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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風流少帥

馬車上出生,戰火里成長,少年時代的張學良在接受傳統教育的同時更受到西方先進思想的薰陶。18歲入伍帶兵,19歲打仗立功,26歲即成為擁兵東北、威震天下、并對中華民族的前途命運舉足輕重的風流少帥!

少年張學良

張學良的父親張作霖是東北奉天(今遼寧?。┖3煽h人,早年四處流浪,與賭徒、流氓、土匪為伍,后來投軍入伍,并在中日甲午戰爭時深入敵后剌探情報,多次立功,21歲時晉升為戈什,并與地主趙占元的女兒結為秦晉,生女首芳。之后他退伍做獸醫,后來上山當土匪,不久即成為擁有一百多號人馬的綠林大盜。

1901年2月18日,正值陰歷的大年三十,遼西馬匪金壽山在沙俄操縱下率眾偷襲,張作霖猝不及防,拖妻帶女倉皇出逃,東躲西藏。顛沛流離中,其妻趙氏于1901年6月4日在馬車上產下一個男嬰。張作霖喜得貴子,又加之局勢陡轉,他不僅轉敗為勝,還將人馬擴充至二百多號,故而一時高興,為兒子起乳名“雙喜”,后改稱“小六子”。

這個名叫“雙喜”的嬰兒就是數十年后中國近代政治舞臺上舉世矚目的風云人物張學良!

此后的十幾年里時局突變,張作霖在日、俄、清王朝及民國諸勢力中左右逢源,縱橫馳騁,到張學良18歲時,其父已成為擁有重兵、割據東北三省并將觸角伸向關內的奉系軍閥頭子。

張作霖飛黃騰達之時,也正是張學良茁壯成長之日。張作霖是個文盲,并為此吃過不少苦頭。隨著他個人野心的不斷膨脹和權力的迅速擴大,他更感到了無知的可悲和文化知識的重要,因而對子女的教育極為重視,尤其是對長子張學良,他一心想將其培養成為知書達禮、具有遠見卓識的文武全才,以便將來好繼承大業,成就他一統中國的宏大志向。

為使張學良成龍,張作霖諄諄教育他“不要當敗家子兒!”,并讓他接受嚴格的傳統文化教育。嚴父努力督促,孝子聰明好學,歷年之后,張學良不僅詩詞文章樣樣在行,而且在琴棋書畫方面也有相當深的造詣。張作霖見兒子日漸長進,甚為高興,特將他送進奉天督軍署學習古典文學和英文,自此,張學良又受到了西方先進思想的影響,并結交了一大批外國友人和愛國志士,愛國思想開始萌生。

少年時代的張學良在性格、志向上與其父大相徑庭。張學霖時時處處以唐朝開國皇帝李世民和日本裕仁天皇為榜樣,一心想步他們的后塵,成就其一統全國、稱王為帝的雄心壯志。張學良卻自小就崇尚民族英雄岳飛、文天祥等,一心想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當他看到偌大一個中國一片戰亂、生靈涂炭、民不聊生時,惻隱之心便油然而生,于是斷然決定出國學醫制藥,救百姓于疾病困苦之中。他天真地認為,中國只有擺脫疾病困苦才能達到全民富強,只有全民富強才能外御列寇。但張作霖卻不讓他學醫,無奈之中,張學良只好屈從父愿,轉學軍事,并立誓:本個人之良心,盡個人之能力,努力以救中國!

厲兵圖治

張作霖雖為一介武夫,但對知識卻極為看重。他在教育好子女的同時,對自己的親信軍官也要求頗嚴。1919年3月,他決定恢復停辦多年的東三省講武堂,選拔一批有志青年和親信入校學習,并聘請國內和日本較有名氣的軍校畢業生及軍事專家教習戰略戰術。張學良也于此時以總分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講武堂第一期炮兵科,四個月后又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于該校。

在校期間,張學良從不以大帥之子自居,處處以身作則,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加之他聰明好學,抱負遠大,因而深得同學和教官的敬佩和好評,并和戰術教官郭松齡結成莫逆之交。四個月的學習雖然短暫,但對張學良的影響卻極為遠大,因為他不僅在這里得到了搏殺疆埸的真才實學,更結識了一大批有志之士,這些人后來大多成了他所統帥的東北軍的骨干。

由于張作霖的關系,張學良畢業后即被授予陸軍炮兵少校軍銜,擔任奉天督軍署衛隊營營長。同年12月,改任陸軍第三混成旅第二步兵團團長,翌年升至衛隊旅上校旅長。

張作霖的奉系軍隊大多為舊軍隊改編而來,更有許多人原為綠林草寇,打家劫舍在行,帶兵打仗則一竅不通。張學良深知,要想在戰爭中贏得主動,靠這樣的老式軍隊是行不通的。這樣的部隊,不改組,就不會出戰斗力。而改組部隊,單靠他一人之力是不行的。再說,當時他年僅19歲,無論是經驗還是理論水平都不足以達到改組舊軍隊的目的,于是他竭力推薦郭松齡作他的旅參謀長。

郭松齡字茂宸,早年加入孫中山領導的中國同盟會,參加過辛亥革命,并于1917年投奔孫中山的護法軍政府,深得孫中山先生的賞識。護法運動失敗后,郭松齡投靠張作霖,被聘為講武堂戰術教官。張學良在學習期間即對郭松齡的人格要品和軍事才華極其欽佩,視其為良師益友。郭松齡也看重張學良,一心想通過這位胸懷大志、卓有才識的少年公子實現他奪取兵權、改革東北、抵御外侮的民主主義思想。

在張學良的支持下,郭松齡放手改組衛隊旅,重用知識分子,整頓軍容軍紀,組織官兵學習戰略戰術。不到一年,衛隊旅面貌煥然一新,并在黑龍江剿匪中初露鋒芒,一舉肅清土匪,收復佳木斯,威震東北三省。張作霖大喜,不久即晉升張學良和郭松齡為少將,統轄三、八兩旅。張、郭二人便又在三八兩旅內深化改革,厲兵圖治。

三、八兩旅改革的主要內容有:1.培養軍官,用賢任能;2.裁汰兵痞,嚴肅軍紀;3.軍需獨立,嚴防貪污;4.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將“中國近代外禍史”列為官兵必修課。這次改革是東北軍走向正規化、現代化的開始,也是張學良與東北軍建立血肉關系的開始。

1922年3月,奉直兩派軍閥矛盾激化,張作霖率兵入關,吳佩孚起而抗擊,第一次直奉戰爭爆發。張作霖把東北軍分為東、西、中三路,張學良率三、四、八旅共四萬余眾組成東路軍在北京附近的信安、唐家鋪一帶與直軍激戰。

張學良在戰斗中總是身先士卒,置個人安危于度外。戰爭開始后不久,直軍騎兵突襲東路軍司令部,張學良率不足200人的衛隊和機關人員倉促應戰,情況萬分危急。張學良看到部分一片混亂,當即跳到司令部的屋頂上大喊道:“寧死于此,決不后退!”并泰然自若地指揮戰斗。主帥如此,在埸官兵更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一舉將數倍于己的敵騎兵擊潰。

5月3日,張學良部設伏于唐家鋪大勝直軍,連克勝芳、崔莊兩地,直軍紛紛潰散。戰斗中,張學良效仿三國時龐德戰關公時的舍命精神,讓部下為他準備一副棺材,司令部移到哪里,棺材就抬到哪里。有時他還親臨火線,和將士們共守陣地,士兵們無不感激涕零,自動靠攏過來組成一道人墻保護主帥,其情景非常感人,真可謂團結一心,眾志成城。張學良每念及此,總是淚眼模糊。

然而,不管張學良部多么浴血奮戰,未加整改的奉軍其他各部卻一觸即潰,尤其在西線失利后更是潰不成軍。直軍乘勝追擊,但在張學良三、八旅的頑強抗擊下只得退守關內,兩軍議和,第一次直奉戰爭結束。

第一次直奉戰爭的失利使張作霖看到新法治軍的必要,回來后即組建東北陸軍整理處,后稱整訓處,由張學良任參謀長統理整訓事務。張學良在郭松齡等人的通力協助下以三、八旅的改組方式大膽改革,選賢任能,培育英才,使東北軍的整體素質大大提高。張學良又在父親的支持下積極籌辦兵工廠和航空處,從西方購回120余架飛機,組建擁有五個飛行大隊的東北軍空軍,張學良自任司令。東北軍經過張學良的一系列改革后面貌一新,戰斗力空前提高。兩年后直奉間再度開戰,張學良和其他將領即率此精銳之師直搗吳佩孚,吳走投無路,乘軍艦從海上南竄。

師徒反目

第二次直奉戰爭勝利后,張作霖基本控制了由他和馮玉祥等扶植起來的北洋軍閥段祺瑞政府。1925年3月,張作霖取消奉軍混合旅編制,任命張學良為京榆(北京—山海關)駐軍司令和第三軍團長,統轄京津防務,軍銜升至中將。這一年張學良年僅24歲,人們從張作霖的“大帥”想到其子,便自然而然地稱他為少帥,自此,張家“少帥”美名即傳揚于世。張學良大權在握,自然不敢忘記推薦其師郭松齡,張作霖便任命他為京榆副司令,協助他駐防京津。

在張氏父子控制北京、覬覦全國之時,他們萬沒有料到后院竟會失火,縱火者竟然是少帥的良師益友、也是奉軍中軍功最大的郭松齡。

郭松齡是位有民主主義思想的愛國軍人,一心主張“精兵強卒,保衛桑梓,開發東北,不事內爭,抵御外侮”,堅決反對在列強支持下的軍閥混戰,因而深得張學良的敬服和厚愛。隨著在軍中地位的上升,他越來越不滿意張作霖的許多做法,并與張作霖的親信之一楊宇霆之間矛盾日增。楊宇霆是奉軍總參議,熱衷于軍閥混戰,張作霖對其極為寵信,他也自持功高,飛揚拔扈,看到張學良如此重用郭松齡,便對郭百般嫉恨,處處壓制,并進言使郭失去安徽督軍一職。對此,郭松齡耿耿于懷,視其為奉系奸雄,決心早日除之以改變東北乃至全國的混戰局面。

郭松齡原本胸懷大志,投靠張作霖、培養張學良只不過是他實現自己宏大政治抱負的兩著棋而已。張學良對楊宇霆也心懷不滿,因而在郭與楊的爭斗中始終站在郭松齡一邊,并將奉系中最精銳部隊交給他指揮。郭見兵權在握,時機成熟,便積極籌劃反奉,以“除群小”,擁立張學良,進而通過他實現自己的政治主張。

張作霖控制北洋政府之后即開始排擠馮玉祥,馮便與江浙軍閥孫傳芳等聯合起來反奉。奉軍在江、浙失利,損失三個師。張作霖見狀即令張學良和郭松齡部迅速進攻駐在京、察、綏一帶的馮玉祥。郭松齡因有反意,率重兵出山海關后便遲遲不肯動手。張學良前去催促,郭直言不諱地告訴他決不再參與內戰,決不再把槍口對準國民軍,決不再替大帥和楊宇霆賣命。他對張學良說:“上將軍腦筋太舊,受群小包圍,恐已無可挽回,我要推你繼任東北首腦,改革三省局面?!?

張學良雖視郭松齡為親朋好友,也贊成他停止內戰、改革東北的政治主張,但要他大義滅親,這是萬萬做不出的。他百般勸說無效后便乘車返回奉天,1925年11月25日,郭松齡在馮玉祥等的支持下于灤州起七萬東北精兵,通電反奉。

張學良返回奉天后,張作霖惱羞成怒,竟要將他處以極刑以責其包庇、縱容郭松齡之罪。后因眾將苦苦求情,張作霖這才同意讓他戴罪立功,率兵剿殺郭松齡。張學良苦于無奈,只好于戰埸上與恩師兵戎相見。

此時的張學良極端痛苦。試想,一邊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恩師和好友,也是一生中除了父帥外他最佩服也最信任的人,另一邊是他的親生父親,兩人爭斗,而他只能在兩者之中選擇一個!為此,他輾轉反側,難以成寐。楊宇霆見他痛苦不堪的樣子,便心懷叵測地為他送來一桿煙槍,教唆他抽食鴉片。自此,張學良染上了毒癮。

郭松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突破張作相部防線,占領連山。張作霖驚慌失措,準備逃跑。楊宇霆為了鎮壓郭松齡,不惜出賣民族利益,以答應日方增筑鐵路、獲得商租權為條件,乞求日本帝國主義的支持。日本人原想以郭松齡取代張作霖以在東北獲得更大利益,遭郭嚴辭拒絕后不得不再去扶植一向不聽話的張作霖,雙方締結“日張密約”。日本人出面干涉,發布聲明說南滿鐵路20公里以內不得有戰事,致使郭松齡部未能及時沿鐵路直取奉天。

張學良見郭松齡部銳不可擋,被迫下令炸毀錦州大橋,并站在前線向郭部喊話,呼吁不要同室操戈,互相殘殺。同時,張學良沿巨流河一線布置七萬重兵與恩師決以死戰。

說來也是命中注定,早在講武堂時,郭松齡曾帶著張學良等在巨流河一帶演習攻防,這里的每一寸土地兩人都很熟悉,沒想到數年之后師徒二人竟在這里作你死我活的搏殺!

郭松齡一向說一不二,勇往直前,張學良深知為師的脾氣,因而將重兵盡數布置在正面戰埸,嚴陣以待郭松齡的來犯。郭松齡果然沒有將小徒放在眼里,于11月21日率精銳抵達巨流河正面防線,22日晚下總攻擊令。

然而,使郭松齡所始料不及的是,他部隊中的軍官大多都是張學良親自從講武堂或教導隊里選拔出來的,對張學良一片赤誠,加之東北軍從根本上講是一支封建部隊,受家長一樣的張作霖教育多年,從一而終思想根深蒂固,只是出于感恩(多數人是郭培養出來的)或懾于他的威嚴而跟著他走,而今一見張學良和他的部隊,便不肯真打。因而在流沙河前線便出現了這樣一幅少有的畫面:炮彈不爆炸,子彈滿天飛,雙方近二十萬人表面上打得熱火朝天,實際上只傷亡一千多人。郭軍攻擊稍一受挫,郭部參謀長鄒作華即下令停止進攻,從而導致郭軍全線潰散。郭松齡見勢不妙,攜夫人及衛隊南逃。鄒作華見狀,即電告張學良說:“茂宸已出走,部下已放下武器,現已控制一切,請軍團長放心?!惫升g夫婦逃至新民縣老達房時被張學良的部下查獲。

張學良一聽說郭松齡夫婦被查獲,即命副官劉鳴九電告衛隊團團長高占山即刻將郭夫婦押至興隆店他的司令部。原來張學良仍然敬佩郭松齡的為人和才華,想暗中將他放掉,等事情平息后再度起用他。然而,電文發出后沒過多久,高占山即來電說已奉大帥令將郭松齡夫婦處死。張學良甚感惋惜,后經了解得知,原來是楊宇霆矯稱大帥令讓高占山將郭夫婦處死的。自此,張學良暗恨楊宇霆,并終于在張作霖被日軍炸死后不久就尋釁將他處死。

擁兵東北

戰敗郭松齡后,張學良在東北軍中威望大增,他也乘機大權獨攬。自此,東北軍除了張學良之外已沒有第二人能夠駕馭。西安事變后張學良被蔣介石扣留,東北軍這才群龍無首,逐漸為蔣介石所分化瓦解。

張作霖在剿滅郭松齡之后,即在日、英等帝國主義的支持下于1926年1月聯合吳佩孚、閻錫山等組織安國軍,自任安國軍總司令,組織力量進攻革命軍。張作霖親命張學良率兵再次殺入關內,進攻馮玉祥部,以泄馮助郭松齡反叛之恨。馮玉祥戰敗后退至南口,并通電下野,北洋政府被張作霖重新控制,張學良也因戰功顯赫而被晉升為陸軍上將。

1927年2月,以奉軍為首的北洋軍閥武裝與北伐軍決戰中原,奉軍失利,張學良開始謀求與蔣介石和談,但遭到張作霖等北洋軍政要人的反對。1928年初,蔣介石組織第二次北伐,沿津浦鐵路北進,馮玉祥的西北軍和閻錫山部也誓師再起,以奉軍為首的北洋軍閥武裝陷于東西兩線作戰的被動挨打局面。不久,東線奉軍失利,京津危急,西線直魯聯軍也節節敗退,張學良深感此仗再打下去,內傷國力,外利列強,便建議張作霖退兵關外,以“防止日本有所異動”。

張學良的建議正中其父張作霖的下懷。原來張作霖與日本人的關系也遠沒有郭松齡反叛時那么密切,尤其在修筑鐵路問題上,雙方矛盾日趨尖銳。日本自和張作霖簽訂“日張協約”后,張作霖一直借故不肯兌現,引起日方不滿。如今張作霖兵敗,想要退守關外,日本便想趁機要挾他兌現諾言,獲得吉會等七條鐵路的修筑權,把勢力伸進北滿,同時擴大鐵路用地。但張作霖只簽署兩條鐵路的修筑承包合同,對日方的其他要求均置之不理,并與以駐華公使芳澤為首的日方代表發生面對面的激烈沖突。芳澤誘惑說:“如果答應要求,日方可以阻止北伐軍北渡黃河?!睂Υ耍瑥堊髁財嗳痪芙^,正然答道:“我們家中事,不勞鄰居費心?!狈紳梢娬f,便威脅說:“你們打得過北伐軍嗎?”“打不過我們還可以退往關外,”張作霖微微一笑。“恐怕未必吧,”芳澤陰險地進一步威脅?!肮P外是我們的家,我愿意回去就回去,有什么行與不行!”張作霖斷然回答,之后立即召開會議研究撤兵。

1928年6月3日凌晨,張作霖告別北京,乘專列前往奉天。張學良留守北京,安排奉軍撤出關外等善后事宜。

當天晚上,當張學良從天津處得知父帥的專列已于午夜離開天津朝山海關、錦州方向駛去時,不僅吁了一口長氣。在他看來,一出山海關就是他張氏父子的天下,父帥的安全問題總算有了保障。然而他萬沒有料到的是,翌日(6月4日)清晨,奉天突然發來密電,大帥專列在皇姑屯車站被炸,大帥身負重傷,生命垂危。

張學良聞此噩耗大吃一驚。當時他正在邯鄲臨洛關車站的軍列上指揮作戰,安排布防及安全撤退等事宜。但稍過片刻,他即清醒過來,力持鎮靜,神態自若地安排完一切,返回北京。

6月4日也恰恰是張學良的生日,許多人忙著為他祝壽。張學良將消息秘而不宣,表面上“神色依然如故,只是不像平日愛講笑話而已。”實際上他已暗中安排好回奉天的一切布署,并于當日晚悄無聲息地離開北京。

因為不知道父親已經不治亡故,張學良和楊宇霆乘坐的專列在天津停留十余天,繼續部署撤軍。6月17日,張學良將衛隊營營長崔成義叫到列車指揮部,要他率本營官兵護送他回奉天。為躲過日軍盤查,張學良化裝成伙夫模樣,佩帶士兵“王德勝”符號,在一些親信的護衛下登上衛隊專列。列車一路上三次遇到日本憲兵的盤查,都因張學良事先考慮周密而一一化解。列車到達奉天時只有黃顯聲一人迎接。張學良見無異常,便與黃等數人避開車站正門,橫穿鐵道線坐進暗中等候的專車里。為安全起見,專車仍然沒有直駛大帥府,而是開至司機伊雅格家中,直到午夜后才抵達帥府。

當張學良得知父帥已于半月前離世時猶如五雷轟頂,悲痛欲絕。他聯想到大帥出事那天他曾請人占過一卦,乩語是“大帥歸矣”,他只以為回歸奉天,沒有想到竟是回歸西天。再聯想6月4日這一天正是自己的生日,不僅大慟失聲。自此,張學良不再慶賀自己的生日,而把生日改為6月1日,因為這一天也是夫人于鳳至的生日。

在張學良回府前,軍署參謀長臧式毅等對張作霖之死密而不發,還到處揚言大帥的傷情正在好轉,日本人因而沒有敢輕舉妄動。張學良回來后仍讓暫時保密,同時急令部隊迅速撤回奉天,以鞏固自己在奉天的地位,確保一旦發喪他可以控制整個局勢。6月19日,也就是他回到帥府的第三天,張學良正式宣誓就任奉天督辦,同時兼任東北保安委員會委員長。

6月21日,張學良見一切準備就緒,這才向外界公布其父的死訊,但把歸天日期改為6月21日以迷惑日本人。

張學良雖然大權獨攬,但并沒有高枕無憂,因為在東北,除了張作霖外最具聲望的還有吉林省督辦、德高望重的張作相和老奸巨滑并由日本人撐腰的楊宇霆。張學良以退為進,謙恭地請張作相出任東三省保安總司令之要職。張作相感動至極,再三推辭,發誓要像擁護大帥那樣堅決擁護并輔助少帥。楊宇霆見眾望所歸,也通電東北三省,表示要以大局為重,擁立“漢(漢卿)帥”。7月2日,三省一致決議,推舉張學良為東北三省保安總司令兼奉天保安司令。7月4日,年僅26歲的張學良宣誓就職。自此,一埸由日本人蓄意發動的、以奪取東北三省為惟一目的的挑釁事件在張學良等人的精心防備下終于流產,東北開始進入少帥統治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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