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葉剛想硬下心腸訓導兩句，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眼睛一亮，扔了小鏟子就笑開花兒地飛撲向他身后。

吟葉眼皮一抖，轉身叩首行禮，一氣呵成，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亂看。

跟隨暮夜雪過來的惜風肩膀抖了抖，忍笑忍得難受。

暮夜雪瞥他一眼，惜風瞬間正經，臉色要多嚴肅有多嚴肅。暮夜雪收回目光，低頭看往自己身上蹭泥的小姑娘。

阮阮察覺到他的目光，仰頭沖他粲然一笑，眼里的光芒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灼眼耀亮。

暮夜雪摸摸她的頭，忽然若有所覺地朝花圃看去，只見被翻過土的地方花草都長高了一寸，不仔細看還發覺不了。

暮夜雪：“……”

若是放著不管，那些花草大概會野蠻生長。

但他想看看結果，以驗證自己的猜測。

暮夜雪揮揮手，示意惜風和吟葉都退下。

阮阮以為他要跟自己玩，就松開抱著他腿的手拉著他往花圃走去。沒一會兒漂亮的衣裙就又沾上了新的泥巴。

“啊！”抓著小鏟子翻土的阮阮忽地頓住，委屈巴巴地捏著裙擺，“哥哥送的小裙子弄臟了。”

她轉過頭，委屈巴巴地看著暮夜雪。

暮夜雪：“……弄臟了就買新的。先把手洗了，回屋換干凈的衣裙。”

帶阮阮洗干凈手，他就把阮阮支進了屋。五歲的小姑娘已經很會自己穿衣服。

他走進剛被阮阮翻過土的花地，腳踝感應到了微弱的靈力，很陌生，但又透著熟悉，是記憶里那獨特靈法的氣息。

沒一會兒，只到暮夜雪腳踝處的花草就瘋狂抽長，須臾間就長高到了他膝蓋之下！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賦靈。”

巫族血脈獨有的能力。有時很強大，有時又很雞肋。

巫族余孽……

暮夜雪眼神沉了沉。

隨著翻過土的花草野蠻生長，整片花園的靈氣濃度都增強了，沒被翻土的花草也開始緩慢抽長。

暮夜雪蹲下，手指隨意地碰了碰一片花瓣，湛藍色的靈力緩緩從指尖溢出平復花叢中格外活躍的靈氣。

有淺綠的靈氣因子從花株中溢出，緩緩的匯聚到暮夜雪的指尖消失不見。與此同時，長高了一大截的花草全都恢復了原樣。

陽光灑在精神奕奕的花朵上，微風吹過，清浪淺漪，壓不住暮夜雪眸中的陰戾。

“哥哥~”

“……”

陰戾緩緩散去，暮夜雪清冷俊雅的臉上掛起懶懶散散的神情，轉身把撲過來的小姑娘抱起來，“阮阮喜歡花草嗎？”

“嗯！喜歡！”

“那你以后要努力成為天下最厲害的藥師。”

雖然不懂那是什么，但小姑娘認真許諾：“阮阮一定不讓哥哥失望！”

……

或許是被賦靈激起了久遠的熟悉的記憶，暮夜雪推掉手邊不太重要的公務，牽著阮阮緩步走到了祭司殿庭院深處。

露天的寂靜走廊上，只有兩人的腳步聲以及偶爾吹過的風聲。

阮阮蹦蹦跳跳的，沒被牽的那只小手里拿著一朵花晃來晃去，看上去非常高興。庭院幽深，沒什么活人氣兒，但都打理得干干凈凈，井井有條。

她好奇地看著路過的那些房子，問道：“哥哥，為什么這些門都要鎖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