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點花山勛卻窺探到了,在深埋無數人格的碎片當中,鬼牙那與生俱來的“惡”,雖微末,卻刻印其靈魂,永不磨滅。
花山勛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一臉肅然:
“絕不會讓你得逞!”
……
在距離大約三公里左右的方位,鬼牙夾著霍格干癟的尸體在虛空穿梭,旁邊則是如影隨形的“勇”。
感知到那股一閃而逝的氣息波動,鬼牙嘴角泛起耐人尋味的微笑,沉吟暗道:
“感應到了,呵……看來我當年埋下的引子還在嘛!”
憋了一眼旁邊,“勇”面色如常,與之并肩齊驅,一言不發的亦步亦趨。
對于自己這位父親,鬼牙的內心也是頗為顧忌,眼前這位的手段是真正的冷酷無情,為了達到目的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存在。
其實對于身體被異物入侵,鬼牙也隱約猜測到是“勇”有意在推波助瀾,若不然的話,堂堂刃道大魁首,世界有數的頂尖強者,會沒有絲毫察覺?
終究是父子,兩人之間仿佛心有靈犀,“勇”透過鬼牙漠然的眼神深處,隱約地感知到他的一絲想法。
“你是對入侵你體內的東西有些疑惑吧!”
“勇”率先開口,神色頗為坦然,道:
“你想的沒錯!這跟我確實有些關聯。”
在得到確鑿的答復之后,鬼牙不知怎地,內心徒然泛起一絲酸澀,不過片刻,便如同水滴入湖,剎那消失于無形。
“想必你也有所猜測,對你出手的是協會的那一位了吧!既然那位有大動作,而我也想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徹底整合地下暗黑界的勢力,那正好我可以順勢而導。”
“勇”慢斯條理的語氣十分平淡,不過,吐露的內容卻大氣磅礴,頗有氣吞山河的霸道氣概:
“當然了,以那位的手段和心思,我必須循序漸進,小心謹慎,所以為了讓那位徹底入局,我還刻意誘導了愚,在無意間被其一同侵占,同時得到兩位舉若輕重的刃道核心人物,所以,毫無意外,那位入局了。”
聞言,一向自以為心思狠辣的鬼牙,在這一刻,也不由得發皮發麻,哪怕明知道這是自己的父親,內心深處也不可抑制的涌現出一縷殺機。
“呵呵……很好,就是這種眼神,身為未來刃道魁首,就必須具備這種不敬天,不畏地的強者氣度。”
“勇”非但沒有絲毫不滿,反而開懷大笑,神色凜然:
“任何阻擋自己攀登頂峰的障礙,哪怕是至親也得掃除,人擋殺人,神擋殺神,唯孤道長存!”
鬼牙臉色陰沉至極,微微顫抖的手指緊握地發白,寒聲質問:
“如果,我沒有成功的話,后果會變成什么樣?”
聞言,“勇”瞇起眼睛,用一種很平常,很輕松地語氣,若無其事的說道:
“怪就怪自己實力不足咯!連這種程度的難關都跨越不了的話,也沒有活著的價值跟必要了吧!”
鬼牙罕見的陷入了沉默當中,不過隨即,便自嘲的搖了搖頭,嘴角輕笑,漸漸地,一抹扭曲的笑意掛在臉上,聲音如泣,詭笑連連:
“哈哈……不錯!不錯……哈哈……”
話畢,鬼牙灰暗的眼眸便徹底陷入一種不可描述的沉寂之中,整個人無形中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越加非人,冰冷,殘忍,妖邪,陰森,死寂,這些詭異恐怖的氣息相互糾纏在一起。
鬼牙體表流轉的灰暗念氣慢慢向著未知的方向在變化,在“勇”視線不及的盲區,鬼牙的臉容正不停的變幻著,無數分裂的人格在反復浮現,而后又反復沉寂下去。
兩人相顧無言,夾著霍格尸體一路奔疾,此刻距離花山勛的位置已越來越近。
……
地下防空洞里,花山勛扛起古贊伽,將其穩穩的躺放在一塊平坦的石臺上,將自己一縷精純的念氣引渡進古贊伽的體內,助其體內的組織修復功能加快新陳代謝,進一步治療那些埋藏深處的暗傷。
“這樣就差不多可以了,接下來只能靠他自己。”
花山勛在安頓好古贊伽之后,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躁動著,直覺敏銳地察覺到不妥:
“不能坐以待斃下去,必須行動起來!”
掃了一眼氣息已經慢慢平復的古贊伽,花山勛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在沖出防空洞的同時,順勢將周圍所有的氣息給全部撫平。
臉上帶著凝重之色,接著花山勛頭也不回的走進黑暗中,壯碩的身軀逐漸消失不見,奔走的背影頗有一種蕭瑟落幕之感。
在花山勛剛走不到一分鐘,昏迷的古贊伽便緩緩睜開了眼簾,瞳孔慢慢聚焦一點,意識逐漸回歸本體。
大約過了十幾秒左右,古贊伽也順利掌控全身感知,深深的呼吸著,心中的余悸還在影響著此時的古贊伽。
“唉……得救了……”
飽含一聲無盡唏噓的嘆息,古贊伽眼神流露出一抹復雜至極的神色,半坐起身,牽動的傷口陣陣劇痛,強忍著撕裂般的劇痛,古贊伽開始打量起周邊的環境。
環顧四周,當視線略過某處時,徒然一頓,臉色微變,托起重創的軀體,古贊伽邁步向前,走到一個小山包的附近。
干澀的喉嚨咽了咽口水,已經有所猜測的古贊伽此刻內心有些彷徨,帶著一絲絲不愿,一絲絲躊躇,還有一絲絲……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