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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除了偶爾開過的出租車會掀起一陣光影，其余的時候都是一片寂靜。

屋子里則是兩個人坐在柔黃的燈盞下，話語時停時續，字句在空氣里漂浮。

陳青玉握著韓雨煙的手靜靜地聽完了她的故事，對于一個像陳青玉這樣一個突然而至結果聽到一個意外故事的聆聽者來說，信息量可以說不是一般大……第一反應不是同情也不是想安慰，就是驚訝與意外到極致之后的平靜。

陳青玉在問出問題之前不是沒猜想過韓雨煙為什么多打一份工，她最初覺得原因可能就是年輕姑娘都愛美，自己這邊給的工資可能人家覺得不夠，晚上這邊店里下班了找個別的工作也不容易，所以就在個燒烤店將就下，不然一個寒熙大學的學生干嘛要這樣呢？看她細皮嫩肉的樣子也不像缺錢的孩子……

誰能想到是這樣的原因呢？

最初本來韓雨煙是抱著一些批評教育的想法的，畢竟每天以疲憊的身體狀態來上班無論是從工作效率還是從店鋪形象，當然也包括自己這個做老板的心情來講都有不太好的影響，不過聽完了她這一番話，陳青玉還真一時不太知道從何說起。

反倒是韓雨煙先開了口。

“姐姐是不是被嚇到了？聽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突然說了這么多，是我有些太倉促了。”

“嚇到倒沒有，不過意外和驚訝倒的確是有一點的，確實是挺出乎我的意料。”

陳青玉拿起桌上的溫開水，喝了一口后繼續說道：“不過你能和我說這些我除了驚訝和意外，其實也很開心，這也說明你對我的一份信任，不是嗎？畢竟這些故事你肯定不會隨隨便便逢人就講。不過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故事，有很多話不太知道該怎么說，很多心情不太知道要怎么去表達……”

韓雨煙靜靜地微笑著看著陳青玉，吐了吐舌頭：“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緊繃著的弦突然放松了，或者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地方說這些，可能也是這幾個月相處下來確實感覺青玉姐姐你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所以不知不覺之間話匣子就開了，開了就一瀉千里停不下來了。”

陳青玉呼出一口氣，“換做是我在你這個年紀要是遇到這種事兒，我處理和應對得未必有你好。”

“很多人覺得大學一畢業就要按照成人來看待了，可之前那么多年在象牙塔里，都在父母的呵護里，尤其是女孩子，都是被家里關心長大的，大多數也都比較單純，柔軟。一夕之間突然就要被推進社會，要去被打磨，揉捏，適應，塑型，要去看到很多以前從來不曾見過的，不曾想過的社會和形形色色的人的另外一面。一天勞累之后很多時候又沒有個可以安心地依傍，一定都有很多說不出的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