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冰冷的不像話。

手的主人臉色也蒼白的不像話，本帶了點紅的嘴唇，在此刻已經褪盡血色，干燥的起了一層又一層皮。

蘇柯的手回握，無視掉顧黎臉上的汗水，咧嘴一笑：“怎么開的那么慢？”

顧黎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不說話，他的指尖泛白，不住的顫抖著。

蘇柯輕笑，高舉手里的東西：“剛才出去的那一下撞的疼了吧？”

蘇柯伸手去推門，卻發現門紋絲不動。

顧黎只是抬起頭，露出那雙眼睛，緊盯著蘇柯受傷的手。

蘇柯把那只腫的不成樣的手藏到背后，尷尬摸了摸鼻子：“不進就不進。”

“...”

“你出門撞的那一下肯定很疼吧？”蘇柯抬手，想把少年的帽子摘下，卻被少年輕輕避開。

蘇柯眉頭一皺，情緒上來了，再顧不得顧黎愿不愿意，強勢把他的帽子抬高。

果不其然。

他的額頭右上角已經腫了一個大包，額前細碎的發絲混合著血水就貼在額頭上。

蘇柯心疼的輕輕把頭發挑出，眼含著淚水翻塑料袋：“我這里有碘酒和創可貼，你先用熱毛巾敷一下，應該就沒有什么問題了，不過我看你那里好像還撞破了皮，你消毒以后還得再貼一個創可貼，可以嗎？”

蘇柯眼里的心疼，讓顧黎心里堵的慌，開口：“你別怕。”

蘇柯一愣，隨即搖頭：“我不怕，你自己處理一下？”

顧黎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他的目光輕落到蘇柯的手上，喉結輕輕滑動，手緊捏著門把手。

他后退一步。

“嘭”

門關了。

巨大的的聲沒把蘇柯轟走，倒是驚的樓上樓下的聲控燈都亮了。

“喂！顧黎！你別太過分！”

蘇柯活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吃過閉門羹，這好不容易給人送一回溫暖。

顧黎還讓她吃了閉門羹，她這怎么能不生氣？

“顧黎！顧黎！”

屋里的人遲遲沒有回應，氣的蘇柯直接上腳踹了幾腳門。

看著門上多了的腳印，蘇柯才出了心里的那一口惡氣：“不要就不要，我自己擦。”

蘇柯氣哄哄的回了自己家，屋里的顧黎卻把帽子狠狠甩到地上，雙手緊抓黑發，淚水順著流暢的臉頰線條流下。

屋里原本被他藏起來的藥瓶現在一個一個如幽靈一樣出現了。

客廳的桌上、地上散滿藥瓶，甚至還多了幾瓶沒來得及撕標簽的藥瓶。

顧黎死死咬著嘴唇，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顧黎不能讓她看見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自從上次被蘇柯聽到他崩潰打碎碗的聲音，他就知道，他的這個房子并不隔音。

她的眼睛那么那么好看。

要是他剛才沒有及時關上門，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會對她做出一些什么事。

他就是一個怪物，他只配活在黑暗中。

顧黎紅了眼，眼底隱晦的戾氣再藏不住，他的頭直往墻上撞，額頭上的傷口越來越大，血流不停。

無邊際的黑暗終將顧黎吞噬，他的意識里多了兩道尖銳刺耳的聲音。

“顧黎，那個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嗎？”

“顧黎，你怎么不讓她進來？”

“讓她進來和我們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