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程序還毫無知覺的灌了一口酒。

“程！序！”

程序還在灌酒的動作頓時止住了，啤酒順著他頸間的線條，滑進了衣服遮掩下的胸膛里。

他朦朧著眼睛，順著那道不可能出現的聲音，抬頭望向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張熟悉的臉，喃喃道：“曉曉”

宋曉的眼淚一瞬間就下來了。她大爺的，她宋曉上輩子肯定是他的仇家殺了他，才會讓他這輩子這樣糾纏著她不放。

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有什么好懷念的……

宋曉看向被她忽略的幾個人，也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的，張口就冒著火氣：“你們四個大男人拉不住他一個人？玩我呢吧！”

“Aviel，”梁沈一時半會的還改不過來，“我們攔得住他的手腳，攔不住他想喝進醫院的決心……”

柯斂衽在一旁贊同的點了點頭：“就是。小嫂子，兩年前他就把胃和壞了，你再不制止他，醫院都救不了他了。”

“那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跟我有什么關系。”宋曉依舊是不服氣，但看了看一直盯著她看，沒再繼續灌酒的程序，心底還是悄悄松了口氣。

梁沈和柯斂衽都是知道她性格的，可門燦輝不知道。他滿臉的不可思議與氣憤，肢體間帶著激動，隱隱有要往前沖的樣子：“你特么有沒有良心，這些話你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滾”一個人影突然沖上來，一把掀倒了他。

轉而抱住了宋曉，“不許欺負曉曉。”

被掀倒的門燦輝：“……”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子在幫誰說話。

地上坐久了，突然起身的程序說完話有些頭暈，宋曉趕緊扶住了這個比她高了一個頭的搖搖欲墜的身子。

耳邊傳來的不斷是他的懇求聲。

“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錯了”

“什么都是我的錯”

“你不要走”

“不要結婚”

“不要離開我”

程序說到結婚兩個字的時候，明顯還有些激動。

宋曉有些默然。

柯斂衽和萬良一樣，都是看著他們倆的愛情走過來的，自然也希望他們能夠和好：“你把程序帶回去吧，不然他還會喝酒的。”

帶回去？宋曉十分無奈：“我能把他帶哪兒，總不能帶回去讓我爸媽看吧。”

程序緊緊地摟著宋曉，大半個身子靠上去，半點也沒要松手的意愿，讓宋曉扶的有些吃力。

“算了算了，你們先幫我把他弄上車，然后你們說送哪就送哪兒。”宋曉放棄抵抗。

柯斂衽有些躊躇的開口：“其實，你們以前在X城合租的小公寓拆遷了，程序在Y城買了一套一模一樣的，不管是朝向，面積，樓層都分毫不差，他費了好大功夫找的呢，聽說里面就連的布置都是一樣的，他現在天天一個人守著……”他越說越激動。

宋曉扶著程序的手頓住了。

這是，有了新歡還忘不了舊愛，留著當做他深情的證據么？

“不去。”半響，宋曉才給出果決地回答。

“為什么不去啊”柯斂衽有些急了“這兩年除了他自己就沒再讓別人進去過，都快成古董了……”

宋曉心里微微一動：“誰都沒再進去過？”

“不然呢”他鼻孔出著氣，讓他們倆再培養個感情怎么那么難……

身上的程序仿佛找到了安心的東西，不說話也不亂晃了，安靜的就像一個乖寶寶。

“那好吧”宋曉面上有些不情不愿地接受了這個建議。

“還不來幫我架一下他。”

梁沈失笑，走上前準備去扶程序。他剛碰到程序的胳膊，就被一股力道甩開了，“滾”

又是滾？

梁沈無語的看著自己不輕不重被打到一邊的手，呵，不讓別人碰，累到你媳婦明天自己后悔去吧！

他攤了攤手，十分不負責任的說：“你看，這是他不讓我們扶的。”

一旁的柯斂衽摸了摸鼻子聳了聳肩，門燦輝視線亂飄的往后退了幾步，門燦生依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作風坐在沙發上默默觀看著這一切。

宋曉一頭黑線，這都還是男人嗎？

她沒好氣的對著趴在身上的程序：“真是個麻煩的臭男人！”

柯斂衽認同的在一旁狂點頭，看著只認媳婦不認兄弟的程序，直接緊跟了一句：“說得對，他就是個臭男人。”

一記白眼掃過來，他識相地閉上了嘴。

梁沈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柯斂衽的肩，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Aviel是最護犢子的嗎。”

柯斂衽動了動嘴，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抬頭望了望被燈光照的五彩斑斕的天花板。

……

房子有些遠，宋曉根據導航把程序帶到公寓門前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她在半路有無數次想把后座上的臭男人扔下車的想法，但想想他的兄弟們沒一個要他的……算了，就當可憐可憐他吧。

“喂，醒醒，下車了。”還躺在后座直接被暴力晃醒的程序半瞇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好像沒看錯，直接抱住了眼前人的腰。

宋曉直接沒控制住，一個受力壓倒在了程序身上。

“曉曉，你別走。”

“你別偷偷走。”

“我找不到你了。”

“我好難受。”

夜里微涼的風吹散著他低落又委屈的呢喃聲，一絲一縷的吹進了宋曉的耳朵里。

混蛋，臭男人，不是你自己先要離開我的嗎？裝什么王八蛋！

“曉曉……”男人還在呢喃著。

女人不受控制的留下一滴淚，狠狠的拿拳錘向了他的胸口。

她不知道究竟該怎么辦，忘不了這個人，忘不了他當初做得選擇，更忘不了他最后的那一句“對不起”。

就像一句魔咒，整整纏了她一年之久。

以前的他，是她的甜品，現在的他，是她的毒藥，明知道不該觸碰，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別人只要稍稍把他推過來一點，她就心甘情愿的接下了。

……

“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一個老頭毫不掩飾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宋曉的思緒。

她回過神，尷尬的看了一眼自己和程序的姿勢，好像，門沒關……

“現在的小年輕臉都不要啦，還沒到家呢，嘖嘖嘖……”老頭似乎就站在那不愿意走了，語氣里帶著尖酸刻薄。

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宋曉有些惱火，她也不管什么姿勢了，拿開程序的手，三兩下的就下了車。對著老頭理論：“你不要以為你年紀大……”

程序只覺得耳邊一直亂哄哄的，吵得他頭有點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