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腳步沉重，一臉郁悶出了門。
另外一個下人也從石頭掉落處趕了回來，看了眼平樂，臉上怒氣。
平樂道:“可有追到發出那記聲音的人？”
那人一愣，更是一怒道:“我撿到一塊石頭，應該是一個人丟石頭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哦。”平樂點了下頭，“麻煩關下門。”
兩個下人互相看了看，一起把門關上，聽到門外兩人的說話聲。
一人道:“這大夫脾氣真不好，院首怎么就給了我怎么個差事。”
去追發出動靜方向的那個下人，道:“好了，少言，院首讓我們看好人，我們得看好。”
“這么看著，我們得無聊發困，這樣吧，我先睡前半夜，后半夜論你睡，怎么樣？”
沉默一瞬，下人的呼吸聲忽然變得漫長，沒有聽到他的回答聲，只能聽到很是平靜的呼吸聲。
平樂看了眼擺設桌椅，很是隨意懶散尋了張椅子坐下。
她從袖子里掏出四個石頭，好在她在去景院之前撿了五個小石頭，不然就只能砸桌椅。
名貴木砸了可惜，賠的時候更是后悔，又把凳子搬到墻邊，入目看到的是漆黑的天際與白墻。
她墊腳，看到下人一臉擔憂的看著前方，而另外一個下人則靠著門口睡著覺。
眼睛閃過一絲思索，終于能望到外面，將石頭一扔。
發出“怦”的一聲，平樂趕緊將凳子移了回去，這次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人來。
門外樹的暗處邊，有位人捂住了額頭一角，臉上布滿痛苦之色，血從手縫隙，順著臉蔓延。
一位黑衣人拿出一塊白布幫忙按住傷口，“都砸出一個洞了，快把傷口止一下血，回報后趕緊找大夫治。”
說罷，又恨又氣道:“那姑娘看著小小的，真是沒想到扔石頭能對準你，把你砸傷了。”
“她是故意的。”黑衣人拿了帕子按住傷口道。
“快去找院首，讓他安排另外一人來看。”黑衣人道:“就算她是故意的，也逃不出我們院首大人的掌心。”
受傷的黑衣人咬牙切齒道:“我看她沒那么簡單，單憑在只有月光的照耀下，扔石頭能扔中暗處不見身影的我，就已經不簡單了。”
被認為不簡單的平樂站在天井邊，抿唇等了許久，見許久沒有人來，斂眉思索，將手中的一個小石頭丟進池中，打起了個小浪花的同時也響起不小的聲音。
正打算去回報情況的受傷黑衣人，聽到聲音，咬牙招來不知所措的下人。
“去，有多狠就給我罵多狠！”受傷的黑衣人強忍疼痛，嚴肅命道。
下人露出被嚇到的模樣，道:“我不敢啊！人可是金小八的徒弟。金小八這個人護短，她要是告狀，我…”
言外之意就是不好過了。
“金小八自身都難保了，還管得了什么徒弟。”
受傷的黑衣人怒道:“院首大人都把她關起來，定是和書院里今夜有人裝神弄鬼一事有關，你和其他人今晚的提心吊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她！”
事情還沒有徹底定，怎么就肯定是和她有關呢？
明擺著替自己報被砸傷之仇！
下人無奈只得聽命開門罵人。
“我現在回去了，你替我好好聽著。”受傷的黑衣人說。
“嗯。”黑衣點頭。
受傷的黑衣人悄然離去。
門被打開了，平樂捶了捶了肩，走到廳堂坐到椅子上，道:“你怎么現在才開門？”
“你在…胡鬧什么？”下人怒喝道:“你簡直是無理取鬧，大半夜不睡覺，玩石頭……”
“乖，閉上嘴巴。”平樂語氣冷清打斷道。
下人一楞。
“出去。”平樂冷臉道。
下人出了門，又關上了門，低頭對著暗處的黑衣人。
平樂手握成拳頭，看來李院首真安排了他人偷藏暗處觀察她，如若她今夜跑出去救男子定會發現。
該怎么才能讓暗處的人一直覺得她在這個院子？
平樂心煩的微抿嘴，將剩余的兩個石頭在手中來回拋，最后沒了興趣，讓兩個石頭一塊落到地上。
外面的下人求道:“顧大夫求您別再做什么動作了，我們院首是個好人，您沒做過的事絕不會冤枉你的。”
說罷，他打了個哈欠，無力抱怨:“我剛剛正做著美夢，結果被您吵醒。”
美夢？
她自穿越以來都沒有做過美夢，還真的挺想做做美夢。
平樂將兩個石頭撿起來，如果她這次能平安無事，她一定要做個美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得想想美事，應當很有可能做得了吧？
她也是急糊涂了。
事出有因，一個下人被她毀了美夢，也至多抱怨甚至祈求，另外一個下人又怎么會為區區的砸石頭發出聲音而會推門進來罵人？
還結結巴巴，除了有人命令以外她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又是為什么命令呢？
平樂踩著凳子，目光掃視四周，直直的盯視第二次扔的方向。
猶豫了一下，又將石頭一扔，暗處黑衣人看到飛來的石頭，連忙一躲，石頭落地又發出響聲。
他看著有三步距離的石頭，眼中閃過一絲惱恨，第二次和第一次扔的方向不同，第三次扔的方向和第二次扔的方向同了呢？
就是故意的，早發現他們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平樂跳下凳子，手掌心緊握著最后一塊石頭，朗聲道:“院首大人可真是小心，派了兩個下人來看守我還是放心不下，又派人在暗處盯著我。”
他派了多少人在盯著？
她必須要得知，才能做下步計劃。
黑衣人咬緊牙道:“顧大夫早發現了，又何必用暗器傷人？”
“聽你的口氣，對我用扔石頭一事很生氣。勸你不要那么生氣。這生氣論起來對身體可是大不好的，到時候暗器沒傷到你，生氣傷了你。”
黑衣人氣道:“姑娘真是好人，多謝姑娘關心。”
“不客氣。”平樂理所當然的接受，黑衣人只覺得心中有怒火要沖出，半響，噗嗤一笑道:“姑娘原來好話壞話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