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也能變得和和那位大人一樣強大就好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吧。

……

混亂初起時，身邊的人一下子變得群情激奮，抽刀的抽刀，拔劍的拔劍，亂成一團，顧南弦對此是有些頭疼的。

他并不想在這種公開的場合過多暴露自身的信息，但是顯然這并不由他。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他身旁掠過，他心有所感，腳下一動便跟了上去。

“殿里都亂成什么樣了，殿主難道還沒有任何指示嗎？”他悄悄地靠近前方之人，將聲音也壓得極低。

然而那道白衣身影卻仿若沒有聽見一般，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給他任何一點回應。

“花月？”顧南弦急了，將音量提高了些許同時用手拉住白衣人的手臂，“你怎么了？”

他原本還以為花月經過他身邊是有什么殿主的重要指示要傳達給他，沒想到竟是自己自作多情，白衣人真的只是純粹地經過他身邊而已。

他卻管不了那么多，既然都已經跟來了，那就一定要問個清楚。

二人七拐八繞地進了生殺殿內部，前面之人直到這時才停下來，同時顧南弦感覺到身邊傳來一陣香味，一串輕柔細語伴隨著這股香味縈繞在他的心間。

“離魄大人好大的忘性，您瞧瞧清楚，我可不是我那命苦的花月姐姐。

大人若是真想花月姐姐了，我替你將她尋來可好？”

這聲音中還帶著幾分迷醉之意，換作常人此刻還真不一定能把持得住。

顧南弦感覺那陣香味入鼻之后，頭就有些暈暈沉沉的，眼前之人的影子也漸漸變得模糊。

這一刻，他早就已經確定眼前此人絕非是那平日里一直對他冷言冷語的花月，而整個生殺殿中有如此手段且身形樣貌與花月相近的女子便只剩下一人了。

“岑月？！你怎么會在這里？”

顧南弦此刻已然有些站不穩，只好將身體倚靠在墻上，才勉強支撐住身形。

“大人一路尾隨小女子至此，這句話應該由小女子來問大人您才對吧！”

岑月的聲音本就柔媚，此刻她的聲音在迷香的作用之下越發顯得魅惑之極，如同來到了真正的銷金窟，給人一種魂牽夢縈之感。

“你……你不是傳音使，怎可以穿著傳音使的御白衣在殿內行走？難道你不怕被殿主責罰？”

“呵……殿主？這里哪里有殿主？離魄大人，你不會還指望著會有人來救你吧？

就這么告訴你吧，別說如今殿主他老人家并未現身，就算是他真的還活著，并且今日出現在現場，他的下場也不會比那位冒牌好多少。”

香味依舊，白衣女子的聲音卻是漸漸變得冰冷下來，說出的話仿佛能冰凍人三尺。

顧南弦雖然對她的話一直抱著三分的懷疑，但仍是對她敢在此乾坤未定之時就下此結論的原因感到好奇。

“離開的時候我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你不用擔心會有人來，這里只有我們兩人。”

“這話是我本來跟你說的，不過既然你已經有了自知之明那自然最好。”

“岑月，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告訴我你的目的，我保證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看我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構不成……威脅的。”顧南弦邊說著，還邊喘著氣，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離魄大人，還稱你一句大人是看在生殺殿還存于世的份上，過了今天恐怕就要改口了。”

此話一出，顧南弦心中咯噔一聲，感覺要糟，這個瘋女人，難不成是要毀滅整個生殺殿不成？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這個心思去擔心生殺殿的生死存亡了，因為，此時此刻，他自己的命運更加堪憂。

“岑月，你要做什么？”說到最后，顧南弦已然失聲。

因為他看見面前這個明明容顏清麗的白衣女子竟然拿出一柄劍身呈現血紅之色，四周縈繞著極為濃重的血腥氣的華麗長劍，對準了他的心口。

此劍一看便非凡品，更令他感到后怕的是，但凡高品階的靈劍自身已經誕生出了有靈智的劍靈，靈體狀態下的生靈對此種血腥之氣往往是最為厭惡的，通常會以自身靈力將其凈化，而此劍身上竟然還殘留有如此濃重的血腥之氣，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了。

其一，此劍靈為嗜血之靈，嗜殺成性，血腥氣越濃，它就越興奮，劍的威力就越大；不過這樣的劍靈這世上雖然稀有，他倒也還是見過的，算不上什么驚世之秘，他更害怕的反倒是第二種可能：此劍乃是一柄上古神劍，殺人無數，常年血氣環繞，因此哪怕只是漏出來的一絲都已經濃重到了揮之不去的地步。

這是一柄殺神之劍！

只一眼，顧南弦就對它作出了判定。

事實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樣，不過這都是后話，這里先不提。

“這把劍，是我在后山撿到的，看年頭應該是一柄古劍，很可惜的是它殘缺了一塊已經不完整了，不過就算如此，其威力應該依舊比這世上大多數的劍都要強，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打算前往天山鑄劍閣看能否將其修復，若我成功了，那這世上將會再多出一位絕世女劍客，而你，擋了我的路，你說我要做什么？”

與他交談間，白衣女子又轉了轉劍柄，將劍身上的反光彈到顧南弦的臉上，映照出他虛弱的臉龐。

顧南弦閉了閉眼，他已經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但要他坦然接受這一切是不可能的，他是絕無可能接受自己籌謀了這么久的計劃最后毀在一個瘋女人手里的。

“你想做的事我不想也沒有辦法阻止，但我想做的事卻還有許多未完成，岑月大人，是否可以替我轉達幾句話給花月使？”

顧南弦的臉上此刻已經恢復了面無表情，沒錯，就是面無表情，這是他在生殺殿這段暗無天日的歲月里最常出現在臉上的表情，也是他用來掩飾自己的最佳方式。

“好一個郎情妾意，念念不忘，你之前還跟我說跟花月姐姐沒什么，如今這是被逼入絕境，終于愿意吐露真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