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涼塵將藥喂到帝初嘴里,帝初便忍不住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涼塵連忙拿出帕子遞給了帝初,帝初用帕子捂住了嘴,拿下來時便看見帕子上有一抹殷紅。
將帕子緊緊的攥在手心,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愣愣的向涼塵望去,只見涼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張染血的帕子,神色不明。
“阿恒,你……”帝初欲言又止,知道涼塵已經看到了,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涼塵突然上前緊緊的擁住帝初,雙臂將帝初禁錮在他的懷中,但如此,他的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他怕了,他不想再一次面對那個他心愛之人離開自己的血腥畫面。
“阿初,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答應我……”用僅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帝初在涼塵看不到的角度苦笑,恐怕她又要讓她傷心了,這具身體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恐怕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她知道阿恒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將他獨自一人留在這個世界啊。不過,在她走后,她會以靈魂之體伴她左右的,直到涼塵壽終正寢。
涼塵見帝初不說話,也知道他的心愿不會達成。如果他知道帝初此時的想法,也一定會說她傻的。她走了,他獨自一人在這世間又有什么可以留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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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初休養了一個月,表面上看著氣色好了不少,于是時隔多日的早朝再一次拉開了帷幕。
一大早上,天剛蒙蒙亮,宮外還伴隨著鳴蟬的聲響,鳳儀宮內的兩人卻早已起身。涼塵替帝初整理好黃金色龍袍,戴好冕旒,用金簪插上,又擺弄好了上面的流蘇,和帝初一同跨出了宮門。
門外的帝憐看著相攜而出的兩人,雖有詫異,但是想到平時兩人形影不離,如膠似漆的樣子,也就沒有張口討人嫌。兩人同坐上龍輦,一同去上了早朝。
但朝堂上的官員們看到兩人一同走來,還一同坐在龍椅上時,嚇得她們的心臟砰砰直跳,好像要從嘴里出來一般。咽了咽口水,也沒有人敢犯皇帝的霉頭。可偏偏有人不長眼睛,不過腦子,張口就問了出來:
“陛下,您同鳳后一起來就算了,為什么還一起坐在龍椅上,這不符合規制啊。陛下這么寵一個男人,會讓他恃寵而驕的,到時候爬到陛下您的頭上啊”
話音一出,四周一片寂靜,官員們都默默的低下了頭,不想與這個傻子說話,話說她是怎么活到現在的?這么質問陛下,還有活路么?眾人不禁同情了起來。
那位官員話音一落,感覺周圍沒有了聲音,不禁納悶,這幫家伙真不配合,現在不應該一起勸說才對嘛?她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帝初看了看眾官員,看沒有為她說話的,心中安慰了些許,看來不都是傻子,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直到一道男音傳入了眾人的耳中,眾人才回過神兒來,也心下松了一口氣。
“來人,將此人拖下去,砍了”聲音沒有一絲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