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深先在這邊調試機器。
紀世初回房間換了身衣服。
何界之沒和紀世初講多了一個人的事,所以,當到達場地后,何界之說要等人的時候,她是一臉懵逼的。
見到陸明深后,她使勁想了想,最后扒出了點記憶。
這好像是……頂著個熊貓眼,差點碰瓷她的那位?
紀世初不喜歡生人,因此對陸明深沒那么熱情,舉止也收斂了許多。
陸明深也不想搭話,何界之非必要時候也不講話……
因此,一場拍攝下來,除了喊停,調試儀器以外,基本上安安靜靜。
紀世初中途渴了,陸明深見狀,把背包里的水遞了過去。
紀世初正準備說謝謝,結果……
水遞到一半,被另一只手劫走了。
陸明深看到何界之手里拿的那瓶,純天然無污染,綠色干凈,出自陸牌背包的礦泉水,沉默了兩秒。
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順理成章地,拿著自己的東西獻殷勤,那滋味,爽爆了!
何界之替紀世初道了謝,還挺鄭重的。
說得太正式,好像遞過去的不是什么廉價品,而是復活藥水一樣,陸明深莫名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太小氣了。
何界之很自然地喂水。
其實,這也是門技術活,搞不好就嗆著人,但是很顯然,何界之的技術非常好。
陸明深默默低下了自己的狗頭,面前的狗盆裝得太滿了……
一個喂一個喝,渾然默契。
陸明深突然想起,之前在清山哥店里,他問何界之拍的是什么。
何界之當時愣了幾秒,“纈羅。”
陸明深:???
他真沒聽說過這名字。
何界之:“一種花,不存于世的花。”
陸明深:“聽起來有些傷感。”
何界之笑了兩聲,說不上諷刺,但有幾分嘲弄。
“探手取過酒碗細細端詳,那底下還沉著什么皺縮的東西,經了浸潤,舒展開小半,明透淡青,如同紗羅裁成。
那就是纈羅,烘干浸酒飲下,一朵可得一夢的奇異花朵。
得不到的仍是得不到,留不住的亦無從挽留。
這花朵予人短暫的三個時辰,好讓人在夢里重溫那些電光火石的幸福,以及今生再難得見的容顏。
然而,愿意為此付出昂貴代價的人卻那樣多。
這毒藥般令人成癮的花朵,與醇酒一同,每日每夜,不知填補多少人胸臆中深不見底的空洞。”
何界之輕聲緩背了這一段文字,句終,盤旋著感傷。
陸明深許久才開口,“是個很長的故事吧……”
“嗯,很長。”何界之垂下長長的眼睫。
就因為這一段話,他同意了,不可否認,這段文字確實打動了他。
就像……初中的時候,語文老師細念了《荷塘月色》,莫名觸動。
以至于以后看那位女先生,都順眼了許多。
在此之前,他覺得語文課是最無聊也是最無用的,無非照著書本念一通,不帶感情的講一下主旨結構,來個收尾。
期間布置一下,無聊死板的作業。
下課,完美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