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輕輕拍了下陳曦希的頭,拍了拍自己的左胸處,“放心,你媽在我心里活得好好的呢,我干嘛找別人。”
陳曦希白了眼自己著裝斯文的父親,沒好氣地問道:“那,我那個妹妹怎么回事?”
“這······”男子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是個意外,你聽爸爸解釋,是······”
“我不聽,呃呣。”陳曦希剛想揮手拒絕,但手臂上的酸痛,不禁讓他叫了出來。
“小希!”男子聽到陳曦希叫了一聲,連忙站了起來,“你沒事吧。”
“別這樣叫我,”陳曦希忍著痛,“笨蛋老爹,先給我叫醫生啊。”
“哦哦,好的,你等著,我馬上叫醫生來。”
陳曦希望著自己的父親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高聲大喊“醫生醫生!”,感到一陣無語,這不是有呼叫按鈕嗎。
“陳耀平先生,注意一下,這里是醫院。”
“我不管,我兒子要是出了事,我讓你們給他陪葬!”
聽到門外的聲音,陳曦希眉頭一皺。
很快,中年男子拉著醫生進來了,醫生無奈地給陳曦希做檢查,說是檢查,其實就是在問哪里痛,傷口到底有沒有愈合。
到了最后,醫生看著陳曦希左腿上的傷疤,若有所思。
“說,他到底怎么了?”陳耀平見醫生對著陳曦希的腿發呆,心中一想不會要截肢吧。
誰知,醫生來了一句,“可能會留很大的疤。”
“哎,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截肢了呢。”陳耀平長舒一口氣,但一想到兒子留疤之后,穿短褲就不好看了,緊張地向醫生問道:“能整容嗎?”
聽到后面,醫生懵了,整容,你兒子的臉沒毛病啊。
而陳曦希則是忍著痛扔了一個枕頭過去,“整什么容,當初把我生下來的時候干嘛不整容,現在覺得我丑啦。”
“不是啊,”陳耀平接過枕頭,搖了搖頭,語氣誠懇地說道:“你是我兒子,怎么可能會長得丑,只是你的腿不是會留疤嗎,所以我想著要不要給你腿整個容。”
病房里瞬間安靜了下來,醫生一陣無語,神經病吧,合著你給你兒子的腿整容。
最后,醫生的話打破了沉默,“那個,陳先生,其實我們醫院是有去疤方法的。”
陳耀平聽到醫生的話,眼睛一亮,“行,馬上給我兒子用,干的好,我給你們醫院捐三個億。”
“好的好的!我馬上去安排。”醫生樂開花地走了出去。
而陳耀平,拿著枕頭,坐回了陳曦希的床邊。將枕頭遞給了一臉冷漠的陳曦希,“別不開心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妹妹,爸爸對不起你,去年沒陪你過生日,今年的生日,一定好好補償你。”
“你剛剛說什么,生日?”陳曦希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今年的生日?”
“對,你都昏迷三個月了,現在已經是二月份了,你十二月份的生日已經過了。”說著,陳耀平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窗外飄起了白雪,像一只只飛舞的白蝶在玻璃上調皮地撞一下,又翩翩地飛向了遠處的宮殿建筑群。
“這里是?”陳曦希看著窗外疑惑道。
“這里是首都,因為最近好像有偵探在調查你,我就把你從那邊接了過來,你自己小心一點。”
聽完陳耀平的話后,陳曦希沉默了,而陳耀平見兒子不太想說話,也不說話,默默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陳曦希內心掙扎了一下后,干澀地說道:“爸,我。”
“嘀~嘀~嘀”
就在陳曦希開口的時候,陳耀平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他見父親站起來,出去接電話了,將剛到嘴邊的話,縮了回去。
陳耀平很快就回來了,陳曦希看到一臉凝重的父親,嘆了口氣,“是公司的事吧。”
“嗯,”陳耀平見兒子嘆氣,深深地感到歉意,“小希,真的不好意思,我······”
“別說了,”陳曦希打斷父親的話,笑道,“媽死了之后那么多年,我還不是一個人過來的,您走吧,別忘了給我打錢就行了。”
陳耀平看著自己一臉笑容的兒子,他又瘦了,這些年來自己都沒好好陪過兒子,這次要不是兒子給自己留了言,估計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陳耀平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頭,“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陪你。”
陳曦希看著自己的父親出了門,便將被子往頭上一蒙,“嗯。”
但是,直到陳曦希出院,準備回去時,他都沒見過父親一面。
機場,陳曦希打電話給父親留了言,將自己的圍巾又裹了一圈,拿著機票,向登機處走去。
“鐘芊珊,你在看什么呢?”一位身著軍大衣的寸頭男子,對著旁邊的女子問道。
被男子叫做鐘芊珊的女人,左手甩了甩自己的灰色長發,右手指向了往登機處走的陳曦希。
男子望了眼鐘芊珊指的方向,“啥,那種小屁孩,”男子白了眼鐘芊珊,調侃道,“芊珊,難得和你出次任務,沒想到你居然好這口。”
鐘芊珊沒好氣地踩了一腳男子,也不管男子的道歉,向取票口走去,同時腦子里想著。他長得好像一位我認識的人,是誰來著?
陳曦希不知道他被人覺得眼熟,默默地上了飛機,找到自己靠窗的位置。屁股還沒坐熱,就聞到了玫瑰的香氣,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句,“陳曦希,那么巧,我的位置就在你旁邊。”
陳曦希聞聲看去,一頭黑發飄至腰間,粉色的毛衣更襯托了她那白皙的臉蛋,她臉上的一雙鳳眼媚意天成,此刻她的眼中流露著說不出的喜悅。
陳曦希嘆了口氣,大姐,這是經濟艙啊,我是怕有偵探追蹤我,你怎么會坐這?但還是笑著打招呼道:“是挺巧的,管芷萱。”
接著陳曦希沒有繼續理她,從書包里拿出本書看了起來,但是卻時時刻刻注意著周圍的一切,他想知道是不是有人盯著他。
管芷萱見他看起書來,好奇地湊了過去。但是陳曦希卻輕輕推了她一下,這個女人搞什么,打擾到我找人了,雖是這樣想,他還是眉頭一皺,“你靠太近了。”
“是嗎?”管芷萱莞爾一笑,“但如果我們是男女朋友,你覺得這個距離還會近嗎?”
陳曦希看著她那如春風拂面般的笑容,小臉一紅,硬著頭皮說道:“只可惜我們不是。”
管芷萱絲毫不在意他說了什么,依舊面帶微笑,“那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陳曦希?”
此刻陳曦希受不了她的笑容誘惑,撇過頭,“為什么要我呢,雖然我算是救過你,但我只是個平凡的人,你和寒默聲才是門當戶對的吧。”
“平凡?”管芷萱聽他說自己平凡,自嘲了一句,“如果連陳耀平的兒子都算平凡,那么寒默聲那種人排在哪里呢?”
“你調查過我?”陳曦希一聽她說出自己父親的名字,下意識地想到讓偵探調查他的人可能是管芷萱。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像你自己說的不想死了之后誰都不認識你,所以我就動了些小手段,結果你被你父親藏的挺深的。”說著管芷萱伸出手向陳曦希的臉摸去。
“別,”陳曦希甩開她的手,“你到底想說什么?”
“做我男朋友吧。”
“不行。“
“為什么,”管芷萱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在你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你了,又不是因為你是陳耀平的孩子,還是說你討厭我嗎?”
陳曦希搖了搖頭,“我不討厭你,但也不喜歡你。”
“那為什么?”
“因為我可能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
陳曦希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是誰,你就喜歡人家了,我能覺得這是你還沒找到自己喜歡的是吧。”
“隨便你怎么想,反正我現在是不可能和你成為情侶的。”說著陳曦希提起包,站起來就往外走。
“你要干嘛去?”
“廁所。”
管芷萱看著他遠去,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的一人,接著就開始想著怎么才能讓陳曦希喜歡上自己。
而陳曦希卻注意到了管芷萱和周圍一人的眼神交換,笑了一下,走到廁所里,將門鎖上,然后打開包,從里面拿出一套衣服。
一分鐘后,陳曦希畫上眼線,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真好看。
他為了躲避偵探的追蹤只能變裝,而變裝的最高境界當然是女裝了,想想看誰能想到一個男的會變成女的,對方想找人,肯定也是先從男的里面去找,至于女裝的自己,他想起時,自己早就跑遠了。
就在陳曦希還在調整自己的假發時,門外已經響起了乘務員推薦東西的聲音,他知道時機到了,這時候人的注意力應該都在乘務員身上,自己現在出去應該沒人知道。
想著這些,他打開門走了出去,走到頭等艙的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他為了這份女裝躲避計劃可是分開用不同的身份證買了兩張票。
在頭等艙睡了兩個小時后,飛機在k市的機場降落了。
下了飛機的陳曦希看旁邊管芷萱和一個男子不斷交談著,看管芷萱的神情,好像在對那男子十分生氣。
陳曦希很快了然了,那個男的應該就是管芷萱找來調查自己的偵探,想著這些,他搖了搖頭,走出了機場。
一個小時后,女裝的陳曦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美麗小區。路過蘇小沫的家時,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像沒人在家,再看到自己家快溢出來的信箱,默默地從里面拿出一堆信件,然后掏出自己家的鑰匙打開門,進去了。
“喵”
“小黑!”陳曦希看到小黑出來迎接自己,高興地抱起了它,摸了摸:“還是小黑最好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瘦了。”但是他一想到小黑是父親送給自己的仿生機械貓,不可能會瘦,便放下了它,拿著信件朝書房走去。
陳曦希將那些信放在沾了灰的書桌上,一攤開,眉頭一皺,里面基本上全是管芷萱寫的,這個有些麻煩的女人。
將這些信扔進垃圾桶,陳曦希看著書桌上兩封金色信封的信,上面寫著——
——吾孫陳曦希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