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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揮刃拒敵義聚石佛洞

鷹爪王見西川雙煞不向嶺頭逃,反向草屋中逃去,定有詭計。就見草屋前凌空飛起三四只白鴿子,振翅凌空,其疾如箭,眨眼間已飛的無影無蹤,不知去向。

鷹爪王不禁愕然驚顧,深知這西川雙煞在這種緊急時候,居然還顧的放這種東西,其重要可知。明是用它作緊急信號,飛報主壇幫主,不是圖逃,就是邀援論理我在這種情勢下自己已經(jīng)陷入他網(wǎng)羅里,不宜再叫他逃出掌握。焉想到一步放松,竟容他把飛鴿放出向主壇報警。現(xiàn)在只有緊追過去把甘忠、甘孝二人從他們手中奪回來,已算是稍存顏面了。

鷹爪王拿定這個主意,腳下一點,直似蜻蜒點水,“颼颼”的身形連縱,已到了草屋近前。自己明明的只見從那草屋中飛起四只羽白如雪的鴿子,絕沒見西川雙煞出來,是二匪明明仍在屋內。

可是這二匪不走又是悖情悖理的行為,自己距草屋越近,未免略一遲疑。就在這時突然那草屋中劈哩噗通,跟著屋中的燈光一閃而熄。鷹爪王“咦”了一聲。

忽聽草屋后突有人一聲冷笑道:“這一對不是人的果然是弄鬼,還不把窩給他挑了等什么?”

跟著又有一個尖銳的嗓音答腔道:“對,不給他挑了也是后患,我們留情他也未必知情。”跟著見火光閃處,草屋的紙窗已被燃著。就在同時那四邊的崖頂胡哨一遞一聲的響起,此歇彼繼,剎時間這四面如同方城式的壁立的峰嶺,上面全似有了防守的蹤跡,聽這種聲息,絕不是三五個敵人。

鷹爪王越聽上面?zhèn)骶瘓蟮穆曇粼郊贝伲氲竭@分明是明著斗不過我,還不肯罷手,還要用小人的手段,來與我王道隆作最后的較量。

想到這,遂把心一橫,冷笑著向空說道:“匹夫,這種見鬼見神的把戲,想給我王道隆點厲害見識見識么?朋友,我看你這叫枉費心機,王某雖是不才,尚見過這種陣式。請你任意施為,咱們本領下見高低……”

就在鷹爪王望空叫陣,話沒說完,上面“邦邦邦”一陣梆子聲。跟著見四面嶺頭的中央,各現(xiàn)出兩枝亮子,各有一人向下招呼道:“淮陽派領袖王老英雄,我們青鸞堂香主叫寄語王堡主,這里地名囚鷹塢,王堡主雖有沖天本領,你看這里天羅地網(wǎng),絕不會再叫你這頭鷹撞出網(wǎng)。何況王堡主又是為著我們幫主而來,如若識時務,還是由我們香主接引,免落網(wǎng)里捉鷹。若是不納良言,休怪我們無情,令發(fā)之后,堡主你一世英名就要斷送了。”

鷹爪王一聲怒叱道:“匹夫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么本領,敢來留難老夫?”沒容鷹爪王這兩句話說清楚了,上面“邦邦邦”一陣梆子響過,“嘎吧嘎吧”“颼颼”的破空之聲飛來了弩箭,擦著身旁飛過去。

鷹爪王愈形憤怒,往上看了看,仗著練就了一雙夜眼,看準了靠東南角上,只有一名弓箭手,正合箭往下射來。鷹爪王不接不架,略予閃避,一聳身形,騰身躍起。

“颼颼”的腳尖只輕輕往那壁立的石壁上一點,也不過稍藉那輕登之力,身形如一只矯捷的猿猴,眨眼間已飛登上面。這時那名弓箭手,正扣好了一槽弩箭,見黑影晃動,竟有人從這種壁立的地方飛升上來。

這名幫匪驚愕之下,再想用箭射來人,才一舉匣弩,鷹爪王已騰身而上,才要伸手撥他的弩箭,哪知竟還有比自己快的。這名弓箭手忽的“哎喲”一聲,向前沖來。

鷹爪王倒還真沒想到有這一手,自己只想進步欺身的奪箭略懲這名從匪,不意竟會整個身形向自己倒來。只得照這匪徒的肩頭上“噗”的一把抓住,隨手向后一帶,這一來把匪徒甩下巖去,自己借力反倒縱上了好幾步。就在同時,耳中聽得四下里“噗通哎喲”,這方城式的四面巖頭全發(fā)現(xiàn)了幫匪的敵人。

鷹爪王身形才站穩(wěn),驀的面前黑影一晃,突然發(fā)話道:“你來的正好,這局殘棋任你收拾,我不管了。”鷹爪王見這人立身在一排小樹旁,黑沉沉的看不出來人面貌,這人說完這話,不容自己答話,騰身飛縱,向一道深澗對面,眨眼間已出去十余丈。

鷹爪王趕緊向四下一看,只見離開自己立身處四、五丈遠近,有四、五人動手,在崖頭狠斗,刀光閃閃,劍影森森。自己深為詫異?所有淮陽派的門下,全在東平壩,就是有趟到這趟線上來,也沒有這么巧的。全不約而同的到這里來。這真是怪事?雖是懷疑,因為暗中有人相助,叫自己趕緊接應,遂緊身形,接迎上去。

只見這里是全在一片嶺頭上,捉對兒廝殺。對方一共是六名匪徒,自己這邊包括兩個本門師弟衡山鳳凰崗的飛刀盧建堂、鐵蒺藜賈玉堂,和十八盤嶺的太極柳逢春,滄州武師計筱川,山東兗州府隆義鏢店鏢主雙刀金和,鏢客鄧謙。

這六對各自施展全身本領,正打了個難解難分,還看不出勝負來,諒來動手的工夫還不大。只是這班人來的非常突兀,太極柳逢春和滄州武師計筱川,倒是早到的清風堡綠竹塘,可是其余四人一定是隨后趕到的。

可是即或和留守綠竹塘的第二路出發(fā),也只能趕到東平壩,怎會來到這里呢?當時急切間不便細問,一個“巧燕穿林”,飛縱過來,暴喊一聲:“柳老師、計老師請退,讓小弟來收拾這干匪黨。”

鷹爪王身手矯捷,恰如飛將軍從天而降!有兩個幫匪,手底下略差,更兼這般俠義道全象生龍活虎一股,原本就難以應付。此時手底下一遲頓,竟被鳳凰崗飛刀盧建堂、太極柳逢春兩人給踹下崖去。

鷹爪王正撲到兗州鏢客鄧謙身旁,和鄧謙對敵的是一個黑面濃眉的匪徒,掌中使一口純鋼厚背鬼頭刀,刀沉力大,帶得刀風勁疾,正用了手“怪蟒翻身”,一個猛轉身,連刀帶人往下照著鏢客鄧謙斜肩帶臂劈下來。這鏢客鄧謙,手中使一條七節(jié)鞭,招術用老了,撒出招去,急切間換不過招來。

鷹爪王倏的左掌往匪徒的刀鋒上一撥,匪徒的厚背鬼頭刀竟被蕩開。跟著右掌駢食中二指照著匪徒的云臺穴便點,匪徒知道一被點中再想脫身就不易了。他拚命往左一擰身,雖是避開鷹爪王的雙指,可是半身子已完全賣給人家,被鷹爪王一個十子擺蓮腿,“砰”的踹中匪徒的右胯,“咻”的飛墜下崖去。

同時一陣“哎喲噗通”,匪徒又被打下兩名。這一來情勢非常緊急,這兩幫匪暗打招呼,立刻飛身逃走。鷹爪王這才匆匆問道:“師弟,一共來了多少人?別處可是還有我們的人么?”

太極柳逢春道:“這般匪徒未可輕視,所幸我們來的人不在少數(shù),我們倒足以應付匪徒。”這時那三面的弓箭手,已被這一班俠義道消滅的走的走,逃的逃,一剎時走了個凈盡。下面那已起火的草屋,已經(jīng)燃燒得煙消火滅。

這時大家漸漸往一處聚攏,敢情這次淮陽派來到這鐵佛寺的竟有十一人,全是從淮上清風堡綠竹塘趕到的。除了這里六位,尚有北路老鏢師蔣恩波、臨城趙龍云的兩位得意弟子孫玉昆、孫玉崗、燕趙雙俠的徒孫祝龍驤,江南武師伍宗義、司馬壽昌。這六位是分布那三面。

這一干俠義道立刻聚到一處,彼此向前互相見禮,鷹爪王見眾人后面又趕過兩人,到了鷹爪王面前跪倒行禮道:“弟子們武功太淺,致令我們淮陽派也蒙受大辱,弟子情愿領罪。”這時鷹爪王已看出兩人正是甘忠、甘孝。鷹爪王遂擺手道:“不用講了,我們還是少時再細說吧!”

大家把這嶺上全搜檢了一遍,見果然匪徒已全逃走凈盡。趕到查到那僅有的一個出入的路口,那里卻是一條窄窄的山口頗具險峻,里面看著極其平常。趕到一出這個山口,步步是斜坡窄窄的一條山道,兩旁除了荊棘密菁,就是深澗,真有一夫當關,萬夫難開之勢。

這條山道直通到一片江灘,下面有極深的蘆葦,更顯得格外險要。那計筱川道“王老師,你看匪徒的布置頗具匠心。我們看他這里的情形,定是一座要緊的卡子,這里或許就是十二連環(huán)塢的門戶,也未可定。我們手底下沒有船只,還不宜徑自下去搜查,我們還是先找一處落腳的地方,有什么事還是明天再商量。”

鷹爪王的意思,想請大家重返鐵佛寺。可是那江南鏢客鄧謙卻向鷹爪王道:“我看我們還是另尋宿處。”

可是鄧鏢師并沒說出原由來。那燕趙雙俠的門下徒孫祝龍驤,卻也力主張要到石佛洞去另行投宿,向鷹爪王稟報:說是自己曾遇著師祖追云手藍璧,曾諄囑如若從東山港踩探分水關的門戶,千萬要提防著鐵佛寺的匪徒,不要輕視他們,免得誤事。弟子也不敢過于追問,大概這鐵佛寺定是我們的勁敵。

這里的匪首是西川俠盜,一個叫喪門神邱寧,一個叫鬼臉子李玄通,這兩人現(xiàn)在全是鳳尾幫內三堂的領袖,分掌青鸞堂,金雕堂,不是易與之流。我?guī)熥婕仁沁@么諄諄囑咐,一定是非常扎手。我看現(xiàn)在我們雖是有這么一班人,諒還不至就怎樣怕他,可是我們人地生疏,他們是人杰地靈,常言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還是小心為是。

鷹爪王經(jīng)這爺兩個這么一再申說,自己也不便過形固執(zhí),遂點頭道好。一班人遂相率隨著堡主,循來路徑奔鐵佛寺。雖是決意不在鐵佛寺再耽延,可是仍然想再乘機查看一遍。趕至來到鐵佛寺,再看這里已是空庭寂寂殿宇沉沉,哪還有一點痕跡?

只有后殿那盞琉璃佛燈,依然是青蒙蒙的發(fā)出那片昏暗的青光。當時一班俠義看到這座古剎叢林,雖是久已荒廢,但就這種莊嚴的古剎,建筑的這么雄厚偉嚴,想見當年香火之盛。這時大家把前后重行搜檢一遍,這里竟沒落一點痕跡。

因為此處終算敵人的巢穴所在,鷹爪王對于江南武師伍宗義,司馬壽昌和北路鏢師蔣恩波、鏢客鄧謙、兗州府隆義鏢主雙刀金和,以及盧建堂,賈玉堂等,全應當周旋周旋,只是當時沒有這工夫。相率從后面排搜到前殿,處處全是黑暗,不過這時已知強敵已退走凈盡,沒有甚么顧忌,又臨時預備了四,五枝火把,到處搜尋。

這時聚在前殿,已經(jīng)有五更左右,雖是見不著了匪徒蹤跡,可是四下里不時的有胡哨聲,互相傳遞。鷹爪王才相信祝龍驤所述,燕趙雙俠所傳諭堡主對鐵佛寺的匪首,實未可輕視的話,真非過甚之辭。

見這里也沒有匪徒隱匿盤據(jù),方要一同起身趕奔石佛洞一帶獵戶家中投宿,忽的那位江南武師伍宗義、司馬壽昌,兩人從殿外進來,見大家正要往外走,遂向鷹爪王道:“王堡主,請再耽擱片時,我在這里附近發(fā)覺一點可疑的事,堡主何妨看看。”

鷹爪王等齊問伍宗義,司馬壽昌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這兩位武師齊道:“眾位隨我來,”鷹爪王等遂隨著這兩位江南武師走出大殿,徑從那一墻破墻過來,已到了廟外,見這一帶是一片片的荊棘叢蒿,顯得格外的險惡。

這時江南兩武師伍宗義、司馬壽昌兩人在頭前引路。離開廟墻僅僅半箭地,見一座孤伶伶的峰頭,上面是密布著松杉之屬,往前走了不遠,已看出這峰頭樹隙中發(fā)出燈火之光,眾人十分詫異。這時由兩位武師引領著穿著荊棘茂草,來到這座小峰頭,這才看出敢情這里四面全有樹木遮蔽著,里面是一間石屋,在石屋旁尚有兩架養(yǎng)鴿子的窩巢。

在石屋前卻單架著一座很高的木架子,高與樹頂子齊了,上面卻插著七枝火把,按著七星的式樣擺的,此時依然全燃著,七點火光被山風搖曳著,照得石屋前很是幽寂。幾架鴿籠全空著,只有最下面的一只鴿籠里面有一只白鴿子,大家看了十分詫異。

江南武師伍宗義,司馬壽昌這才向眾人道:“我們也是無心中發(fā)現(xiàn)的。因為我們弟兄適才出來到廟內東邊墻走動,竟聽見天空有一只鴿子盤旋。這種家畜,倒有人豢養(yǎng)著,無故的絕不會夜間飛起,它既在這一帶盤旋,一定是要往下落,這里必有它的棲身之地。我弟兄一時好奇心動,遂仔細察看,果然竟被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所在。

這里的匪徒大約離開這里沒多時,這七枝火把,正是他們的信號。在匪徒臨退走時,許是走的慌疏,沒有把這火把完全熄滅,竟在他們走后,有兩枝著了起來。這種信鴿一定是認準了它的窩巢是七星式的亮子,這時僅有兩枝亮子,遲疑不敢往下落。

我們遂索性試試它是否真在這里棲息,哪知我們才把其余的五技亮子燃起,那只白鴿子竟自行投進鴿籠,這才知道這頭鴿子準是這里的主人所養(yǎng)無疑了。

并可看出這種鴿子是他們匪幫中傳達信號,傳遞信息的信鴿,當時遂向那鴿籠里一察看,見這只白鴿的足上,竟帶著他們總舵的密札。我把它取下來,只見上面只寥寥的幾行字,上面寫的是‘雁蕩:第五路紅旗主壇,即時遵諭撤回分水關勿延勿誤。’我因為發(fā)現(xiàn)的事情太巧,不暇細查,遂趕回鐵佛寺,請王老師親自來驗看驗看,或許與我們入分水關多少有些幫助也末可知。”

鷹爪王遂點點頭道:“不錯,我們多少總能得一鱗半爪鳳尾幫的事跡,和其他的事印證一下。這樣看起來,鐵佛寺匪首西川雙煞和這里的人是二是一,還不易斷定。我們倒要仔細搜查搜查了。”一邊說著,遂偕同大家先將石屋四周看了看,這里明著也是沒有道路,只有一條被蓬蒿掩著的秘徑,一邊通到鐵佛寺的廟后,一邊通到四面形如方城的深谷,別無道路。

這兩條道還是因為胸有成見一找就被找著,要是不知底細的,別說是夜間,就是白晝也不易發(fā)現(xiàn)。司馬壽昌真算是趕的太巧了,被匪徒兩根火把引了進來,若沒有那點火光,就是有那只鴿子也不易找到這里。把石屋外的形勢看完之后,由大家持著火炬走進石屋。一進屋中,更令這班俠義道詫異了。

只見這座從外看著不過是山居的一幢石屋,防避風雨野獸,趕到這一進了屋里只見布置的非常刺目。靠前窗是一帶長窗,窗前一溜長案,每一個窗扇下是一人的座位,每人所占據(jù)的案前,是一套文具,在每一個窗扇上竟有奇特的裝置。在木窗子上有一個八寸高、一尺寬的方孔。在方孔的兩旁,各安著兩種東西。

方孔左邊安著一只五寸高,四寸寬的帶色的燈,是色紙糊的,有可以轉動的木架托著,不用時只在方孔內,貼在方孔旁。用時只一拉動,就可以推到方孔外,明露在方孔外,內中可以燃起油燈盞。那右方卻在這里邊裝著一排四寸大的各色的旗子,也是裝在一個可以轉動的木架上,也是用時從方孔里一推,轉到方孔外,貼在右首。靠前檐是十二扇窗子,是通連的案子,可是每一扇窗里是一份文具,一把椅子。文具旁有卷宗紙張,這十二個窗孔,分十二色,每個方孔,燈和旗子是一色。

鷹爪王看著好生詫異,回頭向隨在身旁的江南武師伍宗義、司徒壽昌道:“二位賢弟,我在下見聞淺陋,對于這里石屋中這點布置,實有些莫名其妙。二位賢弟如若知道這里的講究,務請賜示,俾開茅塞。”

司馬壽昌點點頭道:“王老師雖是不知道這里的設備究竟,我想就這些物事上,一定可以看出個大概來吧!”鷹爪王眉頭一皺,向這十二個窗上方孔瞥了一眼道:“莫非這是十二連環(huán)塢的埋樁下卡子所在,這種設備一定是一種信號了。”

江南鏢客司馬壽昌點頭道:“王老師猜的不錯,這正是他們傳遞信號的一種最快的方法,這和用飛箭傳書有異曲同工之妙,這種設備實不可輕視。它在這雁蕩山的鐵佛寺是一處最重要的卡子,這座峰頭是雁蕩山最高峰頭,方才那塊盆地,是他們按樁駐札之地。

“這里是管著十二處巡江分舵諜報,這石屋中每一個窗孔管著一處分舵,這里養(yǎng)著十二籠信鴿,全是久經(jīng)訓練。那十二處巡江分舵,也照樣各養(yǎng)著一籠信鴿,遇見有緊急事,得報告給總舵。可是事情緊急非常,勢不容稍緩,就是用巡江快艇,陸路上用飛馬遞傳,若是有幾十里的路程,也非一時內能夠接得著,兩下里的往返信息,絕不易當時交換。他們用這種信鴿,竟能夠消息迅捷。分舵上無論發(fā)生什么重大事故,立刻用他們自己特備的紙和封緘,寫好所報告的事,系在鴿足上,將信鴿放起來,立刻自己投奔這鐵佛寺暗樁。

“這種信鴿是最早經(jīng)訓練的,自己能認清它的燈旗標記,只要飛到這里,自己投到自己所記熟了的標記,這里有專人管理著收受飛鴿報告。跟著把所得報告,或是將收錄稟告本舵掌舵人,或是把所收的諜報轉報到十二連環(huán)塢總舵。雖是遠隔數(shù)十里,往返不過片時。這種方法,實在便利,各處分舵若是遇上非常變故,能利用這種信鴿求救。”

“這次他們定是因為事敗被我們把暗樁一挑,覺得這里不能存身,又有若干關于鳳尾幫的記錄,不愿絲毫落在我們手內,所以全部諜報全收集起來,逃歸總舵。不過這里的一切設備,不是立時能夠拆卸的,所以遺留了這些痕跡。他們還以為這里十分隱秘不易為外人發(fā)覺,哪知終被我們無意中發(fā)現(xiàn)。從這件事上就可看出鳳尾幫中一切,全有非常的布置和防守,絕非易與之流。”

北路鏢師蔣恩波一旁答道:“司馬老兄對于鳳尾幫竟有這么清楚的認識,這于王老師十二連環(huán)塢踐約赴會的時候,不無小補。司馬老兄對于十二連環(huán)塢老巢的所在,可曉得么?”

江南武師司馬壽昌搖頭道:“這可說不清,我們弟兄對于這些不關重要的事,是聽我們一個同門師弟無意中講的。此人當初是鳳尾幫舵下一名弟兄,曾在湘淮船幫效過力,后來鳳尾幫瓦解,他在這天南逸叟武維揚,重建鳳尾幫再立內三堂時,悄悄退出鳳尾幫,另投到我們門下習武。仗著湘淮幫的花名冊在官兵痛剿時,已給燃毀,事后對于幫中弟兄死亡逃散的無法查考,所以我這師弟得以更名改業(yè),居然得安然脫離。

不過自己也不敢再提舊事,象這些無關重要的事,還是因為我弟兄是他引進師門的師兄,略談了談幫中組織。至于重大的事,仍然是諱莫如深,不敢妄道只字,所以對于鳳尾幫的秘密總舵,毫無所聞。蔣老師父,不知可信得及在下我么?”

蔣思波忙道:“司馬老師說哪里話來,我們一見如故,推誠相與,哪提的到信與不信。”燕趙雙俠的徒孫祝龍驤道:“弟子路遇敝師祖,也說是十二連環(huán)塢,巢穴極秘;就是他本幫的弟兄,不是直轄在主舵效力的,也輕易進不去。

這就是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的一種極厲害手段,使他舵下的弟兄,對十二連環(huán)塢,存著一種神秘的向往,絕不會出道叛離,更容易防備意外的侵襲。敝師祖也叫轉告堡主,這里離十二連環(huán)塢的第一道卡子太近,幫匪步步設防,千萬不要輕視他們。兩位師祖已先一步趟下去,只要有什么信息,必來報告。據(jù)師祖說,從這伏獅嶺鐵佛寺翻山過去,通著一帶險灘,過了這帶險灘大約就是分水關了。離著這么近,所以叫堡主暫在石佛洞附近,獵戶家寄宿。從這里進行踩道,較易著手,堡主還是先到石佛洞落腳吧!”

鷹爪王點點頭道:“好吧!我們這就到獵戶家投宿。此去還有些便利之處,就是那班獵戶正受到那西川雙煞的威脅,恨匪徒入骨,又奈何不得他們,只有低頭忍受他們的壓榨。我們把已驅除了匪徒說與他們,定能邀他們的愛戴。”一邊說著,大家一同出了石屋。走出叢林,一行人順著崎嶇的山道,直奔石佛洞。

來到石佛洞附近,這時雖是五更已過,可是天光離著亮還有些時,遠遠的見那獵戶的所居竟有幾處現(xiàn)出燈光;這一行人越走越近,見那獵戶所居,不僅燈光隱現(xiàn),還有許多人影,在樹林后面若隱若現(xiàn)。鷹爪王看著詫異,看了看隨在自己身旁的是太極柳逢春和滄州武師計筱川。

遂向兩人道:“二位賢弟,可看見那邊有人家的地方人影幢幢,頗似有人潛伏,有所圖謀吧!”太極柳逢春道:“除非是幫匪卷土重來,僅是獵戶們,諒他們還鬧不出什么玄虛。這或者許是獵戶們行獵,要在黎明前趕著出獵,這是預備集合獵戶進山也未可定。”

鷹爪王點點頭,彼此腳下加緊,漸漸的走到近前,倏的那道旁的一株大樹后,“颼颼”的躥出兩條暗影當路而立。眾人愕然止步,忽聽這兩人一齊發(fā)話道:“來的可是堡主么?”鷹爪王道:“什么人?”

只聽來人答道:“弟子韋壽民、金讓奉邱老師之命,迎接堡主。”鷹爪王見這兩人本是隨金刀叟邱銘作一路出發(fā),踩訪十二連環(huán)塢的老巢所在,想不到竟也來到這里,這真是意想不到的。

這時韋壽民、金讓兩武師全來到近前,向堡主行了禮,遂立刻向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堡主,我們隨邱老前輩趕到五龍坪,有燕趙雙俠傳柬示意,叫我們到這伏獅嶺來接應堡主。我們趕到這里時,本意徑奔鐵佛寺,不料到這里時見這里火起。

這里的獵戶們已似知道匪巢發(fā)生變故,獵人全集合一處,預備迎敵。這才投到獵戶首領家中,邱老前輩預備著從獵人這里稍探虛實,再趕奔鐵佛寺,堡主竟也來到這里,堡主隨我來,我們就住在那邊那座高大石墻內。”

說話間見從暗影中掌起兩枝火把,五,六個彪形大漢趕過來,向韋壽民,金讓道:“二位師父,這就是您說的替我們這石佛洞的獵戶們除害的眾位師父們么?”韋壽民點點頭道:“這位就是江湖人稱的淮上大俠鷹爪王老師父。”又指著鷹爪王身后的一班人道:“這位是淮陽派同門師友,要在夏老師父的尊居叨擾。”這位鷹爪王忙向前面過來這人說道:“這位敢是夏師父么?夤夜間我們到此叨擾,實覺不安。我們事完之后,定當答謝盛情。”

這獵戶首領長得身量高大,在火把中映著赤紅的面色,兩道濃眉,一雙虎目,英挺之氣,絕不顯粗暴之態(tài)。聽鷹爪王這一向前謙謝,遂忙拱手答道:“這位王老師,怎還這么客氣?我們這山野的獵人,居然得親當代大俠的顏色,實是一生之幸。何況老師父更給我們除去鐵佛寺的匪徒,我們這幾十名弟兄能夠仍在本山游獵為生,全出老師父之賜,我們已經(jīng)感恩不盡了。這里哪好立談,老師父和眾位師父快快里請吧!”說到這回身向持火把的兩個獵戶道:“頭前引路吧!”

這兩個獵戶把火趕緊持轉身,引導著來到這座石屋前。在那巨形的木門前站定一人,這時忽的緊走了幾步迎接過來道:“師弟,我們還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把對手驅逐凈了。這也可稍挫這干匪徒的銳氣,叫他也知道江湖上盡有能人,淮上健兒,未許輕視。我本是來接應師弟的,哪知這里稍一耽擱,你們已克奏全功,真令人快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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