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看看秋允諾的態度。

秋允諾已經直直地盯著季冥淵很長時間，準確來說她到這視線不偏不轉的一直落在季冥淵身上。

季冥淵扭了下頭，就和秋允諾對視上了，她依舊沒什么表情，一臉的云淡風輕，和那天一樣。她皮膚白皙，姣好的臉上幾縷碎發，清純可人的外表。

季冥淵又一次深深陷在了她如碧波的眼睛里，難以抑制的。

她都站了半天了，季冥淵才注意到她嗎？

秋允諾被他這樣看著有些不自在，她徑直他走到季冥淵面前。

他一副玩世不恭的臉上卻有著深邃的眼睛，只是一眼，就足以讓人沉溺。

“怎么，好學生也喜歡看熱鬧？”

她可以說，他不想看熱鬧，只想看他嗎？她只是不曾預料，再見面是這種操作，不是她被人圍堵，就是他圍堵別人。

“不喜歡”

“噢，那就是聽他們講的那些太無聊了，來來來，這正好上演了一出好戲?！?

太無聊了？她也演講了啊，所以他沒聽見自己的話，幸好幸好，忐忑不安的心得以松懈下來。

“也不是。”

“因為你男朋友？”他故意把“男朋友”這三個字咬的很重。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边@話她說了兩遍，第一遍是左司辰，她跟左司辰說自己和季冥淵不是那種關系，但很明顯這次比上一次堅定。誰誤解都沒關系，她不想讓季冥淵誤解。

不是？那他倆幽會個什么勁？

“那就是想為他求情？”他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我很好奇，你和他?！彼暮闷嫠囊磺?。

“他要被打了，你只好奇這些？”他有些看不懂她了。

“我欠你一個人情，但明顯今天不用我還，不是嗎？”她雖不懂今天的過節，但也清楚季冥淵在威脅左司辰，他處于上風，她自認為找了個不幫左司辰的合理理由。

她生的一副好人的嘴臉，竟然坐視不理，他倆真沒關系？

他深深地看著她，眼中看不出究竟。

秋允諾又一次做了解釋“我相信你這么做有你的理由。”

這女人相信他，他覺得不可思議，在壞人的角色里呆的久了，他都忘了被別人相信的感覺了，只記得所有人都認定他干壞事的時候。她是第一個相信他的人。

也是第一次真的做了壞事還被人相信，他本不知道阮晟軒有個得了癡呆癥的哥哥，只是無意中遇見，兄弟們正好和他發生了沖突，于是利用阮晟軒，借此打擊左司辰，威脅他要把阮晟軒哥哥是癡呆癥的事公之于眾。一個癡傻，他不用計較的，但為了給左司辰難堪，他還真是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但目前看來，他多此一舉了，不對，就算他欺負錯了人，也用不著懊悔啊。

他有些不自然的把手伸向褲兜，站的更加流里流氣，似是在尋找什么，驀地，他拿出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他得抽根煙平復平復次時的五味雜陳的心情。

他抽出一根煙，又用極其帥氣的手勢單手把玩著打火機，一系列動作流暢自然，一氣呵成，除了……除了他打火的時候怎么都點不著。

只聽見“噌噌噌”按的聲音，火卻是一星半點也冒不出來。

他窘迫的處境被秋允諾全都看在眼里。

他輕咳了聲想緩解這種尷尬，“理由就是我喜歡跟人搶東西”，語氣分明加了種狠意，既然她相信他，又何必說出真相。

他依舊在和打火機較真，啥時候點不著不行，非得這時候，Shit！

秋允諾走進一步，從書包里拿出火柴，一邊擦火幫他點煙，一邊一字一句說到“我不是看不起你，他就算不當主席，你輪不到你”她在實事求是的闡述，沒有半分嘲諷，一眼便看透他的想法。

一只柔荑握著他的手腕，他一下子僵住了，呆若木雞。

她的神情專注認真，像是在做一份細致的工作。他盯著她，煙點燃都沒有發覺。

“開會之前是物理實驗課，所以有火柴?！彼恼f到。季冥淵愣了下，晃過神來。

不一會兒，煙草的氣味彌漫著兩人，她不停地咳嗽，伸出食指放在鼻下，顯然她聞不慣這氣味。

那她還幫他點什么煙？

他深吸了一口，假裝沒有在意她的舉動，“呵，我為什么要搶那什么破主席？”

“那你搶什么？”

他色咪咪的對著她呵呵一笑，然后彎下腰和她一個視線，云淡風輕地說了句：“我跟她搶你?！?

“我跟他搶你”

“你不怕我？我可不是什么好學生，你不怕我哪天真吃了你？”

回憶似洪水般涌來，他當時不是開玩笑嗎？怎么今天又說了這種話。面對他，她根本拒絕不了，她還要學習考大學，這是她的原則，怎么辦？她有些混亂，往后退了步，身體晃了下，臉刷的白了。

季冥淵看著她慘白的臉不禁笑了，“逗你呢，你還真信?！?

??？被看出來了。是啊，上一次就是開玩笑，這次怎么會是真的？看來她又自作多情了。

她的臉色好看了幾分。

季冥淵暼了眼還在掙扎著欲解脫的左司辰，視線又立刻落回了秋允諾身上，目光深了深。她依舊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甚至臉上微微泛紅，動人非常。

“行了，放了姓左的。”他始終看著秋允諾話卻是和戰梟說的。

”你……?！彼雴枮槭裁?，卻沒問出來。

“沒什么，突然不想了?！彼f的就像談論天氣一樣，仿佛掌握命運的主宰。

左司辰和阮晟軒兩人被釋放，阮晟軒猩紅的一雙眼怨憤地看著季冥淵，破口大罵：“季冥淵，你他媽混蛋！”

季冥淵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蹙了蹙眉，但很快又舒展開來，似笑非笑：“我混蛋，如假包換的混蛋，所以你活該被我打，滿意了嗎？”煙頭被他一把甩在阮晟軒身上。他的唇勾著，眸光卻是比殺人還可怕。

阮晟軒被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左司辰拍了拍阮晟軒的肩膀“算了”又看了一眼站的極近的季冥淵和秋允諾兩人，秋允諾始終沒看他一眼，左司辰只是苦澀的說了句“我們走！”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季冥淵看向秋允諾，長長的睫毛泛著粼粼的光澤，只是兩次的見面，秋允諾就越來越難以自拔了。

陽光很暖很暖，剩下的季冥淵和秋允諾融化在其中，似乎什么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