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從趙文楚的公司回來后，明顯深沉了很多。他甚至取消了課題組的例會，這是李老師從教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大家都看著張海和方師兄兩個博士后，他倆知識伸伸舌頭搖搖頭。

晚上，孟曉纖百無聊奈決定去圖書館看看書，路上給他碰到了李老師坐在校園草坪長凳上發(fā)呆。長凳兩邊的小草都已枯萎、變黃了，遠遠望去像是鋪在凳子下面金黃色地毯。草坪的中間開滿了設計成各種圖案的金錢菊，點綴得草坪格外鮮艷美麗；長凳正前方有幾束美麗的紫色蝴蝶花把整個場景裝點得迷人，秀麗。孟曉纖很感動有很奇怪，她理想中的生活就應該有時間在草坪上坐著發(fā)呆的慢節(jié)奏，和導師一起聊聊天，和師兄一起散散步。而不是每天像打了雞血一樣在實驗室里浸泡著，直到漂白了生活和鬢發(fā)。三年讀碩，李老師一直像擺鐘十分規(guī)律地實驗室——教室——家三點一線的走勢，即便偶爾出差，也是急吼吼趕回實驗室。他什么時候這么有閑情，一個人坐在校園里。

“李老師。”孟曉纖輕輕地招呼好像把思緒縹緲的李老師拉回了現(xiàn)實。

“哦，曉纖啊，去哪兒？”

“去圖書館看書。”

“嗯，今天沒有去康達公司？”

“是的，我不打算去了。先畢業(yè)再說。”

“你的論文抽中盲審，還是優(yōu)秀，小論文也夠了。畢業(yè)有什么值得操心的？在準備直博？”

“不，我不打算直博了？”

“不直博？那你要干什么？”李老師對孟曉纖的規(guī)劃十分震驚。

“我也不知道，我想找個地方理理思路，把一些問題想清楚了再決定下一步做什么？”

“孟曉纖，很多問題不是躲起來想一想就能解決的，需要一代甚至幾代科學家的努力才能解決。就像地心說的帶來的不解之謎，很多天文學家迷惑、困惑、為難一百多年才解決的。你很有天賦，應該加入到解密自然密碼，解密夔紋密碼，而不是逃避。你好好想想。”

“好的，謝謝李老師。我先去圖書館了。”孟曉纖蔫蔫地回答。

“你為什么不去康達公司，和趙總鬧矛盾了？還是張海欺負你了？”

“都沒有，就是覺得自己很多頭緒，剪不斷理還亂，想靜靜。”

“曉纖，我們搞科學研究就是設想一個模型，然后用實驗驗證，各種假設，公設，科學的精神就是猜，要敢猜。科學從不放過任何一個發(fā)展的可能性，哪怕最微小的希望，也需要我們這類人付出百倍的努力，我們唯一信條就是沒有信條，你要珍視和趙總以及其他人互勵科學研討的機會和過程，即使不能把可疑的、不解的弄明白、弄清楚，但是也能為后來者搭建平臺和橋梁，這可能是在現(xiàn)有情況下最好的方法論。”

“好的，謝謝老師的指點，我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