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絕塵爬上屋頂,坐到邢桁身邊:“你還好吧?”
“下面太熱,我上來吹吹風。”邢桁凝望著辰星。
“你就當沒發生過就好了,我把那封信給清韻看了,她讓鏡月代筆婉拒了。清韻現在學業和前途上有些迷茫,可能不太想談感情上的事。”
“嗯。”
“你沒事吧?”
“我覺得我沒事嗎?”邢桁別過頭看著魏絕塵:“你們家有酒嗎?”
“邢桁,借酒消愁可不行。”魏絕塵摟住邢桁的肩膀,“我能感覺出來清韻對你是有好感的。你怕她被搶走,所以著急了一點。你用心去追她,肯定追的到的。”
“算了。當朋友挺好。”邢桁雙手抱住膝,“我得專注手頭的事情。”
“別這樣,邢桁。”魏絕塵有些詫異地道,“你現在應該去追求她呀。”
“為什么?”
“我……我感覺的。”魏絕塵說不出理由,半天憋出一句話。
“絕塵,我們倆的感覺,可能都不準。”邢桁苦笑了一下,“你下去睡覺吧,我再坐會。”
“不行。邢桁,你之前是一點動作都沒有,清韻怎么會答應你呢?相信我一次,你去追清韻,她最后一定會同意的。”
“我現在真的不想想這些事,絕塵。你先下去吧。”
“好吧。那你等會也早點睡。”魏絕塵無奈地站起身。
魏絕塵走到樓梯口,回頭看了眼邢桁。邢桁抬著頭,眼光放向夜幕,似乎在心中與星月對話。魏絕塵嘆了口氣,走下樓梯。
邢桁覺得眼睛有點干澀,收回目光,揉了揉眼睛。好多小說里也有告白失敗的橋段,失敗者總是會默默哭泣。但邢桁卻覺得自己沒有想流淚的感覺,也許是沒有愛的那么深吧。
或者,是受傷太多了,已經麻木了?
又開始想念父親和母親了。啊,還有老莫……
邢桁感覺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后。不像是魏絕塵,他的腳步沒那么輕。是誰?
“你……還好吧?”
邢桁不知道該不該回頭,猶豫了一下沒有動:“我沒事。”
“我,我是來道個歉的,我太沒禮貌了。鏡月和絕塵和我聊一聊,實在是對不起,我,我傷害到了你。”
“你沒傷害到我呀。”邢桁站起來轉過身:“我只是腦子熱了一下。我也該和你道歉,我太沖動莽撞了,可能嚇到你了。我們還是能繼續做朋友的吧?”
林清韻連忙點頭道:“肯定能的。”
邢桁擠出一個笑容:“那就好。快下去休息吧,挺晚了。”
“你呢?”
“我再坐會。”
“你一晚上都在這屋頂上了……”
“沒事,再過一會會我就下去了。”邢桁把林清韻送到樓梯口:“好夢。”
“好吧。晚安。”林清韻順著樓梯走下樓去。
邢桁回到老位置上,嘆了一口氣,重重坐到瓦片上。老莫,你以前一直喜歡給我建議,雖然我聽的不多,但都很有用。這次你有什么建議的話,麻煩托夢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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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銘!”
“到!”龍銘沖出營帳,“鄢將軍!”
“已經洗漱好了?不錯,動作挺快。來,認識一下,這是葉將軍的親兵隊長,劉樹承隊長。以后就由劉隊長帶著你了。”
“是!”龍銘行禮道。
劉樹承向龍銘點了點頭,而后向鄢化志道:“鄢將軍,你忙去吧。”
“好。”鄢化志快步離開。
“昨天我進城了一趟,沒接著你。你昨天和我的手下見過了吧?”劉樹承問道。
“一起吃了個飯。”
“他們肯定不喜歡你,沒人喜歡找關系進來的。”劉樹承打量了一下龍銘,“看著挺壯。練得什么?什么武器趁手?”
“槍。”
“槍?馬刀會不會?”
“會。”
“行,給你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今天我們親兵隊上午技擊訓練,下午耐力訓練。把你的馬牽過來。快點!”
“是!”
龍銘快步跑到營區外,從一根木樁上把韁繩解開,牽著馬跑回劉樹承面前。劉樹承打量了一下馬:“它叫啥?”
“啥?”
“你沒給你的馬起名字?那可不行!”劉樹承伸手摸了摸龍銘戰馬的鬃毛:“這可是匹好馬。趕緊想個名字,然后一起去河灘。我們的訓練地就在河灘,之后你的馬也要養在那。”
“這……隊長,怎么起名?”
“起名你都不會?”
“真不知道該怎么起名。”
“那你的馬,你怎么喊它?”劉樹承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吹聲口哨,”龍銘撓撓頭,“它們都會過來。”
“行吧,你厲害。”劉樹承無話可說,“走!過去河灘。”
“隊長,”龍銘小心翼翼地問道:“技擊訓練是啥樣的?”
“上馬,用沒開刃的訓練刀,練馬術和馬刀。練完我們會比一次武,兩兩一組,誰先擊中對方誰贏,一直比到決出最后的勝者。勝者一兩賞銀。”
劉樹承見龍銘若有所思,道:“怎么,心動了?”
“一兩銀子確實讓我心動。”龍銘老老實實承認道。
劉樹承哈哈笑道:“那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拿!”
“隊長,一般要訓練多久?”
劉樹承瞥了眼龍銘:“為比武留著體力不好好訓練的人我一般都是讓他滾回原部隊。但你的話,我只能揍你一頓,也沒別的辦法。訓練一個半時辰,然后比武,比完吃飯。”
河灘離營區并不遠,走路一小會便到達了。河灘只有一部分是親兵隊的訓練場,龍銘跟著劉樹承一邊走向河灘一邊放眼望去,至少五千名士兵都在河灘和河灘附近訓練。龍銘遠遠地望去,士兵們似乎都在操練陣型。
“把馬栓在那邊然后入隊!”劉樹承對著龍銘吼道。
“是!”
龍銘在已經列好隊的眾親兵目光下急匆匆地拴好馬,跑到最后一排的最左面站定。
劉樹承走到親兵隊前道:“今天來了個新人,以后就是三十八個兄弟。誰他媽的欺負新人我就欺負他,記住了。當然,龍銘,作為新人,多干點活也是應該的,積極一點。好了,開始訓練,拿弓!”
“是!”眾親兵吼道,一同跑向自己的戰馬,從馬鞍邊上拿起弓和箭袋,重新列好隊。
“靶子老樣子,五十步遠,誰誰不中就挨一刀背。”劉樹承抽出刀,“三十八個人,還是分三排。準備,射!”
第一排的士兵舉起弓,只聽一串弦響,五十步外十三棵樹上掛著的靶子上都穩穩插上了一根箭。
“第二排!準備,射!”
龍銘開始擔心起來。王晨雖然也帶著他們練過箭法,但是龍銘的箭法并不理想。王晨也沒有要求龍銘好好練箭法,在王晨眼中近戰搏殺技巧更重要。
王晨也強調過自己的訓練方法和軍營里的不一樣。軍營里很重視士兵——尤其是騎兵的箭法。步兵射箭大多用弩,對技術的要求比大多用弓的騎兵要低。騎兵作為精銳部隊,也本應用更嚴格的標準來要求。
第二排也是箭箭中靶。龍銘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里的弓。
“第三排!準備,射!”
龍銘閉上左眼,試圖瞄得更準一點。但他的努力是徒勞的。劉樹承重重一刀背劈在龍銘身上:“你長眼了沒?就著水平?”
龍銘不敢答話,劉樹承喝道:“第二輪!第一排!準備,射!”
龍銘今天運氣還算不錯,五輪里面蒙中了一箭。劉樹承總算下令稍稍休息時,龍銘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劉樹承劈了他好幾次,還專挑右肩。即使穿著盔甲,右肩現在還有點隱隱作痛。劉樹承走到龍銘身邊:“痛嗎?”
“有點。”
劉樹承一腳把龍銘踹翻在地上:“你射的什么東西?啊?作為葉將軍的親兵,你就這本事?還怎么保護葉將軍?等會結束訓練后繞著營區跑一圈再吃飯!”
“是!”龍銘忍痛答道。
“去搬稻草人來,接下來騎砍訓練。”劉樹承拍拍手,“趕緊去!”
“是。”龍銘從地上爬起來。
看來以后日子也不好過啊……希望楓琦能快點過來。
騎砍訓練和當初王晨帶著龍銘訓練時大同小異,以扎好的騎兵稻草人作為目標,只需在騎馬沖過稻草人時劈中稻草人一刀即可。這總算是龍銘比較擅長的訓練項目了,龍銘本想試著比過那些親兵一頭,但顯然這些親兵技巧也極為嫻熟。劉樹承啐了口唾沫到地上,這個項目上他挑不出龍銘毛病。
看著龍銘把稻草人都搬回去,劉樹承對著坐在地上歇息的眾親兵拍了拍手:“起來了!都等不及了吧?啊?”
“是!”眾親兵一同吼道。
“自己兩兩捉對啊,老規矩,擊中對方即獲勝,同時擊中對方則一起滾蛋。開始!”
一個比龍銘矮了半頭的親兵不等龍銘稍稍喘口氣,就拍了拍龍銘肩膀:“嘿,新來的,以前都是我和劉隊長打,今天你來了,總算對我公平點了。我叫金緹,你叫龍啥來著?”
“龍銘。”
“龍銘。來吧?”金緹上馬,驅馬退后幾步,拔出訓練刀。
“來!”龍銘跳上馬背,一夾馬肚,拔刀沖向金緹。
金緹橫刀格住龍銘的縱劈,再快速抽刀,劈向龍銘。兩馬銜尾轉圈,龍銘擋住金緹這一刀,立即還擊,金緹卻瞬身側倚躲過龍銘這一刀,龍銘來不及收刀防御,被一刀結結實實劈中。
“承讓了。”金緹收刀。
“厲害。”龍銘心中暗罵自己,跳下馬來。
“輸了?”劉樹承走過來:“葉將軍把你直接塞進來,你應該很厲害啊。”
龍銘沒回答劉樹承的嘲諷。
“不服氣?明天可以報仇。”
“隊長,可以用別的兵器嗎?”龍銘突然問道。
“你用什么兵器?”
“槍。”
“槍?訓練用的槍,我這沒有。你去找葉將軍吧,說不定他能給你一柄。你要是槍很厲害,我允許你用槍。我們親兵營從來不死板。不過槍對馬刀是優勢,你用槍來比武可以,但得一挑二。”
“沒問題!”龍銘自信滿滿。
“行啊,不錯。反正你也輸了,先去跑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