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早已完全暗了下來，此刻在這偏僻的樹林里顯得格外詭異。
不過魔族的視力天生不錯，哪怕現在的環境完全的黑暗，對于魔族來說，也是可視的。
或許是魔域始終陰沉的天空，讓魔族不得不進化出優異的視力吧。
“魔域戰亂？”
或許是因為魔族天生壽命很長，又或許是魔族本身就沒有這個習慣，魔域的歷史基本都是靠口口相傳，并沒有專門的記載，這也導致魔域過去的歷史十分模糊。
“是魔王陛下統一前的戰亂時期嗎？”亨利問道，門賽家族是在魔王陛下統一后興起的，對于統一前的歷史，亨利十分感興趣。
雷斯因為說了太多的話，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道：
“嗯，但我出生不久后，魔王陛下的統一戰爭，就開始了。
“魔域剛剛經歷完人魔大戰，沒有多久又再次陷入內戰，導致魔族數量大減。”
雷斯摸了摸自己冰冷的面具，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這些都是因為那場戰爭。”
“但如果沒有魔王陛下，魔域永遠都和平不了。”培利沒有過多的感觸，直接按照腦中的常識的說道。
雷斯點頭，并沒有反駁。
“那傳說是真的嗎？人魔大戰前在居住在一個大陸上的？”亨利問出了心中一直疑慮的問題。
“應該，是真的，那個時候的魔族，都是這樣說的，而不是像現在，認為是傳說。”雷斯說一句休息一會兒，才能保證對話繼續下去，“那個時候，也是魔族們偷渡，最瘋狂的時候，咳咳，這也造成了魔族的大量減員。”
亨利得到了答復，雖然并不是雷斯親身經歷過的，但魔域的歷史，就是如此，能夠得到這樣多的信息，已經足夠證明了。
“真的很難想象魔族和人族是怎樣生活在一起的。”
雷斯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自然是戰爭不斷的。”
“人族能和魔族對打那么久？”培利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在他的印象中，人族的整體實力不如魔族才是。
“呵，咳咳，人魔大戰前的魔族，照樣是內亂不斷的，而人族，卻是統一的，并且他們的人口，比我們多很多，死了一批，很快又出現一批，人魔兩族的爭斗，也就一直沒有個結果。直到……”
“直到人魔大戰導致黑海出現，人魔兩族與擺渡人簽訂契約，才變成了如今的局面。”亨利恍然，這和他之前的猜測并沒有差很多。
“嗯……咳咳。”雷斯開始不斷的咳嗽，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魔紋，也是在那之后才出現的，我聽說，以前魔族和人族一樣，都可以直接利用身體，掌控元素……老家伙們都說，是擺渡人對魔族的懲罰，咳咳。”
一直安靜傾聽的凜音問道：“擺渡人？他有能力懲罰整個魔族？”
雷斯搖頭道：“我不知道，見過擺渡人的，都死了。”
“我母親呢？”
雷斯抬頭看了一眼凜音，感嘆道：“霍爾大師真的什么都沒告訴你。”
雷斯沒有兜圈子，稍稍停頓了一下就繼續說道：
“霍爾大師，在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是大師了，并不是像現在那樣，給的紋刻大師的稱號，而是大家，對他的尊稱。
“烏蘭也是……你們或許不知道，魔域學院，就是烏蘭和霍爾建立的。”
“什么！？”不僅是凜音，培利和亨利也是驚呆了，他們完全沒有聽說過這么回事，他們知道烏蘭的魔紋水平很高，但竟然連魔域學院都是烏蘭建立的嗎？
還有霍爾大師……完全看不出來……
“你們不知道，很正常，畢竟那么久遠的事情了……我都記不清，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雷斯似乎在回憶著什么，語速更加緩慢的說著，“烏蘭一直都很低調，如果不是她的成就太大，她的傳說也不會，到現在都在流傳。”
“不對啊。”培利摩挲著下巴，“就算這樣，為什么我們這些貴族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雷斯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顫了顫。
“你們這些貴族……門賽倒是的確，應該知道些什么，議事團那些老家伙，都是跟著魔王陛下征戰過的。
“但，什么時候開始呢，深淵暴亂前不久吧，烏蘭似乎就有意，將自己隱藏起來了。
“深淵暴亂后，更是讓我懷疑，烏蘭是不是消失了，后來才聽說，是去霜垣領了。
“那場暴亂，死了很多魔族，烏蘭選擇在那個時候消失，選的很好，暴亂后，真的就沒什么家伙，記得她了，也許魔王陛下也在幫她吧。”
所以是那個時候發生了什么？
凜音立刻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母親那個時候就在躲避什么了？”
“等等。”亨利打岔道，“魔王陛下又為什么要幫隱瞞我們這些貴族呢？因為她嫁進了格伊萊特？格伊萊特好像沒那么大的面子吧。”
雷斯伸手，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杯子，他輕輕在杯沿處點了點，水立刻裝滿了杯子。
雷斯將杯子的水喝掉，才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們可都以為烏蘭，會是魔域的王后呢。”
“噗……”學著雷斯的樣子正準備喝水的培利把水全都噴了出去。
那……那……培利一臉佩服的看著凜音。
她的父親竟然敢和魔王陛下搶夫人？
亨利也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自深淵暴亂后，魔王陛下就一直在閉關，對于現在魔族來說，魔王陛下更像是一種象征，一種無法具現化的存在。
哪怕他們知道魔王陛下是真實存在的，但也沒有實感。
現在突然聽到魔王陛下的……感情史……總感覺……
不過凜音倒是沒什么感覺，這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呢，就算是真的，也只能證明魔王陛下有足夠的幫助母親的理由。
“母親在躲避什么呢？”凜音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培利恍然道：“所以烏蘭建立魔域學院，魔王陛下肯定也是大大的支持了。”
“你們記不記得學院里，到處都是秋槐樹，霜垣領也有很多秋槐樹吧。”
凜音點頭，“秋槐樹是霜垣領特有的魔樹。”
“學院里的秋槐樹，就是烏蘭栽的，她說她很喜歡秋槐，希望魔域有一天也能變得，這樣溫暖。”雷斯頭一次露出了柔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