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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出師未捷,身..

  • 壁爐與甜酒
  • 弦杅咸
  • 2920字
  • 2019-12-23 23:55:33

回過神時,賽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被阿爾芒緊緊攥著了。她記憶中那位會照顧人的溫柔執(zhí)事似乎變了個人。力量源源不斷的從阿爾芒冰涼的手掌中傳來,捏的賽琉生疼。

“阿爾芒先生?...您這是?”

久違的,賽琉對阿爾芒用上了敬語。這也怪不得她精神緊張,某教會執(zhí)事現(xiàn)在散發(fā)出的壓迫力,與那天界惡魔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龍的眼中,脆弱而短壽的人類,不過是螻蟻罷了。伶星認為,自己一定是出現(xiàn)了幻覺。若不是這樣,自己怎能從阿爾芒這樣的螻蟻眼中,尋見了足以令她戰(zhàn)栗的肅殺之氣?

此時此刻,身為半龍的伶星不禁開始懷疑這位神父的本質(zhì)——或許,阿爾芒就根本不是人類?為教團分部工作的他,原本就是位隱藏于人類社會的高階幻想種?

甚至可能是,一位純種的龍族?

伶星的妄想到此為止就可以了。咸某人以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節(jié)操擔保,阿爾芒是人類。一位純粹而普通,本有任何特殊血脈的人類。

但是,身為西海岸教會執(zhí)事的他,正陷于此生最為艱難且勝望渺茫的死斗。事實上,堅持到現(xiàn)在,阿爾芒心中“作為教會執(zhí)事的尊嚴”,“對自身能力的自信”,甚至是“源自神明的必勝決心”都已悉數(shù)崩潰。

支撐他直面恐懼的,唯有生命的本源,人與生俱來的不屈。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這是小學(xué)生都明白的道理。比起那些過于慘烈的失敗,更令阿爾芒膽寒的,是自己的退卻。

有些勇氣啊,一輩子鼓起一次就夠了。

阿爾芒剛剛在心中作出了怎樣的決斷,他背后的西澤就算窮盡一生也無法弄清。但那位擅長揣測人心的酒館老板看得清,陽光映照下,這位圣職者的背影,偉岸的有些悲壯。

這份悲壯,同為男人的西澤當然明白!

但西澤不愿將此事言明。

賽琉的眼睛啊,在西澤和迪亞之類的平常人看來,不過是普通的“美麗且令人羨慕”罷了。而在阿爾芒心中,那雙淡棕色的眸子中,好似蘊藏著萬千星河。

終于,緊盯著賽琉的眼睛,阿爾芒說出了自己必須說出的話——

“請和我結(jié)婚!”

!

他的語氣和神態(tài),宛如前蘇聯(lián)播音員尤里·列維坦于1941.6.22發(fā)布的動員演說:

“...蘇聯(lián)人民反抗德國〇西斯侵略的偉大的衛(wèi)國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響!我們的行動是正義的!敵人的陰謀必將粉碎!勝利一定屬于我們!”

不管怎么說,阿爾芒都沒有沖著賽琉念圣經(jīng)。這是個好消息,至少證明事情還沒糟到無可救藥。這位腦回路清奇的教會執(zhí)事,應(yīng)當還有掙扎的機會。只要他操作得當,挽回剛剛的鬧劇也不是不可以——

——個鬼??!

站在阿爾芒背后,西澤已經(jīng)對這家伙徹底絕望了。機會難得,他索性將酒館中正在上演的鬧劇當成了真人小品,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什么都不用說了,阿爾芒你就是個憨皮!就是個腦子跟木頭瓜子一樣的鐵憨皮!

“那個...非常抱歉,我好像沒有聽清?!?

賽琉與阿爾芒間的距離不過五十厘米,她甚至能聞到阿爾芒衣上,還沒來得及散盡的甜酒香。哪里是沒有聽清!這孩子分明是在過于離譜的事實面前,選擇逃避現(xiàn)實了啊!

“和我結(jié)婚?!?

而我親愛的阿爾芒同志,還真就把自己當成了前蘇聯(lián)播音員。他是如此盡職盡責(zé),竟又字正腔圓的將剛剛的“戰(zhàn)前動員”重播了一遍!

哦!贊美至高無上的蘇維埃!

他難道不知道,蘇聯(lián)已經(jīng)解體了嗎!?

“阿爾芒...先生?”

播報員的話,賽琉聽不懂。原因非常簡單,這里沒有蘇聯(lián)人!

“現(xiàn)在,立刻!馬上??!”

但播報員就是那個播報員!

賽琉眼中,步步緊逼的阿爾芒正離自己越來越近。

迪亞依舊壓著賽琉的肩膀。但如此場合下,就算是“天界惡魔”,也不敢作出任何凸顯存在感的舉動。沉默中,她將腦袋偏向了一邊,假裝自己只是個將賽琉拴住的電線桿。

至于伶星,在剛剛意識到情況不對時,便跑到西澤旁邊躲著了。

西澤認為自己該好好收拾下這條搞事龍,但他現(xiàn)在沒空。

即便面臨死局,這位老好人店長依舊在思考,如何才能為阿爾芒支離破碎的人生贏得一線生機。

與此同時,賽琉也在拼命思考。但很不幸,如此嚴峻的情勢下,她的大腦已經(jīng)死機了。

【思考?。≠惲?!...努力思考啊!賽琉.阿納斯塔!...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哎哎哎!阿爾芒他..他越來越近了?。?!...哇啊啊啊啊啊啊?。。 俊?

最終,這位年輕的圣職者少女,成功化智商為力量。用力掙脫了迪亞的束縛,在眾目睽睽之下,紅著臉奪路而逃。

.

終于,“壁爐與甜酒”中的人們,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失去了賽琉的遮擋,迪亞便直直的暴露在了阿爾芒面前。在大致打量了一番那位教會執(zhí)事的狀態(tài)后,迪亞清楚,自己剛剛設(shè)想的若干種逃亡方法,全都用不上了。

阿爾芒現(xiàn)在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還有生命的樣子。

他并不“壁爐與甜酒”中的一員。所以,迪亞才沒有閑心去在乎他的死活。恢復(fù)鎮(zhèn)靜后,迪亞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目光移向了早就逃到西澤旁邊的伶星。

“你剛剛應(yīng)該拉住她的,伶星?!?

“那樣的話,這孩子豈不是太可憐了?!?

真是少見,伶星竟會對人類用上“可憐”這種的詞語。

聽見伶星的回答后,迪亞將自己嘴邊的第二句質(zhì)問生生咽了回去。此言有理,要是繼續(xù)讓賽琉面對阿爾芒,迪亞自己都看不下去。

那算什么?拷問嗎!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不管怎么說,“壁爐與甜酒”都是間需要開門營業(yè)的平凡酒館。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既然鬧劇已經(jīng)到此為止,身為店員的迪亞就不得不思考,該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完成營業(yè)前的準備。

員工的午飯還沒有解決,新進的食材還未送到,還有大批的半成品料理需要提前準備。

現(xiàn)在又多了個“將賽琉找回來”的麻煩工作。

事情多的令人頭疼,但也并非沒有可能完成。

片刻的思考后,深諳此道的迪亞便在心中規(guī)劃好了一切。

酒館中的人力資源終歸還是太有限了。雖說將這種事情委托給伶星會有很大風(fēng)險,但除了這么做,迪亞別無選擇。

“我要對賬,西澤要處理食材。所以,伶星,能拜托你把賽琉帶回來嗎?”

“沒問題,死活不論唄?”

一不留神,伶星就將自己以前的職業(yè)習(xí)慣說了出來。

聽見這話,西澤連忙瞟了眼不遠處的阿爾芒。

還好阿爾芒還處于宕機狀態(tài),沒聽見。

從阿爾芒昨晚的表現(xiàn)看,他比賽琉可是強了不知多少個檔次。若是讓這貨在酒館里撒起歡,“壁爐與甜酒”就可以直接完結(jié)了。

“...給賽琉,安安全全,完完整整,活蹦亂跳的帶回來!”

迪亞可不想與那位快要瘋了的教會執(zhí)事為敵。

幾人就這么散了,開始各忙各的。

要想回到廚房,迪亞就必須從阿爾芒身邊路過。兩人擦肩而過時,某位天界惡魔還是沒能按捺住吐槽的沖動,拍著阿爾芒的肩,在他耳邊留下了兩個字。

“有種?!?

也不知道是褒義還是貶義。

伶星已經(jīng)離開酒館去尋找賽琉了。

自“壁爐與甜酒”在這里開業(yè),已經(jīng)過去的小半年。托了某店長開朗性格的福,附近街坊遍布著了酒館的??团c熟識。也正因如此,就算獨自讓伶星在附近溜達,西澤也不會有半點不放心。

“啊....嘿....啊...啊......”

待到送走了伶星的西澤回到酒館大廳,阿爾芒依舊雙目無神的呆立著,嘴里時不時還發(fā)出一兩聲西澤無法理解其含義的呻吟。

西澤認為,自己應(yīng)該夸夸他。

“真是干得漂亮??!蠢貨。”

阿爾芒大抵的確是死了。就算是面對西澤如此缺德的嘲弄,依舊一聲不吭。

“好了蠢貨,別一副要死的表情了,人家還沒拒絕呢?!?

望著阿爾芒的模樣,話多到聒噪的西澤竟少見的不知該說些什么。經(jīng)過一番糾結(jié)至極的思考,他最終丟給阿爾芒的話,就是這樣。

這究竟算“嘲弄”還是“安慰”,西澤自己都搞不清了。

“現(xiàn)在,滾過來幫忙清點食材。為了這孩子,酒館可有一頓豐盛的迎新晚宴要準備呢?!?

阿爾芒很聽話。要西澤說,他簡直太聽話了。

整整半個下午,西澤說什么,阿爾芒就干什么。這貨現(xiàn)在看上去,跟在魔法學(xué)院當教具的劣質(zhì)煉金人偶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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