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隨著荀殷的一聲令下，留下作掩護的將士們拿著盾牌紛紛往半山跑去，夜里是一片廝殺。

月光下青翠的草地，在眼中氤氳成一片慘紅，兩軍交鋒中，隨著慘叫，一具具尸體不斷倒下。

荀殷早就沖在前面開路，離開了玉衍的視線，面對不斷持槍沖過來的敵人，玉衍也催動劍氣，抵御攻擊，然后用劍穿透了敵人的身體，在朝陽城一戰中她就不習慣這樣的交鋒，果然現在還是不習慣，每一次取人性命，帶來的便是無休止的罪惡感，她不喜歡殺人，更何況還是殺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但她卻不得不這么做。

上回到邊關來，助上官賦攻占了朝陽城，她在軍中的威信頗高，隨行的士兵多是舊人，對這個沒什么架子，待人謙遜有禮，上官將軍口中的軍師頗有好感，幾個士兵便就擔當起了保護她的任務，在她周圍殺敵，不敢離開半步，生怕有什么差池。

“多謝。”她淺淺道。

聽她道謝，這些士兵便更有信心了。

這時，不遠的地方傳來喊聲，是一個慕國士兵。

“公子，有一個厲害的家伙殺上來了，我們攔不住！荀統領讓你多加小心。”

厲害的家伙？

難道是陳軍的統帥？

玉衍交待道：“你們遇上他繞行，不可糾纏白添損傷，我與他戰。”

說完，她便持著劍往半山去了，為了避免更多的損傷，她沒有與別人太多糾纏，而是直奔半山，才走了一段，終于看到了荀殷口中厲害的家伙，因為只有這個人，周圍都是倒下慕軍的尸體，雖然周圍有白霧，但玉衍能看清只有他的裝束與其他人不一樣。

身后一個陳軍朝自己揮刀而來，感應到刀氣她沒有過頭，扶著那個人的肩膀反身朝后跳，輕輕一揚劍就割斷了那個人的喉嚨，然后朝那片有許多尸體的地方慢慢走去，本來銀白的長曦劍被染成了紅色，一縷血線順著劍身往下流，血滴滴在草地上，但那一身白衣不曾沾染一滴血漬與塵土，干凈得不像是從血戰中走出來的人。

走近后，白霧變薄了，她這才看清站在慕軍尸體中的少年。

那少年手里拿著兩把雙刃匕首，腰上還別著一把匕首，他的臉上戴著一個詭異的鬼面具，頭發披散著，有些微卷，右側一縷頭發結成一個發辮，發辮尾端綁著兩根藍色的羽毛，不過對比起周圍高大威猛的士兵來說，看身形他年紀還很小，站在那里顯得有些突兀。

他踩著具尸體，轉過半身歪著頭看向玉衍，他也察覺到了玉衍的不同，便道。

“王上說了，擒賊先擒王，既然你主動出來送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的聲音有些清脆，有些囂張，還沒等玉衍說話，他便反手握著雙刃匕首朝玉衍攻去。

“你的人頭，小爺我就收下了！”

他身體輕盈，平地躍起，雙刃便順勢而下，玉衍也不躲，因為不清楚這少年的實力，便用了九成力氣朝他掃劍，只聽見一聲武器相碰撞的聲音，聲音清脆，在幽林中格外悅耳，隨后，兩人皆被對方震得往后退，分開了距離。

這么一試，他們便清楚了對方的實力，單力氣來講，兩個人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