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靜謐，二月蘇醒，三月朦朧，四月輕柔，五月清澈，六月光華，七月激蕩，八月升騰，九月豐足，十月燦爛，十一月高遠，十二月安寂。——馮驥才《心中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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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鮮血具備的滋味。

原來這就是先祖擁有的快樂。

原來這就是我茍活五年零二個月十五天有余的蝠生。

蝙蝠一號的面部猙獰，一雙玻璃球似的黑眼睛蒙上淡淡的紅光。

嘴角糊滿整整一層血霧，粘稠凝滯，發散出一種只有自己體會到的芬芳。

美味盡數涌入口腔深處，令蝙蝠一號痛快支起它獨特的飛行器官——翼手，享受大好時光。

血液怎么都吸食不完，甚至可以重復循環利用。

嗯？

甚至可以重復循環利用？

確定這不是病句嗎？

你好，是的。

即便路仁聽不懂蝙蝠一號在驚訝些什么，他還是相當配合地點了點頭。

蝙蝠一號進食的正是它自己的血液。

卡筆鋒利的尖端準確無誤，直接穿過蝙蝠一號，貫穿那張撐到最大面積的口腔。

劃開柔軟的舌頭，擊破脆弱的喉嚨，迸出純凈的血液。

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木有。

比起郝都的無用功，路仁的一系列操作很好闡釋了“精準狠”三個字擁有的威力。

“小路子，不是說卡筆是每一位卡匠的心頭肉嗎，一定要妥善使用嗎？”

郝都面帶冷色地退后兩步，瀟灑躲開蝙蝠一號濺射出來的血漬。

他質問路仁道。

結果郝都的背部不小心擦到水泥墻面，蹭下一大片發黑發青的霉斑。

郝都：……

“這可不算是越界的行為，野獸的血液畢竟也是制作卡片的原材料之一。”

路仁挑了挑眉毛，表明我有理由我囂張的表情，迅速收回那支“寶貴”的卡筆。

真實原因自然是因為卡筆是公家的財產。

不過只要路仁不說，誰都不會知道他心里面打的什么小九九。

【子鼠正在發動管理員權限，呦！】

【子鼠代表十二生肖向路仁發布強烈譴責，愛護公物是一種高尚的品德，呦！】

從傷口不斷涌出新鮮的血液，蝙蝠一號的血腥味瞬間吸引周遭的同伴。

其實是周遭曾經“同伴”的注意力。

因為蝙蝠一號的緣由，而誕生另外名字的還有蝙蝠二號，蝙蝠三號和蝙蝠四號。

它們亮出四顆獠牙，爭先恐后涌向意外出現的食物。

蝙蝠一號落到地面上，掙扎與不甘的嘶啞吼聲，落下它生命綻放的最后帷幕。

“小路子，我聽說只要通過副本設置的重重考驗，所有攻略者都可以獲得傳說級別的獎勵。”

郝都的雙手緊緊拽住火把根部，步履艱難跑動中。

他在瘋狂躲避黑夜蝙蝠的襲擊，過程當中還不忘記給路仁灌輸世界的設定。

郝都成功客串旁白者的功用。

“你聽說了些啥？郝都你有成功攻略副本的經驗嗎？”

不要因為我前面吹是個副本，你就真以為是個副本啦。

我們現在的所處位置就是一個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下水管道。

路仁及時往左邊一個小跳，不是為了躲避飛竄的蝙蝠，而是為了避開郝都的沖撞。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郝都一樣的隊友。

“沒有，別說是攻略副本，我連副本長啥樣都沒見過。“

郝都朝好基友宛然一笑，訕訕笑著說道：“不過我知道擊敗神獸必定能夠獲得寶藏。”

依靠相同的方式，郝都故技重施，成功完成舉一反三。

就是舉起其中的一個，然后扔給另外三個分享。

最后再悄悄溜走，不帶走一絲云彩。

“別，你要是這么講，神話志記載中的神獸是會哭泣的。”

手指一掐，路仁算一算今年距離星年紀開啟的時間。

哦，將近2000余年，四舍五入約等于一個億。

先人和前輩的智商不低，情商也同樣強大，他們是絕對不肯給未來后人留下寶藏。

任何，可能，有幾率存在的“名勝古跡”和“天材地寶”，都被他們挖了個精光。

他們從來不會種樹，哪怕要種也是種下一種灑脫的心情。

不過游戲世界畢竟不能這么耿直，隨機性能可以大大增加游戲的趣味性。

當年那個游戲策劃愁眉苦臉，思索半天，總覺得應該給人家留點湯喝喝。

土豪玩家固然放在首位。

搬磚黨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不然怎么襯托出氪金玩家的優越。

為讓屌絲能夠逆襲，咸魚可以翻身，文雅一點叫做白手起家。

偶像練習生路仁還等著某一天登上舞臺，C位出道呢。

思考來思考去，游戲策劃硬是增加一個新的設定。

副本，一種能夠讓平凡人類一步登天的存在。

路仁稍微介紹過頭了。

一步登天其實是不可能的，咸魚翻身之后還是咸魚，頂多兩步蹬抬一下尾巴，三步直接出鍋下飯。

進入副本需要無法偽造的專屬卡片，還需要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

那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卻又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受傷即是受傷，。死亡即是死亡

通關副本需要強勁的實力以及超凡智慧，再配合絕佳的運氣去獲得那隨機未知的獎勵。

闖蕩副本的人很多，最后成功的寥寥無幾。

它首先告訴人類的觀念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團隊合作才是能夠攻克副本的關鍵所在。

聲音低啞，郝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繼續他的瞎扯淡：

“說不定我們在管道中走著走著就撿到一把十二月了，繼續走著走著就進入副本了。”

路仁趕緊一個急剎車，停住腳步。

他一把撩起郝都正使勁往禿頂發展的發際線，并且摸摸留下疙瘩痘印的油膩額頭。

好基友沒有發燒啊。

十二月，可不只是用來指代月份的名詞。

它還代表世界存在的十二張裝備卡片。

名稱分別被叫做長生劍、碧玉刀、多情環、離別鉤、孔雀翎、霸王槍……

嗎？

當然不是。

矮民種極其擅長手工藝，制造裝備乃是其種族的特點之一。

哪怕連錘子規格粗了0.6厘米都清楚知曉，傳奇工匠大師，矮民種的頭領艾爾德拉。

他依靠組建而成的強大團隊，通關了歷史記載的第一個副本。

并且使用副本獎勵的獨有唯一礦石，鑄造而出十二月。

十二月就被簡單稱呼為十二月。

它們是開啟副本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