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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遇險

夫差率人尋到天黑,除了那塊絹布,未有更多的線索,他不甘心!可是天色已晚,黑漆漆的夜色下,很難有所覓獲,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到營地。叔雍與井察子就別提了,他們搜尋的地方更偏、范圍更大,兩隊人皆空手而歸。

第三日清晨,夫差等人開始搜索,經過昨日漫山遍野的尋找,目標已然非常清晰,他們只要接著昨天搜過的地方繼續搜尋,相信很快就能有眉目。夫差的信心比前兩日有所增強,他似乎能感覺到季子的氣息,她在靜靜等待著他的出現!

四月的山巒,群峰蔥翠,飛鳥群棲,清亮悅耳的鳴聲,使人心神愉快。夫差聆聽著清麗空靈的鳥鳴,開始他的尋妻之途。靜幽深密的樹林,冬日落葉鋪蓋在黑沃的泥土上,踩在上面“咔哧咔哧”響。穿過低緩的山坡,翻過崎嶇的山脊,趟過泥濘不堪的積水洼地......這片深密的大山被夫差翻了個遍!最后,他與叔雍、井察子匯合之地,竟是驛道之旁!可見,他們已經將驛道與季子消失的這片區域已經尋了個遍,季子依舊毫無蹤影!夫差怒了!他沒法再忍受這種煎熬!

“?......”夫差向“羽影”發出急促的信號!在路邊悠閑吃青草的“羽影”聽到召喚,向主人急奔而來,夫差不等坐騎停穩,箭步躍上馬背,掉轉方向往營地馳去。叔雍見狀不妙,吩咐黑皮將兵士集合,帶到駐扎之地。隨后與井察子趕緊上馬,向夫差飛奔追去。

泊于還是那副漠然冷淡的神情,對看管他的辛九愛搭不理,嫌他喋喋不休嘮個沒完,為圖清靜,垂著眼皮假裝困怠,靜靜地倦于墻角。辛九說得口干舌躁,正想倒碗水解渴,猛一抬頭,太子突然站在營帳外,他面色鐵青,一臉怒容。辛九不知道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他望著兇神惡煞般的太子,嘴巴也不利索了,結結巴巴地說:“太......太子殿下!”

“把他拉出來!”夫差憤怒地吼道。聽到他這一聲嘶力竭的咆哮,辛九嚇得腿腳發軟,明明早上出現的時候,信心滿滿,才小半天時間,怎么變得如此兇狠?辛九不敢多問,趕緊一把提起泊于,推著他來到營帳外。

“你走開!”夫差對辛九說,他沉著臉,沒有一絲笑容。

“是。”辛九大氣不敢出,趕緊躲到一旁。

泊于似乎料到這般結局,非常鎮定,也無怯意,默默地與夫差對望。“啪!”夫差手一揚,馬鞭狠狠地抽在泊于身上。勁道之大,出人意料!泊于搖搖晃晃,往后急退了兩步才站穩。隨后,泊于灰色的粗布衣服上滲出一道殷紅的血跡。這一條紅道子斜掛于胸前,十分地刺眼。泊于忍著疼痛,一言不發,他的眼里透著堅毅,大有一種慨然赴死的氣魄,這不是普通農夫能展現的氣勢!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他要看看這個死倔老頭能扛到什么時候,夫差冷冷地想著,拿鞭子的手又高高舉起。正當他準備奮力抽打之時,手腕被人緊緊拽下,夫差回頭一望,是井察子!

井察子示意夫差不要動手,夫差不肯,接連三天被泊于甩得團團轉,所有人不停地奔走于密林叢棘,累得筋疲力盡!而他,卻是悠然自在,瞧著他們的疲態暗自得意!夫差用力抽回手臂,馬鞭再一次落在泊于身上。緊接著,泊于的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血印子,人亦不似先前般硬朗,他緊咬牙關,猶自苦撐著夫差的抽打!

“殿下,再打下去他會沒命的!”井察子急忙阻攔。泊于搖晃不止,臉色蒼白、氣息粗重,顯然,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走開!”夫差額上青筋暴突,怒氣沖沖地吼道,他指著泊于命令辛九:“將他綁到樹上。”夫差怒目赤容,已經急紅了眼!

井察子攔到夫差身前,他招呼叔雍幫著架走夫差。叔雍瞧泊于被打得奄奄一息,再打下去,可真得要出人命了,急忙上前助力,兩人合力,將處于暴怒之中的夫差給拖到遠處。“除了他,現在沒有其他線索,他死了,線索可真要斷了。”進井察子苦口婆心勸說。

“那關著的一屋子人,難道就找不出一個能開口的?”夫差怒不可遏地道。

“那些人一條腸子通到底,更不容易對付。他們現在口塞著布團,身被綁著不能動。看守的兵士說,只要一放開,就立馬尋短見,根本不給說話的機會。”將暴怒之中的太子拖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井察子累得直喘著氣,“至少泊于還肯說話,問什么會回答幾句,就算他說得是假話,咱們是不是可以換一個思路,依照他的話反著來,是不是就能找到夫人?”

井察子的這番勸言驚醒了夫差,可他仍心存顧慮,“他明知咱們在找人,若是他編一個無中生有的謊言,又如何辨別?”

“只要他編,肯定得圓!不可能找不出一點線索!再者,他撒謊時難免會顧全不周,從而露出破綻,咱們就有機會得到正確的線索。”井察子極力勸說。

“殿下,現在面臨得是重重峰巒、深山荒蠻,漫無目的很難在短時間尋到夫人,依井察子的方法先試試吧。”叔雍心急,可他也是一籌莫展。

夫差稍稍冷靜,他沉吟良久,終于同意井察子的提議,咐吩咐他盡可能早些盤問出季子的下落。井察子讓叔雍看住夫差,以免他再次脾氣暴發,自己則迅速去審問泊于。井察子讓辛九松開泊于的麻繩,并拿了治療的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井察子對泊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懇請他舍身處地想一想,假如他的家人被人擄走,是不是拼了命地去救?

井察子言辭懇切,關切之情溢于言表,泊于深受感動,終于不再堅持,他說他告訴太子的線索沒有謊報,的的確確看到妖匪從那里出沒!當然,泊于也說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比如,他們擅于施毒、擅于喬裝等等。

井察子讓辛九好好看泊于,隨后去見夫差,將泊于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夫差。夫差將信將疑,在目前沒有更好辦法的情勢下,他決定再闖一次,看看他們到底還有什么手段?叔雍去集合隊伍,這一次,三隊人馬合于一處,既使與妖匪交手,也穩操勝券!

搜尋的隊伍再一次回到昨日焚燒毒花的地方,烈火焚過的土地一片烏黑,積了滿滿的柴草灰。兵士們警著神,四下尋找藏于暗處的毒花。一番仔細查找,并未發現可疑之處。夫差讓兵士分成小隊,前后相隔兩丈,既使前面的兵士中了花毒,后面的人員亦不會受損傷。通過毒花地,隊伍井然有序地進行,這之后幾里路十分清靜,既沒有毒花出現,也沒有其他具有危脅性的東西。地勢平緩,草色青碧,景色極為怡人。路旁開了不知名的小花,紛紛繁繁,香氣十分清幽。接連走了三四里,在一處彎道,走最前面的黑皮突然驚叫:“毒花!”

所有人嚴陣以待,訓練有素的他們瞬間呈戰斗隊列,隨時迎接妖匪的襲擊。清風悠悠,除了輕微的風聲吹草動,沒有匪人現身。夫差讓叔雍留在后頭,命令兵士保持警惕,自己則與井察子來到發現毒花的地方。一轉過山彎,眼前展現一大片幽紫炫麗的花海,花地前方是一座石橋,要想通過,必須經過這片花地。夫差驚嘆于妖匪的縝密,只要一邁進花地,所有人無一幸免,匪人稍稍施手段,就能將精兵強將玩弄于股掌之間。

對付毒花惟一的辦法就是火攻,夫差將兵士一分為二,一隊負責收集枯柴,另一隊負責守衛,以應對匪人的突襲。派出去集柴的兵士很快扛回一堆柴草,依著昨日的法子點燃,扔進花地。一捆、兩捆......,花地上,燃燒的柴束火焰漸漸旺盛,呈現赤金色的火光,幽盈盈地紫色在熊熊烈火中漸漸消失,繼而留下一地的白煙,那是燃盡的莖桿被灼灸出的汁水遇到火紅的熱炭所激發出的煙氣......

終于,青灰色的煙霧消散,花地變得焦黑。灼熱逐漸退卻,夫差率兵士順利通過這片闊大的土地,過了石橋,又是一片芳草萋萋的寬闊地。視野遼闊,匪人在此出沒的機會不大,夫差便命令加快速度,以抵進妖匪的巢穴。說來也怪,通過石橋前的那片花地后,連行五六里,依然沒有發現匪人的蹤跡,也無任何異樣之處。反而道路越來越小,漸至淹沒于山林之中,也就是說,追到最后,在大家面前的,就是從未被開懇過的深山。無路,難道他們會遁飛不成?

夫差否定這一絕無可能的想法。可是,他所見到的,又確確實實是荒無為煙的深山密林。妖匪到底在哪兒呢?這一結果讓人匪夷所思。夫差讓大家原地休整,坐在濕潮的青草上,腦海里的念頭仍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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