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怎么想的。”上課間隙,唐婉依舊是第一個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這件事的人。
“沒有想法。”白瑾有些無力。
林冉看著有氣無力的白瑾:“其實你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就已經表明了態(tài)度了。”
林冉說的沒錯,如果真的不在意,白瑾也不用這么苦惱了。
“爸媽是搞科研的,自己也是博士,最重要的是他比你大六歲!你一歲的時候他已經上小學,他在我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才剛上初中,想想這差距,我怎么有一種犯罪的感覺。”
唐婉咧著嘴倒吸一口涼氣。
“可是他實在是太帥了……”
只要一想到林知行的外貌,白瑾就沒有辦法做到心如止水。
“你什么時候也變成外貌協(xié)會了,不是一直主張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的嘛。”唐婉說到。
“人家博士不一定就沒有一個有趣的靈魂。”安然插嘴。
“如果真的喜歡,不如試一試。”
雖然同為母胎單身,林冉卻是最能給出關鍵性意見的人。
“他也沒說……喜歡……”白瑾罕見地害起羞來。
今天一整天都陰沉沉的,像極了白瑾的心情。眼看今天的最后一堂課就要結束了,居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四個人都有些惆悵地望著窗外,估計今天有很多人都要淋雨回去了。
“男朋友的重要性啊……”唐婉突然感慨了一句。即使沒有雨傘,男朋友在這個時候也應該把外套脫下來為女朋友擋雨。標準臺灣偶像劇的情節(jié),每個女生都想有人為自己做一次。
白瑾當然不會天真地等著誰脫外套為她擋雨,想要不淋雨,還是要靠自己努力才行。
林冉跟她有著同樣的想法,拿出手機聯(lián)系有可能這個時候沒課又肯來送傘的朋友。
白瑾想來想去也只能聯(lián)系顧柏。
白瑾:下午有課嗎?現(xiàn)在在哪?
顧柏倒是回復地很快:沒課,在宿舍。
白瑾:下雨了,我們都沒帶傘,能借給我們兩把傘嗎?我們在一教。
顧柏:我們宿舍沒傘。
“借到了嗎?”唐婉左右張望打聽情報。
林冉搖了搖頭:“都在上課,而且都沒帶傘。”
白瑾更是干脆地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讓她們看聊天記錄。
“直男。”
三個人異口同聲。
下課鈴響起,各個樓層都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音。雨越下越大,一教與白瑾她們宿舍的直線距離超過了八百米,真要冒雨走回去的話,這么冷的天肯定會是場災難。
沒傘的人總是多過送傘的。她們四個可憐兮兮地站在教學樓門口,不想朝外邁出一步。這個時候不管是誰,只要他出現(xiàn),這四個都會以身相許。
“刷”身邊又有一把傘打開了。白瑾望著那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格子折疊傘,抱緊了手里的課本。
“要不……”
白瑾遲疑了。
他總是能讓人在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他。
林知行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緩緩朝著教學樓走來,黑色的長款大衣配上黑色的大傘,給人感覺更加深沉。白瑾微張著嘴看著在花花綠綠的雨傘背景襯托下更加帥氣的林知行,第一次感覺到人生真的有運氣這個東西。
林知行不負眾望地走到了她們面前,看著四個驚訝的面孔,有些不知所措地把左手拎著的袋子交給白瑾。
紙袋里裝著兩把普通的折疊傘,對她們來說,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傘了。唐婉感激涕零:“博士你真是好人。”然后不懷好意地看了白瑾一眼,“叫了人來還不肯說,小樣。”
白瑾沒有說話,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林知行。她有點回不過神來。
唐婉跟白瑾同撐一把,林冉跟安然一把,林知行沉默地撐著他的大黑傘走在最后。
走了不到十米,白瑾轉身走到了林知行的傘下。大黑傘抖了一下,雨水順著光滑的傘面滴落下來。
“你的傘比較大。”白瑾望著他說。
“……嗯……”
兩個人并肩走在濕漉漉的水泥路上,跟林知行站在一起的白瑾比他矮大半個頭,背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般配感。白瑾與他之間的距離很近,一半是因為她怕雨淋到他,更多的是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們今天有課。”
“……學校網站上……有你們的……課表……”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們沒傘。”
“我不知道的……”
林知行這句說的很小聲,近乎是說給自己聽的。白瑾突然停下腳步,林知行也隨即停了下來,他一直密切關注著她。
他們與舍友的距離越來越遠。白瑾轉過身,抬頭注視著他的眼睛。
林知行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師兄。”白瑾笑得很不懷好意。
“你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
就差說出那幾個字了。
說完白瑾像沒事人一樣繼續(xù)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林知行的魂都快嚇沒了。
林冉跟唐婉收好傘裝好還給林知行,道謝后非常識趣地自動消失。白瑾依舊站在傘下沒有上去,她看著林知行握著傘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她伸出手握住上端的傘柄,有些冰涼的小手指有意無意的碰到了林知行溫熱的食指,林知行像是觸電般收回了手。
“這把傘借我吧。”
白瑾笑著看著他。
不借傘,哪來的理由還傘。
林知行有些木木的,愣了半天說了一聲“好”,然后從袋子里拿出一把剛剛收好的傘,撐著傘離開了,連“再見”都忘了說。
白瑾抿著嘴看著林知行離開的背影,握緊了手里的傘柄,似乎上面還有他手心的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