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里追殺 逃回南境
- 韓扶蘇傳
- 貂蟬的貂
- 5640字
- 2019-09-29 11:51:30
不出所料,當天正午,官府就知道王府滅門慘案,而且根據王府周圍人的口供,他們親眼看著韓扶蘇神情慌張的駕著馬車離開王府。
官府馬上便派人到韓扶蘇家去拿人。可他們不知道此時扶蘇一家早已逃出了城。自然是撲了個空,待兵士回稟后,官府便立即下發緝拿通告,全城至全境各要道,驛站,城鎮,村落廣泛張貼,重賞抓人;同時組織四個方向四路人馬,出發上路。
區直轄官府把王府滅門大案上承東宛城總案司,畢竟這案子牽扯到帝都大臣,不是誰都能擔得起責任的;東宛城總案司更知案情惡劣,也不怠慢,立即飛書一封上承帝都三司慎察院。
駕!駕!韓父駕馭著馬車在山道上行駛,他們今天多次棄主道繞行山間小路,因為途徑的村莊,驛站現在到處都張貼著抓捕韓扶蘇的畫像。一家三口以溪為渴,以干糧,野果為食,已經跑了整整五天五夜,雖馬不停蹄,但行程緩慢。
今天是第六天了。翻過一座山又入一座山,山路相連,綿延無盡。從日出到現在一直沒有休息,不能再跑了,就算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韓父找到一隱蔽的地方停下,一家人好好休息下,也給馬兒補給水食恢復體力。
韓扶蘇也從當日那六神無主的狀態緩過來了,他扶著母親下了車,看著周圍的環境,他好奇的詢問:“父親,我們這是要去哪?”
“快到了,我們只要出了東宛城的地域范圍就安全了。”韓父依舊是話不多,遞給扶蘇食物和水袋,回答道。
韓母接過她那份吃食對扶蘇解釋道:“蘇兒,我們是去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擔心,目前最主要就是先逃出東宛城,向南走,只要進入南境,我們就沒事了。”
南境?韓扶蘇從小沒有離開過東宛城但是他對帝國的疆域劃分還是清楚的,南境與東宛城相鄰,帝國雖幅員遼闊,但分封的王卻不多,在屈指可數的王中,南境是帝國唯一一塊軍政自理自轄的領土;
‘我們家在南境有親人可以依靠嗎?’扶蘇心想。
韓扶蘇雖然有想法但也不再多問了,他穩穩的靠著樹,閉著眼吃著東西,他珍惜現在每分每秒的休息時間。
跑路和抓人是不同的,跑可以無所顧忌,甚至沒有方向沒有終點,而抓人,你首先要搞清楚人家從哪里跑的,跑的方向,他會去哪里?他要去哪里?所以即使韓扶蘇一家行程緩慢,可東宛城的追兵想抓他也是需要大量的時間。而這大量的時間不正是韓扶蘇一家現在最需要的嗎?
“蘇兒,快醒醒!”
韓母拉扯著韓扶蘇,懵懵的他被母親拽上了馬車,這兩個小時難得的安逸,以至于扶蘇睡的很死。
原來是韓父看到來時那座山里飛出許多鳥兒,鳥兒們嘰嘰喳喳的叫聲很凌亂;伏地貼耳,大地微微震顫,聽到的是大量的馬蹄聲朝他們的方向趕來。
不對勁!走為上策!
駕車奔馳一段時間后韓父感覺不妥,身后追來的人是快馬加鞭,一人一騎。自己是三人一馬再加個車。怎么跑都跑不贏。不行!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必須趕緊想個對策。
第一個主意:駕車直接拐到樹林里藏起來。
不行,山間的主道路能走是因為官府修繕過,把樹砍了,地夯實了,下灑石灰上鋪青石板。但是樹林中樹與樹的間距不定,土地硬軟不定,四周又無高草遮蔽,馬車沖進去可能是死路一條。
“父親,您看前面河邊有頭黃牛,快,我們快駛過去!”
韓父正想著對策,他已經駕車駛出了山路,韓扶蘇看到遠處是一村莊,數百米處有一大河,大河邊一頭黃牛在低頭吃草,于是他胸有計謀。韓父也不拖沓,依著扶蘇的話,駕車來到黃牛跟前停了下來。
“父親,你趕緊把馬卸下來,連同馬具藏起來。母親,你把地上的黃泥隨意的潑灑到我們的車上,快。”
父母趕緊按照他的話行動。而韓扶蘇他拿著短刀去割草料,一捆又一捆,割了兩捆上好草料。
(跑路的人怎么會不帶防身武器呢?扶蘇家有馬,他自然知道牛,馬這些牲畜愛吃啥?打小也肯定割草料喂養過)
三人分工,很快的,扶蘇便把兩捆草料喂給了黃牛,黃牛吃的高興自然就與扶蘇相熟,這時扶蘇再把黃牛套上鞍子,它也不反抗。
一切妥當后,韓扶蘇趕緊鉆進了牛車,韓父做好自己的事后過來繼續喂著草料。
不多時,一行身穿黑衣頭戴黑斗笠的人終于追了上來,以他們的視角,只見一輛臟兮兮的牛車停靠河邊,一老者在喂牛。
吁!出于謹慎,黑衣領頭人還是停了下來。他引馬來到牛車前,仔細看著老者,才發現不遠處還有一位婦人在割草,他命令一下屬下馬。
“老人家,請問有沒有看到一輛馬車從這里經過?”黑衣人從懷里掏出一兩碎金扔給了在喂牛的韓父,碎金掉落地上,韓父撿起,走到領頭人的馬前,雙手奉上說“俠士,我們村這條路每天都有不少的馬車,牛車經過,你若是問近這段時間內,老朽也不知,我和老婆子是剛干完活回來,不曾看見。”
黑衣領頭人認真打量老者模樣和衣服上斑駁的泥土。下馬的黑衣人走到牛車前,掀開簾子,領頭人看向車內,無人,只有幾個上好布料的包裹。黑衣領頭人本身也沒指望能從村夫身上得到啥消息,他更不會把碎金再拿回來,流程走一遍,確認后不再理會,領著一行人繼續追殺。(幸好早些時候韓母為以防萬一,用易容術給他們三人換了臉面。)
韓父看著他們一行人漸漸遠去,韓母上了馬車,拉開車內暗格,側臥其中的韓扶蘇坐起說道:
“父親,我們現在也趕緊走吧,另外找一條路,別跟在他們后面。”
韓父把馬車恢復好,把那黑衣人給的一兩碎金放在草料旁的石墩上,三人再次開始逃亡之路。
車內,韓扶蘇坐在母親身邊,他在思考,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急忙拉開簾子對著韓父說:“停車,父親。”韓父停車,他回頭看著扶蘇在等一個解釋。
“父親,母親,剛才那幫人肯定不是官府的人,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前面有殺手身后有官府。繼續夾在兩方勢力中間無異于束手就擒,只等任何一方反應過來,被抓住也只是時間問題。不能這么被動!所以我有一個主意,再賭一把。”
韓扶蘇把他們三人現在面臨的形勢和他的主意跟父母說了一遍,三人一拍即合,開始實施。
韓父先把馬車駛回河邊,不出所料,這個時辰大黃牛的主人回來了。韓父上前與‘牛大叔’交談,逐漸熟絡后韓父拿出1兩赤金給他,告訴牛大叔‘這輛馬車’是逃犯韓扶蘇一家的,官府現在給出了10張通票的懸賞價格。韓父讓他把這駕馬車送到官府驛站,或多或少也能得到些賞金。
一切按照計劃進展,‘牛大叔’駕駛著馬車向驛站領賞去了。
牛大叔為什么會配合呢?
牛大叔為什么不配合呢?
他是一定會去驛站的!
從一見面韓父出手就是一兩赤金,這夠牛大叔他全家半年的開銷了,他可不管韓父是好人壞人,錢是真的,要養家糊口啊。
牛大叔也知道是在利用他做事,世界上可沒有坐在家里撿錢的美事。
可那又如何?出手如此大方的人,你不被他利用,村里有的是能被他利用的人,牛大叔雖是一個目不識丁的百姓,但人家給你敬酒你不吃,難道非要喝罰酒?這點道理,小孩子都懂。
最后一點,假若韓父所說屬實,牛大叔就能用馬車換來一筆不小的財富。即使是假的他也沒有損失。他一個白丁村民,和驛站的兵士解釋下,又怎么會為難他呢?說不準這驛站的那些基層兵士還是他一個村的呢。所以這是一個雙贏的陽謀,牛大叔一定會配合。
就在韓扶蘇他們把馬車給牛大叔的同時,黑衣領頭人也反應過來。他回想起牛車內的布置,一個村民,他終日勞作,牛車里怎么會如此的干凈?而且車內的包裹還是上等布料?不對!
吁!黑衣領頭人憤怒了,他怒自己這么明顯的破綻,為什么沒有當場發現,現在才反應過來真是恥辱啊!立即下令,馬上掉頭!
可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黑衣人一路追蹤,還是看到馬車在驛站兵士的護送下,正在返回東宛城。
黑衣領頭人認為是官府先他們一步抓住了韓扶蘇一家。他氣憤,他拿著馬鞭的手重重的拍打著大腿,咬牙怒視遠去的馬車。他不得不做出決定:今晚動手,一個不留!
韓扶蘇導這一出戲,就是希望這兩股勢力爭斗,一來消弱他們的勢力,二來,為自己爭取大量的時間,鷸蚌相爭嘛。
驛站兵士他們不走夜路,所以按計劃準時的到達下一驛站留宿。黑衣殺手隱秘跟隨,領頭人做簡單交代,分配各自任務后,開始行動了。就像王府那次一樣,深夜,驛站所有燈火熄滅,黑暗是最好的偽裝。他們以為這次也能順利的殺盡驛站兵士,為這個事件畫上一個句號。可是此時他們才是獵物,他們正一步一步的走進驛站埋伏圈。
突然!眾多的火把舉起,使整個驛站亮如白晝。
“等候各位多時,看來今晚我們的命是保住了,可你們想保住性命就放下兵器。馬上!”兵士長很驕傲的走出來,看著被他圍困的殺手先是戲謔最后大聲命令。
黑衣殺手們環顧四周,圍上的兵士一層又一層,自己這邊是九個人,人數懸殊。
說時遲那時快,兩名黑衣殺手大喝一聲揮刀砍出一條路,他倆攀檐走壁用輕功上了屋頂打算從屋頂逃走,守在院子外層的兵士一人一箭,兩黑衣殺手便從屋頂滾落摔在地上。
“殺”一聲喝令,黑衣殺手與兵士們打斗起來。兵士們畢竟是有所準備,長戈在后重甲在前弓箭在遠,這場拼殺毫無懸念,勝利只會是一邊倒。
在屬下舍命的拼殺掩護下,領頭黑衣人僥幸逃走了。他躲過兵士們數次的圍追堵截后,身受重傷的回到暫據地,寫下兩張紙條,分別放出兩只信鴿,呼出最后一口氣,便倒地而亡。
韓扶蘇一家買下了一架新馬車,幾天行程下來,今天終于是到達南境邊城的郊外。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進入南境了。
正午時分,馬兒呼鳴,磨蹄不前,它也是累了。
就在眼前不遠處有一個茶棚,也是很久沒有吃上熱飯了,韓父駕車過去,三人進棚坐好,一婦人過來招呼:“客人需要些簡單茶水嘛?還是說歇個腳?”
韓父拿出三兩碎金交給她:“給我們三人來一壺茶,順便馬也給些水食。”
婦人一邊接過錢,一邊順手把搭在肩上的抹布取下擦拭著桌子。
“店家,向您打聽個事,這附近有吃飯的地方嗎?”
“客官您有所不知,我家之前就是在這經營飯館的,但是我們這近海,這幾年里海賊活動猖獗,所以開不下去了;為了生計勉強又弄了個茶棚。您要找飯館只能到城里了。”
“如果你們不嫌棄,去我家吧,從這條路走,前面有個村,不一會就到了,正好我也要收攤回去做飯。”婦人給韓父解釋,并指著身后的大路邀請扶蘇一家去她家吃飯。
“那謝謝店家啦,錢我們不會少的。”
“出門在外,我就當是結個善緣,只要別嫌棄是家常便飯。”
婦人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把茶棚打掃完,坐在馬車上指引著路線回家做飯去。
婦人家里有兩小孩正在門口玩耍,下車,兩小孩見是母親先是開心的跑過去,后又見母親身邊有不認識的陌生人,急忙停下腳步膽怯的對視一眼后,手牽手到別處玩去了。進了屋內,倒好茶讓韓母三人休息,婦人則進了廚房。正在聊天,院門被推開,婦人丈夫回來了,經過婦人兩邊介紹,男人知道是家中來客了,進了廚房就要取刀殺雞款待。韓母趕忙阻止,解釋三人前來叨擾本就不該,怎么還能讓其破費,只需要簡單的家常便飯就行。
婦人丈夫不認同:“來及是客,招待客人怎么能不拿出像樣的東西呢?客隨主便,行嗎,除非你們是看不起我們。”
話說到這份上,便無話可說了,韓父當即表示感謝。于是婦人舀米擇菜,丈夫取刀殺雞,韓父悄悄告訴韓母吃完給錢就行,不要辜負了人家好意。
吃完飯,韓父拿出五兩赤金私下交給婦人,婦人先是一驚,出手如此大方,她萬不敢收。
韓父解釋說:“這錢是你應得的,是你的善良和好心腸換來的,同樣,我們接受了你的招待,你就應該收下我們的心意,這樣我們心里才能好受。希望你不要讓我們一輩子虧欠,好嗎?”
看著這么多錢和韓父的話,婦人收下了,她太高興了,這真是一筆巨款。
韓扶蘇一家正要告辭。這時村口亂了起來,只聽到村民們大喊“海賊來啦!強盜來啦!”
婦人的丈夫告訴婦人趕緊安排客人躲起來,他自己則是拿起伙房的鐮刀跑了出去。
婦人告訴韓父,因為他們村靠近海,每隔幾個月海賊就會把附近的村莊搶劫一番。不過好在他們每次都只為錢財,不傷人性命(動了性命,事就大了,官府就會剿滅他們)
婦人把韓扶蘇一家藏好后才發現自己的兩個孩子吃完飯又出去玩了!于是她慌張的跑出去尋找。
韓父韓母豈能坐視不管,他們叮囑韓扶蘇躲好,也出去幫忙找尋。
韓扶蘇聽著外面傳來的動靜,他知道是海賊進村搶劫了,但是!這次殺人了!不僅是殺人,村民們的房子也燒了。
一陣哭聲傳入院中,韓扶蘇沿窗縫看去,正是婦人家的那兩個孩子,此時他倆正呆呆的站在院中哭喊著。扶蘇輕喊他倆,可能是由于外面太嘈雜,兩小孩沒聽到,韓扶蘇又換著辦法的呼喊,可是小孩就是聽不到,韓扶蘇也很著急,他在猶豫,他很想跑出去直接拉著兩小孩躲起來,可他有些膽怯,他很害怕。他的內心正在作斗爭,終于,他決定沖出去抱過兩小孩。就在扶蘇欲要奪門之際,一高一胖一瘦三個海賊持刀闖了進來,韓扶蘇只能作罷。
仨海賊直接無視了兩個啼哭的小孩,進到家里便開始搜尋錢財,為首的高個子海賊看著不住啼哭的小孩很是心煩,他舉起長刀毫不猶豫的就要結果了兩小孩。
“不要!”說時遲那時快,婦人及時趕回來了。海賊聞聲停手,婦人上前一把抱住兩孩子。高個子海賊色心大起,他把刀架在婦人脖子上,用蹩腳的龍騰語一字一字說著:‘想,活,就,聽,話。’
說罷,三海賊相視一笑,三條狗此刻心意相通。高個子海賊一把拉過婦人拖進里屋,婦人不從,大喊救命。
不多時,韓母也回來了,她聽到了屋內婦人的哭喊求救聲,看著院中瘦海賊帶血的長刀和地上還在顫抖的小孩尸體,韓母怒火難壓;
瘦海賊舉刀正準備殺死另一個孩子,韓母趕緊拿起墻上的兩角鋼叉直刺(用來叉干稻草的農具),瘦海賊見勢,急退兩步側刀格擋,這才撿回一條命。
另一個胖海賊見狀,暗罵一聲,提刀前壓,他兩人互成犄角之勢實施圍攻;而韓母步步穩健,絲毫不慌,慢慢后退,找尋著破綻。
雙方幾個回合下來,韓母以一敵二卻不落下風,只是這院子太小,又有孩子礙事,韓母也沒有機會進攻,只能防守。
又是數個回合下來,韓母成功的把兩海賊引到院門處。院門狹窄,一人可容,兩人則太擠。抓住一個機會!韓母一叉攻擊下盤,狠狠的插進胖海賊右腿,胖海賊疼的用月輪語大罵。
韓母的動作很是利落,她在鋼叉插進大腿的同時立即拔出來,這一下讓胖海賊疼的失神,身體失控導致胸膛大開,好機會!韓母弓步向前接著一叉直刺他的肚子,前面進,后背出,徹底結束了他的狗命。
瘦海賊見狀,大怒!他認真的雙手持刀劈砍,韓母拔出鋼叉招架,瘦海賊抽刀前刺,韓母大退兩步用叉狠打刀背,順勢下壓,再馬上向前兩步,抬起叉子猛刺,瘦海賊他沒有想到,這個村子里還有練家子。一根叉子刺進了他的喉嚨。叉子拔出來,瘦海賊雙手捂住不斷噴血還冒熱泡泡的喉嚨,連退兩步,倒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