪在一側(cè),行了個標準的叩拜大禮。

“你,跟我來。”戰(zhàn)神隨手一指,便祭出飛劍,率先站了上去。

白曉越見他沒有追究老桃樹死而復生的事,稍微放了下心,顫抖著雙腿也跟著站上飛劍,心想這便要收房了嗎,也不知自己能不能一舉報恩成功。

終究還是有幾分害怕的,戰(zhàn)神總是鐵青著一張臉,從來不笑,一點也不好相處。

不過,這是要去哪里——

二人在云層中穿梭一陣,一會閉月障目,一會兒烈日炎炎,當然,神仙是不會感覺到熱的,白曉越站在戰(zhàn)神殿背后,雙手用力抱住他的腰,臉兒紅紅的,憨憨問道:“殿下,這日頭太大了,我快要被烤焦了。”

接著,飛劍急轉(zhuǎn)直下,白曉越腦子一暈,整個頭臉都扎進戰(zhàn)神飛揚的紫色衣袂里,只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冷不丁往下看了眼,見腳下是一大片海湖,她猜想是不是要去抓蝦子,隨即又搖搖頭,戰(zhàn)神怎么可能會做這么無聊的事。

“聽聞北海神君新得了一件金絲軟甲,能抵傷御害,我?guī)闳ち藖恚窝J主。”戰(zhàn)神的嗓音涼涼的,卻并不冷酷,而是帶著極淡的溫醇。

飛劍落地,化為一道紫光消失不見,二人并排立在北海邊上,白曉越側(cè)目看去,只見妄染上神五官比她所見過的任何異性都要英俊立體得多,不由吞了下口水。

隨即才反映過來方才聽到的話,什么金絲軟甲,滴血認主。

是戰(zhàn)神殿又要送她東西了嗎,下意識摸摸自己腹部,據(jù)說那里窩著一顆幽冥玄珠。

這些日子,雖然時常仍會覺得心口空空的,自己卻實實在在能凝氣至丹田,增長修為了。

“北海中珊瑚珠刺目,你小心些。”妄染甫一潛進水下,便想起了這一事,然終究是提醒遲了,白曉越驚叫一聲,下意識便躲進了他懷里,兩只手緊緊捉住他的衣襟,驚呼道:“慘了,要瞎了!”

戰(zhàn)神饒是修養(yǎng)再好,此時也忍不住道:“你好歹是只千年靈狐,別總這么一驚一乍的。”

“哦。”白曉越委委屈屈的點頭,努力克制下情緒,卻仍不敢將頭從戰(zhàn)神殿衣服布料中抬起來。

一邊在心里挽尊,自己哪有一千歲那么老,明明才三百歲啊三百歲——

戰(zhàn)神殿尾音上挑,帶了幾分威嚴:“你在青丘的一千年,就是這樣渾渾噩噩渡日?”

白曉越一陣心虛,猶豫要不要把白胡子老道扔給她一千年修為,逼著她化形之事告訴戰(zhàn)神。

“到了,你可以睜眼了。”戰(zhàn)神單手拎起她,挑眉打量這只總狀似無意往自己身上貼的靈狐。

白曉越今天隨意挽了一個松垮垮的丸子形狀發(fā)髻,幾率碎發(fā)因被烈風掃過拂落下來,更添幾分風情。

無論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他修行上萬年,定力早非尋常的神仙所能及。

窺天鏡中那一幕,也絕不會發(fā)生,。

“啊,對不起。”白曉越記起空竹說過,戰(zhàn)神最不喜主動貼上來的女子,天宮那些戀慕戰(zhàn)神的,一個都沒能入得他法眼,趕緊跳開離他一尺遠。

接著,便被目光所及之處的瑰麗奇?zhèn)ド钌钗。牬笏暮傃郏B大氣也忘了出。

“這里是北海神君的住所,你也不必大驚小怪,我的紫云殿比起這里還要雄偉得多。”戰(zhàn)神殿話一出口,便覺有些怪怪的,他干嘛要拿這里和自己的寢殿比。

卻見小狐貍一臉興奮的看過來,兩只琉璃般的眼睛正閃閃發(fā)光,有幾分興奮又有幾分期待道:“真的啊,殿下。”

莫名其妙,他便又多說了一句:“改日,帶你去見識見識。”

說完雙手握拳,目光看向別處。

小狐貍則高興的圍著他上躥下跳起來,絲毫不記得平素空竹告訴她的,戰(zhàn)神殿不喜喧鬧的女子。

“阿染!”一道清冽如山澗甘泉的男聲,透著十分驚喜,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先聞其聲,北海神君瞬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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