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節乒乓球課。

程序早早地就到了乒乓球室，球室里還一個人都沒有。

上節課，宋曉請假了。

雖然是病假，可程序就是覺得，跟他脫不了關系。

因為程序已經一個多星期都沒有見到過宋曉了，那個經常在食堂，圖書館，體育館，甚至大馬路上，都能遇到的女生。

他們學校的體育課是俱樂部形式，會員制度，一年選一次。程序大一和大二都選的乒乓球，現在是中級會員。

從大二開學的每個星期體育課上，程序都能看到宋曉，她總是偷偷看他，被他抓到，再若無其事的轉移走視線。

他從不覺得厭煩，相反，他總是饒有興致的參與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玩的不亦樂乎，玩的忘乎所以。

程序忍不住踢了踢墻，現在，玩脫了吧。

游戲的消失，內心的不適，突然讓程序意識到，可能他對她，也是有好感的。

只不過處于被喜歡的位置上，少了些小心翼翼，多了些有恃無恐。

以至于上次無意就冒出一句調笑的話，卻忘了宋曉還什么都沒有明確表示過。

“誒，別請假了，我錯了”程序又忍不住用腳尖踢了踢墻。

然后腳尖朝下，學著上次宋曉的動作，一下一下的點地，點了幾下后，又突然感覺這樣的動作他做起來，似乎很娘氣？

扯了扯嘴角，程序拉過一把凳子，也沒有練球的想法，就坐在凳子上，準備開始，

守門。

沒錯，守門，他就不信，這小丫頭還能一直不來上課。

宋曉的確不敢一直不來上課，又沒有什么大病，上次還是假的，老師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扒了她小嫩皮。

宋曉安慰自己，反正她是初級會員，雖然在一個大球室里，又不是一個老師教，大不了……大不了自由練習的時候，她找一個離他遠遠的球桌，一直不看他就是了。

她這幾天的確處處躲著程序，吃飯找人帶，出校繞過男寢，就連上課之前也要先看會不會跟程序的課表撞上。

也不是自卑，也不是傷心欲絕，也不是從此決定就不再喜歡程序之類的。

她就是覺得，自己上次的反應，好像太大了點。

可能是小心思被埋在心底，太久了，從來都不曾被掀開過，才會被當事人一句話，一個笑，激起驚濤駭浪。

反正不管怎么說，短時間內，宋曉是不好意思見到程序了，更別說向以前一樣對視了。

***

宋曉掐著點進了球室。

一眼就看到了程序，她慌忙的收回視線。

“丁亞丁亞”該死的，她的三個室友，一個在排球，兩個在健美操俱樂部，說什么也不肯陪她轉來乒乓這，她只能求助平常比較熟悉，經常一起對練的對象了。

“嗯？咋了”丁亞停下練習揮拍的動作，轉頭望向她。

“我們今天還一起練好不好？”宋曉沖她眨眨眼。

丁亞爽快的的比了個OK的手勢。

宋曉接受到信號后，卸下一口氣，手指無意識的點了點球桌，雖然她知道程序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她這種小人物，可她一想到程序也在這間球室里，她就神經緊張，渾身不自在。

幸好這時候有人能跟她交流一下，雖然只是說了一句，她也感覺好了很多，起碼證明了她的腦子現在，還算通暢。

而另一邊，

程序的感覺就沒那么好了。

從球室進第一個人開始，他就眼睜睜的看著。

一個個人在球室里進進出出，就是沒有宋曉。

就在他要放棄了，覺得宋曉肯定又要當縮頭龜龜請假了的時候，

她終于出現了。

來了來了。

程序頓時來精神了。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一瞬間冒著綠光，就像慘雜著興奮，要吃人的那種。

慶幸的是，他還保留著一絲理智，沒敢直接喊她。

他怕，嚇著她。

又嚇走了，他自己都要鄙視自己了。

可是等了這么久……

算了算了，人來了就行。

程序看著宋曉的背影，一個從進門就留給他的背影，煩躁的撥了撥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