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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星空的畫布

  • 在云的南方
  • 趙蟒
  • 2931字
  • 2019-10-17 10:30:00

今天的夜很美,云泥之上的星空非常干凈。

璀璨的繁星之光映射在云泥之上,像是濃墨肆意揮灑的點(diǎn)綴。

黑夜不黑,有星光照耀,還有淡淡的淺紫。

在如此奇景之下,竟然連呼吸的空氣都好像多了那么一絲奢侈的驕狂。

云中城這張白紙,在朝霞時金黃、在正午時溫白、在夕陽時映紅,可誰都沒有想到,在這晚間卻又成了幻想的絢爛。

在鐘樓之上,鳥瞰的一切房屋瓦礫全都成了星辰的居所。

云泥更是如銀河閃爍。

近處,明明是巨大的鐘樓表盤,此時卻像是宇宙中的渺小建筑。

明明肉眼可捉,卻又好似透明一樣泛著星光。

三個人,都是坐著,卻覺著自己像是漂浮在宇宙之中。

身前身后是擁躉的星辰仙子,而自己則是那安詳?shù)撵`魂。

好像被凈化了,三個人都這么想。

在經(jīng)歷了早晨的奢侈、中午的慵懶、傍晚的怠惰以后,思想竟然沒有墮落。

那種種最容易讓人迷失自我的情緒,全都被璀璨的繁星擊碎。

使得靈魂,回歸到了最初的平靜,平靜的祥和、平靜的幸福。

蘇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吸的有點(diǎn)久,像是貪婪的仙子想將星辰納入腹中。

“流星雨。”閆寒眼尖,指著一處叫道。

其余二人忙抬頭望去,就見那繁星如天真的孩子在賽跑。

先是一顆兩顆,再是一群兩群,整個星空,所有的星星,全都向著一個方向飛射而去。

長長的余跡如在黑布上的神來一筆,好似將漫天星辰全都變活了。

一顆顆流星劃向遠(yuǎn)方,又一顆顆自遠(yuǎn)方劃來,生生不息,沒有盡頭。像竄流不惜的瀑布,在不經(jīng)意間帶走了時間。

“真美。”從未見過如此炫麗場景的三人不約而同的感嘆,眼球全都被吸向了遠(yuǎn)方,附著在了煙塵之中。

沒有路燈的黑夜,總讓人寸步難行。

可這繁星點(diǎn)綴的黑夜卻將一切變得好似透明。

周圍的一切,全是星光,就好像只需伸手就可以捉到。

三人不知道在鐘樓之上看了多久的流星雨,但他們很清楚在星光之下,就算是近處手電的光芒也敗下了陣來。

沒有點(diǎn)綴星光的地方,如貪婪的蛇吸收了大部分的燈光,使得下樓很困難。

并步行走在映射流星雨的云泥之上,感受著夜里的清涼與云泥的溫柔,三人都覺著仿佛踏足在星河之中。

那種由周圍環(huán)境襯托所帶來的無上感,讓他們覺著,自己就是神。

三個人,像三個無欲無求的神明又像三具無念無想的傀儡,慢吞吞的來到住所內(nèi)。

鉆入睡袋便昏昏睡去,如喝醉失憶的酒鬼,好像什么都忘了。

第二天清晨,那奢華的金光如期而至。

周圍的一切全都變成了金色,如天上宮闕,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黃金打造。

一覺醒來后的視覺反差,讓人有一種唯我獨(dú)尊的感覺。

仿佛什么都不用做,只需抬手,就什么都可以擁有。

“閆寒?”見身旁睡袋沒人,熊炎坐了起來。

卻見蘇禪依然酣眠。

本就可人的俏臉,在此時是那么的恬靜溫柔。

如雪蓮一般的圣潔,更是在黃金的襯托下超凡脫俗。

仿佛讓人覺著,只要離她近了一些,就是褻瀆。

“看傻了?沒見過美女啊。”就在熊炎癡傻間,閆寒嘲笑著推開了門。

“你干嘛去了?”熊炎見閆寒手中多了一袋沉甸甸的東西,疑惑道。

“咱昨天不是做夢了嗎,初來乍到,忘了拿老天爺賞的銀子。”閆寒將袋子丟向熊炎的懷里,笑道:“好在這里的人無欲無求也不懂得什么是打掃,咱們身下的銅子都在原來的地方安安靜靜的放著。”

熊炎將袋子打開,此時旭日仍在緩慢東升,因此耀眼的金色依然。

它們將銅子全都染成了金色,若不細(xì)看,還真的會天真的以為這就是金子。

“喔~這么多。”被一大袋子黃金閃的睜不開眼,熊炎的睡意也消去了大半。

“云泥就像是一團(tuán)冒白煙的棉花,這銅子又有些重量,往下沉了點(diǎn),所以咱們昨天才沒發(fā)現(xiàn)。”閆寒隨意抓起一捧云泥塞入口中,又習(xí)慣性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像是許久沒有得到滋潤的癮君子一樣貪婪的表情下,是肺部的清爽。

下意識的咽下了一些,忽感咽喉有異物,一個沒忍住,竟然就那么放肆的吐出了一大口濃痰來。

“咦~”在如此尊貴而又奢華的“金屋”之中突然就那么突兀的多出了一口濃痰,讓本心境平和的熊炎直接反胃。

閆寒想要說話,卻又忍不住的吐了一口,這才舒緩一些:“蘇禪家的道法這么厲害?輔以云泥修行,幾乎要把我身體里所有的毒素全都排出來了。”

“那你也不能吐出來啊,拉出來不行嗎?”熊炎一臉惡心的扯著睡袋后退數(shù)步,嘴上罵道:“你看你這兩口痰盆,加在一起都能洗臉了。”

好像是這種修行吞云吐痰的方式很爽,閆寒雖然臉上有著幾分痛苦,但還是下意識的從背后又捧起一團(tuán)云泥塞入口中再次深深的吸氣:“真爽,嘔~”

“我TM造了什么孽要大早上看這個!”熊炎這下更急了,忙將睡袋收起,面目猙獰道。

“山下生活混亂,在身體里積攢了不少毒素。沒想到在這山上,竟然全都排出來了。”嗅著房屋中彌漫的惡臭,就像自己的屁自己不嫌棄一樣,閆寒撇著嘴隨意揮了揮手。

看著閆寒一副欠打的模樣,熊炎恨不得將這廝大卸八塊卻又見對方的表情由舒爽逐漸變?yōu)榱嘶炭帧?

順著視線望去,原來是頭發(fā)散亂的蘇禪醒了。

不過此時的她并沒有睡醒后的慵懶,而是猙獰。

明明睡的那么香,卻突然被臭味熏醒。

如此還不算,干凈的金屋之中就那么突兀的多出了幾潭穢物,換了是誰肯定都不高興。

“吃了。”蘇禪面色猙獰,像是一頭隨時都有可能會暴起殺人的雌虎。

閆寒表情滑稽的瞪著眼,突然毫無征兆的起身就逃,可蘇禪卻如離玄之箭一般彈射而出,雙腳直踹對方的后背!

“喂!咱們是在二樓啊!”眼看著閆寒被一腳踹飛,熊炎大驚道。

“臥槽!”閆寒大叫一聲自走廊飛出,擺著一個大字直直的撞向云泥。

可那云泥卻柔軟至極,就算突然飛射來了一個閆寒這樣的重物也只是在它的身體上留下一個深坑后再次彈了回來。

正好回到了原處,背對著蘇禪。

“emmm……”白日的金光,也消散不了身后的恐怖。

閆寒又被一腳踹了下去。

熊炎追了出來,卻沒有心疼閆寒,而是大叫道:“你砸了多深?云泥下面有什么?”

“還是云泥!”閆寒四仰八叉的仰躺在云泥上,感受著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溫?zé)崤髑秩肷眢w的舒爽。

明明是墜樓一樣的沖擊,非但沒覺著疼,反而還有一種撞進(jìn)溫柔的幸福感。

那猛烈的反饋,就好像是在說:“痛苦越大,幸福越濃。”

因?yàn)榍哆M(jìn)了云泥里,所以這一次的切身感受最是強(qiáng)烈。

閆寒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燥熱,汗液不斷向外滲出,參雜著淡淡的汗臭。

人體隨著年齡的增長,吃的食物、藥物,呼吸的不怎么清晰的空氣還有諸多壞習(xí)慣,積年累月下來,多數(shù)殘?jiān)舅厝挤e留在體內(nèi)、血液內(nèi)。

剛才的大口朵頤、吞云吐霧已經(jīng)將沉淀的毒素排出了大半。

但還有很多附著在血管上、混跡在血液內(nèi)。

閆寒能明顯的感覺到,血液中的毒也開始向外揮發(fā)了。

熊炎嘆息一聲,轉(zhuǎn)頭對蘇禪責(zé)怪道:“閆寒在屋里排泄是不對,但你也沒必要下這么很的手吧?還兩次!”

女孩子都很愛干凈,蘇禪也不例外,再加上微微的起床氣與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在“糞坑”里的反差刺激,更是沒什么好脾氣:“誰讓他拉臥室里了?多大的人了!”

熊炎嘆了口氣,畢竟這事是閆寒理虧,于是轉(zhuǎn)移話題道:“這棟樓空房不少,你也別老和我們擠在一間了。我和閆寒沒什么,但你是女孩子,多少都有些不方便。”

蘇禪撇撇嘴,沒有說話。

熊炎又嘆息一聲,想要招呼閆寒,卻忽然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沒了蹤影。

“這小子跑哪去了?剛才明明還在那躺著的。”熊炎大聲呼喊著閆寒的名字,卻久久未見回應(yīng)。

“他不會是生悶氣了吧。”蘇禪含著云泥漱口的同時,鄙夷道。

“不可能,閆寒沒那么小心眼。”熊炎又呼喚了兩聲,向四下看去卻仍然不見蹤影。

“閆寒!”意識到情況不妙,熊炎縱身一躍跳向地面,卻忽然發(fā)現(xiàn)原本閆寒砸出的那兩道深坑已經(jīng)全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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