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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瘋子

十年前

被抓回家的安祈一言不發(fā),繼母每天都會準備她曾經最喜歡吃的菜,安樂死亡的消息是父親丟給她的,看著那些熟悉的菜,素然無味,曾經越喜歡的東西,如今越討厭。

小小的身子縮在床上,這個房間是兩兄妹的,以前總覺得,房間太小了,什么都放不下。

抓起枕頭砸在地上,那是安樂用過的東西,父親唯一留下沒有丟的東西,她不想要,看著就會想起血泊中趴著的身影。

安樂的身影在那日日夜夜里折磨著她,每天入夢,她都能聽到安樂的責備,問她為什么不給自己報仇。

長久沒有休息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倒下了,父親心疼,剛觸碰到她,就被那身體的反應嚇著了,渾身發(fā)抖,完全抗拒觸碰。

繼母將她送去了醫(yī)院,醫(yī)生看著她的狀況,也是頭疼萬分,請來了心理醫(yī)生,最終確定,是恐男癥,會造成這樣的狀況,除了當初那個變態(tài),還有父親當初的毆打。

父親知道這些后,脾氣再次上來,他會打安祈,是聽了繼母的話,這會所有的怒火全都發(fā)泄在女人身上。

繼母被打的哭泣不止,安祈縮在沙發(fā)一角靜靜看著,心里做著自己的小算盤。

弱小就會被欺負,容忍只會讓人變本加厲,安樂反抗,他死了,因為他太過弱小,打不過打人。繼母容忍,被父親打的不敢還手,因為她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那日繼母照常送安祈去上課,不到兩小時,家里接到了學校打來的電話,老師說,安祈在學校打人了,還是她一個人打了兩個男生。

父親和繼母趕到學校,安祈還一手抓著掃把,一手拽著某個男生的頭發(fā)。

那時候年齡還小,安祈常年被打,下手不知輕重,那兩個男孩子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兩個都被打的哇哇大哭。

賠禮道歉之后,又是送兩個孩子去醫(yī)院檢查,一大筆花費送了出去,又將安祈帶去見了心理醫(yī)生,這才明白,因為父親的行為,導致安祈有了暴力傾向,這都是后天形成。

有了這些事情,父親動手的時間變少了,至少安祈在家是看不到的,漸漸的,暴力傾向被心理醫(yī)生斷定暫時消失了。

那也只是表面,安祈的心里還惦記著安樂,她想報仇,為了這個目的,她經常跑到市圖書館去看一些破案類的小說,她想找一個殺人與無形的方法,看多了,反而覺得怎么做都會被抓住。

這一拖,十年就過去了,找不到方法的她心里越發(fā)沉重,大一開學那天,她看見了蘇憶,她以為自己找回了安樂,心里有了放棄報仇的打算,可是,那不是安樂,那是蘇憶。

失去關于安祈記憶的蘇憶,不是她想要的那個安樂,她的安樂依舊沒有回來,相處了那么一段時間,蘇憶依舊只是蘇憶。

老天沒有憐憫她,沒有讓她放棄報仇,只有報了仇,安樂才會徹底回來,隱藏在心底的暴力因素逐漸浮出,蘇憶的那句是蘇千零讓她一起回去的話更是刺激了她。

安祈那本就扭曲的想法占據(jù)了所有理智,與蘇憶分開之后,她直奔車站,正好到國慶假了,她要回去找父親,她要親手了結他的命,她要安樂徹底回來。

叮叮當當—

蘇憶進門時,蘇千零正在和一男子有說有笑,看起來比她大了十多歲,他的臉色很差,眼神無光“蘇憶,回來啦,小祈呢?”

蘇千零起身來到門口,等著大門再次打開,久久沒有見人進來,疑惑的望著蘇憶。

“她,走了。”將事情經過說了之后,蘇千零臉色很難看,比坐在那里的男子還要難看。

“阿零,你還有事的話,我改天再過來。”男子看出了她的著急,起身離去,離開之前還不忘和阿夜打個照顧,看樣子應該挺熟悉的。

“嗯,過兩天聯(lián)系你。”安祈最后留下的話不正常,安祈的書從蘇憶出現(xiàn)后沒有任何記錄,她的行動只能靠猜測。

阿夜不知給誰打了電話,給客人說了擼今天提前關門,拿上鑰匙便讓兩人跟他一起出一趟遠門。

蘇憶心里也慌了,出租車已經停在門口,上車后,阿夜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他說安祈此刻應該是在回家的車上,她要回去殺她的父親,又將安祈的過往告訴了蘇憶,隱藏了蘇憶就是安樂這件事,只說他倆長的像。

蘇憶直冒冷汗,安祈的行為確實讓他害怕,可他不想安祈就這么將自己的一生搭進去,人死不能復生,她若是殺了父親,安樂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會高興的。

“我有點慌,小祈的命運已經和迷失小屋串聯(lián)到一起了,書里的內容正在消失,若是徹底消失,安祈會成為下一個我。”蘇千零手里抱著的正是安祈的書,里面的內容一頁一頁的消失

這一幕她很久很久以前見過,是她自己,所有的內容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只留下一個沒有結局只有開頭的空白書。

“姐,別擔心,我們會趕上的,我們車比她快,能救下來的。”蘇憶對蘇千零的狀況并不是很清楚,從他有記憶開始,蘇千零就是姐姐,比自己大四歲的姐姐,甚至一度認為,兩人是親姐弟。

“蘇憶,一會一定要拉住小祈,一定要。”蘇千零很怕,品嘗過守著書屋的日子,知道那種味道,就不想其他人也來品嘗。

蘇憶的人生也逐漸被迷失小屋通化,這兩個明明不相關的人,被小屋牢牢綁住了。

兩個小時后,三人出現(xiàn)在安家門外,家門大開著,屋內只有一個女人正在客廳哭著,那個女人抬頭望著三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緊盯著蘇憶。

那張臉她太熟悉了,打了那么多回,又親眼看著男人將安樂打死,嚇得抱住枕頭,眼神越來越驚恐。

“安、安樂,你、你是人是鬼?”連聲音都在打顫。

“安祈在哪兒?”蘇憶知道,這是又把他當成安樂了,接著女人的恐懼走到她面前質問著。

“不,我不知道,你是來接那個死丫頭的?她,對,她去找她爸了,冤有頭債有主,是你爸殺了你!你別找我!啊!”女人發(fā)瘋般的尖叫著,引的鄰居紛紛跑來查看。

“誒,那孩子是不是小安樂啊。”

“不會吧,我聽小安祈說她哥哥死了啊。”

“那女的是不是瘋了。”

“我就說當初是這女的把小安樂丟了,這下人家找回來了吧。”七嘴八舌的八卦聲不斷傳來,沒有人憐憫女人。

大概是安家在這周圍的口碑實在是太差了,鄰居大部分都是可憐兩個孩子,看著安祈長大,也挺不容易的,早就勸安祈快找個男人嫁了,離這個家遠遠的。

女人的尖叫著沖向蘇憶,枕頭砸了過來,蘇憶沒有防備,整個人被推到,女人沖出去,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這就是罪有應得吧。

阿夜報了警,也算是對這個女人最后的一絲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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