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煊舆@個人,經(jīng)常被人比作風(fēng),沒幾個人管得了他,脫離了皇帝的身份之后就更是自在,因此他手底下的那些星君們,總是說他瀟灑的令人羨慕,整個天界,就連天帝宸臻都拿他沒辦法,只有他的干妹妹怡情能拽著他的耳朵抓他回去工作,他不但不反抗,反而會乖乖的站在原地聽怡情的訓(xùn)斥,一臉誠懇的認(rèn)錯——當(dāng)然,聽了是聽了,但下次還敢。
他是不被束縛的人,從來都是自由自在的憑自己的心意去做事,討厭麻煩,因此遠(yuǎn)離麻煩,不去操心,也就很少有煩惱,他很少會因為什么東西而駐足,兩手一揣,天涯海角到處游走,無拘無束的。
但是一開始他并不是這樣的。
“你在想什么?怎么又偷偷跑出來?”怡情在他身旁坐下來,戳了戳張?zhí)煊拥哪X袋,得到了對方的懺悔后,摸出一壺酒,“文曲星君說你又偷偷跑路,大把的任務(wù)沒有完成,他快被累死了,左右又找不到你,只得來找我。”
張?zhí)煊雍俸傩α藥茁暎拔野?,出來玩一玩。?
“罷了......喏,這是小妹讓我給你的?!?
怡情從袖子里摸出個發(fā)簪,看了幾眼,皺眉,有些疑惑道:“怎么看都是女人戴的東西,我也不清楚為什么小妹要我把這個帶給你,但是她說也許你會想要見到它。”
“怡愿果然名不虛傳,竟然連這件事情也知道嗎?”張?zhí)煊鱼读算?,“?dāng)時看見她就覺得要大難臨頭,現(xiàn)在看來我的直覺果然很準(zhǔn)——在她眼前沒有秘密?!?
怡情對著酒瓶灌酒,含糊不清道:“小妹當(dāng)然厲害啦,畢竟現(xiàn)在白澤族對小妹幾乎是馬首是瞻,有一半都拜了她為師,雖然白澤生來通曉萬物,也能看到過去和未來,但在小妹面前,確實能力都十分不足......我沒吹牛的意思。”
張?zhí)煊咏舆^發(fā)簪,手撫過發(fā)簪上那些精巧的紋路,眼中有些溫柔,怡情在旁邊不在意形象的大口灌酒,他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她,輕輕的笑了下,然后將手中的發(fā)簪插進(jìn)了她烏黑的發(fā)中,擺正。
“唔?”怡情將酒咽下去,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怎么給我了?”
“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東西,她一直希望有個女兒,既然你是我干妹妹,那么它就是你的了?!睆?zhí)煊愚D(zhuǎn)過頭望向云海,“想必她應(yīng)該會很欣慰吧,我終于有一個妹妹了?!?
怡情感覺到了這話語中的沉重,于是她放下酒,雙手抱膝,將頭靠在膝蓋上,擺出一副打算聽到底的模樣,道:“那給我講講你的故事?”
“你的真實之眼看不到?”
“聽故事還是要聽當(dāng)事人講才夠味。”怡情道,“更何況,我和小妹不一樣,天道一天到晚盯著我生怕我搞出些什么事情來,所以大部分能力我都是能不用就不用,怕了,上次天道直接化真身來和我講道理,講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宸臻冷著臉將他轟出去,還不知道他要講多久,他太啰嗦了我實在是怕了?!?
張?zhí)煊訐蠐项^,“你真要聽?沒什么意思?!?
“我叫你一聲哥,總得知道些你的事情吧?”怡情聳肩,“或者你要喝點酒?我?guī)У牟簧佟!?
張?zhí)煊泳芙^了那些酒勁很大的仙酒,看著怡情頭上的簪子,伸出手摸了摸,手下的觸感讓他回想起了那其實并沒有遺忘的過去,然后他嘆氣,道出了他過往的故事。
四國鼎立,無論國家間表面上看著有多平靜,暗地里也必然波濤洶涌。
說不想一統(tǒng)天下是假的,四國的皇帝每時每刻都在想著該如何吞并其他三國成為真正的人皇,但是這并不簡單。
最終北國巧妙吞并了東國,四國之勢被打破,北國成為最強(qiáng)大的國家,但戰(zhàn)爭勞民傷財,雖然北國實力強(qiáng)大,但此時也需要修養(yǎng),再發(fā)動戰(zhàn)爭顯然很愚蠢,于是北國主動停戰(zhàn),并與西國交好。西國與南國自知暫時無法與北國相對抗,雖此時放任對方國家修養(yǎng)無異于放虎歸山,但因為國力差異,兩國不得不暫時忍耐下來,最終三國各占一邊,互不侵犯。
西國與北國交好先不提,南國本不該這樣安分,但當(dāng)時北國剛結(jié)束戰(zhàn)爭的時候,南國渾水摸魚,派人去斬首北國皇帝,沒想到最后沒能成功,讓北國皇帝活了下來。在有私仇的情況下,一旦開戰(zhàn),即使是兩國結(jié)盟,南國也必然是北國的首要目標(biāo),于是南國此時更想保全自身,便默不作聲,暗自培養(yǎng)軍隊。
這種時候,哪個國家不暗自訓(xùn)練軍隊,那么它一定是想滅亡。
張?zhí)煊拥母赣H,便是北國暗處負(fù)責(zé)訓(xùn)練士兵之人,西國的王爺,賢王。
賢王和皇帝的關(guān)系很好,當(dāng)初西國皇帝能坐上皇位,正是因為有王爺一路保護(hù)和扶持,兩人為親兄弟,從小關(guān)系親密,賢王對皇帝忠誠無比,深得皇帝信賴,因此大多數(shù)需要心腹之人所做的事情,都是賢王在做。
賢王一直喜歡他的青梅竹馬,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他的青梅竹馬別名佑兒,在京城很有名氣,因為她是個坐不住的女人,古靈精怪,不喜歡受拘束,總是會偷偷溜出家門,怎么也防不住,一個丞相家的姑娘,看起來像個野丫頭一樣總和百姓混在一起,丞相總派人出來大街小巷的找女兒,這佑兒因此被人熟知。
但佑兒絕非尋常女子,她很聰明,也許正是因為常常四處走動,她的眼界比起其他女子要更開闊,諸事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且更能理解百姓,賢王喜歡和她一起討論天下大事,有不少好建議都是佑兒給他的靈感。
佑兒此人,就像只貓,賢王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十分好,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心情都格外愉快,賢王早早地就準(zhǔn)備好了聘禮,就等著哪一天時機(jī)到了,把這只貓帶回自己家里。
“酒還是給我點吧?!睆?zhí)煊佑行┢v道。
“好。”怡情摸出酒壺來,“要是覺得難受就講點開心的,我可不是為了讓你難過才在這里聽故事?!?
張?zhí)煊涌粗^上的發(fā)簪,搖頭,“我不難受。”
不難受么?怡情看了看他,伸手去摸那簪子。
賢王得知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自己替兄長訓(xùn)練軍隊的時候已經(jīng)被兄長強(qiáng)娶為妃的時候,表情都凝固了,他還算冷靜的進(jìn)到宮里去,與皇帝當(dāng)面對質(zhì)。
她自己愿意的,不信你可以問她,不過前幾天她犯了錯,被朕罰在了偏殿,你可以去看她。
賢王一個字也沒有信,他太清楚佑兒的為人——她永遠(yuǎn)不會屈從于束縛,她有個自由的靈魂。
當(dāng)他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賢王閉上了眼。
那個瀟灑的女人,褪去了所有的色彩,像一幅空白的圖畫,坐在那里,呆呆的望著天空。
那一刻,賢王對于皇帝的信任完全崩塌。
帝王的感情,終究不同,即使是對他忠誠無比的賢王,他也會懷疑、防備,留下對方的把柄——佑兒就是他用來控制賢王的工具,皇帝太清楚賢王的軟肋是什么,因此,他行動了。
“我是賢王的兒子。”張?zhí)煊拥?,“父親對于母親來說,是最后的色彩,因此她不計一切后果的與父親結(jié)合,留下了我,那一陣子,為了保護(hù)我,父親用產(chǎn)生幻覺的香將皇帝迷暈帶到母親房間里,制造出我是他孩子的假象,于是,我成了七皇子?!?
“對于皇帝來說,我的誕生能讓他更好的操控賢王,因此他對我很好,而我的父親也一路保護(hù)著我,故我一直過的十分安逸。只有母親日漸頹靡,每每看她,她都望著天空嘆氣,只有和父親在一起時,她還會精神一些,那時候我還不怎么懂。”張?zhí)煊拥吐曅α诵?,“這簪子,是她給我的?!?
自從張?zhí)煊诱Q生后,佑兒再也沒能有孩子,后宮并不適合她,在后宮的斗爭之中,即使有賢王的保護(hù),佑兒仍舊被下了絕育的藥,但這也許是好事。
“她想要個女兒,好好培養(yǎng)她,繼承她的愿望,長成她的模樣,走遍大江南北,看盡人間故事。”張?zhí)煊涌聪蜮椋安贿^,現(xiàn)在她的愿望也許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不是我,你已經(jīng)繼承了她的愿望?!扁榈?。
張?zhí)煊拥墓适?,怡情知道?
在佑兒郁郁而終后,賢王也因病長辭,賢王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這個兒子,因此他有著足夠的本錢能與其他皇子爭斗,佑兒解脫了,將自己的夢想托付給了作為自己生命延續(xù)的張?zhí)煊印?
于是,張?zhí)煊颖阕兞恕?
張?zhí)煊有r候做事嚴(yán)謹(jǐn)負(fù)責(zé),擁有強(qiáng)烈的好勝心,總想與其他的兄弟們較量,表現(xiàn)欲十分旺盛,他在各方面都具有極高的天賦,兵法謀略一學(xué)就懂,武學(xué)天分也很高,似乎生來就該是個王者。
鋒芒畢露,便險象迭生,但他卻如同有上天庇佑,無論怎樣,都能逢兇化吉。
即使后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也并不贊同自己母親的觀點,他認(rèn)為自由是一種笑話,他一直堅信自己會一統(tǒng)天下,成為一個好的皇帝。
直到他母親死了,在他面前,如同雙翅無力的鳥兒從高空墜下,粉身碎骨,但臨死前,卻仍面向天空。
母親,會影響孩子的一生。
“小佑,娘給你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上天能保佑你擁有自由,那是娘一輩子追求向往的東西?!庇觾禾稍诖采希芴撊酰樕榷碌娘w雪還要蒼白,賢王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佑兒拉著她兒子的手,繼續(xù)道,“就像風(fēng)自由自在的穿梭于大地,無拘無束,沒有煩惱,娘希望你也能不受約束,能夠隨心隨遇的去追求幸福。”
“娘。”張?zhí)煊記]有反駁自己的母親,“孩兒明白。”
佑兒取下頭上的發(fā)簪遞給張?zhí)煊樱斑@是娘第一次溜出家門時買的簪子,娘本來想著以后生一個女孩,將這簪子給她,讓她不用背負(fù)那么多,能夠隨心所欲的做事,現(xiàn)在看來,娘還是太傻了,娘明白你有自己的追求,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自要擔(dān)負(fù)起責(zé)任......但作為一個母親,我只希望你能自由的活著?!?
“我已經(jīng)看不到天下的事情了,不走出去,世界就永遠(yuǎn)只有這樣大的一點點,真懷念以前同你爹一同度過的那些日子,即使過去了那么久,我還能清楚的記得我們每一次的會面?!?
佑兒閉上眼睛,她的聲音越來越弱。
“不要忘記娘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小佑,我的好孩子,做好你自己,聽從你的心,即使是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即使是鐵鏈將你鎖在黑暗里,即使無數(shù)人謾罵詆毀想要摧毀你的信念,也要記住,你的靈魂只屬于你,向往自由的靈魂,永遠(yuǎn)不會停下腳步?!?
張?zhí)煊咏舆^發(fā)簪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了很多畫面,那是她母親的過去,那樣輕快放松的生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我是自私的,也許這種自由本身就是自私的......但我相信,我的孩子,你一定能獲得真正的自由,承擔(dān)該承擔(dān)的,舍棄該舍棄的,成為灑脫的......風(fēng)?!?
佑兒的氣息微弱,賢王跪在她面前,道:“都是我的錯,我......”
那個女人笑了,很輕快的笑了,她最后用力握住了賢王的手,道:“不,是我的錯,我沒有在原地等你,讓你難過了,但是,我會在轉(zhuǎn)生的路上等你,沒人能再約束我了,我會......等你到最后?!?
曾經(jīng)京城最瀟灑自在的女人,握著孩子和心愛之人的手,望向窗外的藍(lán)天,緩緩道:“當(dāng)初第一次溜出家去,撞進(jìn)你懷里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那天空真藍(lán)啊......可惜這么多年,再也沒有......那么藍(lán)的天空了,也許要是有我嫁給你的那一天,會是......”
會是那樣藍(lán)的天空呢。
她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佑兒!”
“娘!”
張?zhí)煊游罩l(fā)簪,望了一眼窗外,其實因為眼淚的原因,他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但是那一片藍(lán)色,落入了他的眼睛,與水光混成一片。
也許這一刻,她認(rèn)為自己自由了。
后來賢王死的時候,張?zhí)煊永^承了賢王用一生打拼下來的一切,他站在賢王床邊,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克制和隱忍。
“我并不希望你當(dāng)上皇帝,那個位置太臟了,但我知道,那個位置終究是屬于你的,你會讓他變得干凈?!辟t王道,“如果能夠承擔(dān),那就承擔(dān),如果能力不足,就趁早放手,我很少教導(dǎo)你什么,你很聰明,我會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如果有一天我想放棄這一切呢?”張?zhí)煊訂柕?,“丟下這一切,做個自由人呢?”
賢王哈哈大笑,道:“那也許更好,這是我兒時的愿望,不愧是我的兒子。”
似乎并不讓人感覺意外,賢王當(dāng)時本來可以自己當(dāng)皇帝,他卻拒絕了。
“我去找你娘了。”賢王閉上眼睛道,“我愧對她,是時候去找她認(rèn)錯了?!?
張?zhí)煊游站o了賢王的手。
“自由不需要上天保佑,它取決于你的內(nèi)心?!辟t王道,“我和你娘都希望能夠當(dāng)個自由的人,無奈都身不由己,現(xiàn)在我才明白,你娘一直都是自由的,她從沒放棄過,也從來都沒變?!?
“我明白。”張?zhí)煊拥?,“父王放心?!?
“當(dāng)初她撞到我懷里的時候,我也看了天,真的很藍(lán),即使那時候我們那樣小,我也仍舊記得......”
賢王的呼吸停了。
窗外飛過兩只鳥,張?zhí)煊涌粗麄冿w向天空,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天,是那樣的藍(lán)。
他變了,變得不再爭強(qiáng)好勝,即使那些帝王課程他仍然學(xué)得很好,他會溜出宮四處玩,輕功越來越好,到了連江湖上的人都比不過的地步。
其他皇子漸漸不再將他當(dāng)做威脅。
后來局勢更亂,有個人找到他,說他是命定的人皇。
“我沒那個本事,比起這些,我更希望當(dāng)個自由快活的人?!?
“那你愿意與我交換命格和身份嗎?你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做你想做的事?!?
張?zhí)煊铀妓髁季?,最后同意了,他給自己起了個俗氣的名字,叫偷天,偷天換日,他丟掉了自己的過往,打算嘗試著當(dāng)個自由人。
不過他仍是那個有責(zé)任心的人,他一直觀望著,如果此人對天下百姓不利,他會出手。
怡愿找到他的時候,他其實有些迷茫。
當(dāng)他點燃了香,干掉了西國皇帝的時候,他站在那里,并沒有匆忙離開。
最后他仍舊選擇了觀望。
直到顧長君一統(tǒng)天下,百姓安居樂業(yè),他才真正放下了心,做一個隨心所欲的神偷。
浩劫過去太久了,張?zhí)煊佑诌^于瀟灑,將那些事情忘得很干凈,他慣來不喜歡講些自己的英勇事跡,于是講到這里也就算是罷了。
“不過,你為什么會認(rèn)可我?”
張?zhí)煊臃畔戮茐?,“哎,這種事,看對眼唄?!?
“難道我和你娘有點像?”怡情想了想,“那時候的我,可一點都不自由,身上擔(dān)了不少東西?!?
“你喜歡天空嗎?”
“原來是這個?”怡情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我也向往自由,但我做不到,我的生命里流淌著的,就是責(zé)任和大愛,我基于此誕生,能成為這樣,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沒有人能真正自由?!?
張?zhí)煊悠鹕?,“不過,也許我看起來做到了?”
“我更喜歡叫你沒心沒肺?!扁楣笮Γ伴_個玩笑,哥,你做到的是無私的自由?!?
“嗯?”
“自己理解嘍?!?
怡情聳肩,頭上的發(fā)簪落下來,被她接住,她盯著那發(fā)簪看了一會兒,認(rèn)認(rèn)真真的插回了頭上。
“那我收下了?!彼D了頓,“謝謝?!?
“我娘應(yīng)該會很喜歡你。”張?zhí)煊有Φ?,“畢竟,你就是天空?!?
“哈?”
“自己理解?!睆?zhí)煊诱Q?,“得,我回去找文曲,既然都把你叫過來了,那我也不能總不干活,省的給他氣到以死相逼,武曲追著我打了好幾次了?!?
“你還說呢?我?guī)湍闾幚砹瞬簧偈虑榱?,你快給我回去干活?!?
張?zhí)煊訐蠐项^,“你怎么這么兇。”
“你還問?!”怡情瞪圓了眼睛,“你回不回去?”
“好好好......哎呀,真是頭痛。”
張?zhí)煊恿锏煤芸?,怡情看著他快沒影了,別扭的喊了一句。
“哥,晚上來我們住所吃仙果!”
遠(yuǎn)處那人擺了擺手,“好嘞!”
張?zhí)煊哟_實成了風(fēng)一樣的人,在他小的時候,可能從來沒想過他會在未來成為這樣的人。
不過,現(xiàn)在他就是這樣的人。
溜到凡間的張?zhí)煊映韵乱粔K龍須糖,還順手教育了一下欺負(fù)女人的流氓。
“雖然說要回去干活,但可沒說立刻,在這之前還是得好好放松一下,在人界待上幾個月,文曲應(yīng)該不會瘋的?!睆?zhí)煊踊瘟嘶问掷锏牟即溃盎氐教旖纾梢粫睿偃ッ妹眉页詵|西,哎,真是神仙日子?!?
他跳上屋頂,望了望皇宮。
“這代的皇帝看起來還可以,龍氣里血絲不多,真希望可別再出現(xiàn)什么亂子了,要是龍氣不干凈的話,果然工作又要增加些吧?那皇位總要干凈點?!?
他在屋頂上坐下來,風(fēng)吹動他的衣服,他抬頭,看到頭頂?shù)奶炜铡?
“哎,天真藍(lá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