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是……”宋文韶習慣性地脫口而出，話到一半，突然發覺對方的目光變得更加冰冷瘆人，連忙改口道：“不，其實我是想說你可以看一下你的包里有沒有身份證之類的，要是有的話，看一下就知道你是誰了。”

“包？身份證？”鬼莫愁又皺了皺眉，似乎每一個字里都透著不解。

“我說的包是指你肩膀上挎著的皮包，你可以打開看看，說不定里面有一張寫了你的名字和其他重要信息的卡片，那就是你的身份證。”他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動著舉起的右手，緩緩指向了她腰間的白色格子皮包，暗道：“完了！這姑娘怕是被砸傻了！”

“我為什么不直接砸死她呢？死了還能一命償一命，傻了的話……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

不小心把花盆推下陽臺這種事，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宋文韶卻偏偏觸了霉頭。

他沒有害人之心，只是很少注意這些生活細節，萬不料一個“不小心”竟會釀成如此大錯。

對于孑然一身又窮得叮當響的他來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所以他不怕賠命，只怕對方的家人找上門來要錢！

“你說的身份證是指它嗎？”鬼莫愁用左手打開了只有一個磁鐵扣的皮包，并從中摸出了一張小巧的硬卡片。

“沒錯！”宋文韶一看到上面的素顏證件照，頓時眉開眼笑。

“這上面寫的……”鬼莫愁看著身份證上像是她認識的文字卻又一個也認不出的“鬼畫符”，心中微詫，旋即不動聲色地道：“你，給我念念上面的字，只要念得好，便饒你一命。”

“字都不認識了嗎？完球了，這回徹底完球了！”宋文韶剛剛才綻開的笑容又徹底消散了。

在鬼莫愁的淫威之下，他只能認命，開始一字一句地念身份證上的內容：“姓名，陳元曦，性別，女，民族，漢，出生，1999年5月4日，住址，xx省……身份證號，430……3028。”

“原來她叫陳元曦……”鬼莫愁只接收了她認為最重要的姓名部分，低聲念叨著，神情恍然。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宋文韶瞄了一眼地上的手機，訕笑著問道。

“隨你。”她右手指間的勁道一松，瓷片便順著他的脖子滑了下去。

見“陳元曦”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身份證上，宋文韶連忙將手機撿了起來，并立馬按了一下開關鍵。

“還好沒完全摔壞……”他確定手機還能正常使用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陳元曦……”鬼莫愁撫摸著身份證照片上的陳元曦的臉，神情漸漸恍惚起來。

螓首蛾眉，瓊鼻櫻唇……除了整體的五官稍顯稚氣之外，這個叫陳元曦的女孩幾乎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你確定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宋文韶本想一走了之，結果卻是剛轉身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他看得出“陳元曦”腦袋上的傷很嚴重，而且到現在都沒停止滲血，照這情況來看，她不可能沒事。

眼前的“生龍活虎”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他可不能就這么走了，以免被警察當成畏罪潛逃的殺人兇手。

“醫院？”鬼莫愁緩緩抬頭，仍舊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

“算了，”宋文韶不禁扶額，“我還是直接幫你打12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