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碧眼黃日和神秘人
- 我的玄門生涯
- 雒陽
- 2466字
- 2020-11-18 18:13:05
我們帶著許遠輝和他的老情人,回了警局。
審訊的事,自然和我沒關系。
在許遠輝身上,搜出了疊成三角形的役尸符。
我和年輕警察帶著役尸符,去了省博物館。
我施展役尸術,等了半個多小時,就見無名尸拎著裝著虎符的保險箱,從運河里爬了上來。
無名尸全身濕漉漉的,皮膚都被泡得發(fā)白,發(fā)脹。
看著無名尸這副樣子,我估計,之所以魏大肚他們從監(jiān)控視頻里沒能找到他,是因為他一直都在水里,根本就沒有上過岸。
案子到這里也算破了。
虎符被交給了魏大肚,之后,會還給省博物館。
無名尸,則被又一次送到了法醫(yī)室。
法醫(yī)室已經(jīng)收拾好了,早就沒有何進口中的那種零亂。
法醫(yī)也不再是何進的女朋友——她還在醫(yī)院里。
我和年輕警察,把上次解何進身上的役尸術的操作,又在無名尸身上,做了一遍。
一定要說,兩次解役尸術有什么不同的話,倒也有兩點。
第一點,因為有役尸符,這回無名尸,很聽話,站在那兒,隨便我們施為。
第二點,這回剝皮,我和年輕警察沒吐,一點都沒吐,因為我倆早就躲了出去,剝皮的活,新來的法醫(yī)干了。
到底是專業(yè),剝完皮,人家法醫(yī)很能跟我們談笑風生,討論最近為啥網(wǎng)上這么多爛電視。
役尸符已經(jīng)解了,役尸符也就沒用了,出了法醫(yī)室,我就跟年輕警察借打火機,打算把它燒了。
沒想到,年輕警察好奇地把役尸符搶了過去,說找了這么久的役尸符,還不知道它究竟長什么樣子,要好好看看。
說著,他就把疊成三角形的役尸符給拆開了。
像年輕警察這樣玄門外的人,就像小孩子一樣,他們不懂,所以不知道害怕,對玄門的東西總是有一種天然的好奇。
這很正常。
役尸術已經(jīng)解了,役尸符和廢紙一樣,沒什么危險。年輕警察拿去也就拿去吧。
我繼續(xù)向前走,走了一會兒,見年輕警察還沒追上來,我就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在符的背面上,除了無名尸的姓名、八字外,隱隱還能見到從符的正面透過來的一個圖案。
這個圖案,我很熟悉,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它!
我沖上去,一把奪過年輕警察手中的役尸符。
役尸符上除了正常的云篆之外,果然有一個圖案——一個昏黃的太陽,在它的中間,有一只碧綠眼睛,射出詭異的光芒。
碧眼黃日!
是它!果然是它!
三年前,在那個改變我人生的陰局里,我見過它!
我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怎么了?”年輕警察問。
我沒理他,像野獸一樣沖了出去。
我的心中有熊熊的火焰。
我要發(fā)泄!
這個發(fā)泄口就是許遠輝。
我沖進關押許遠輝的審訊室,魏大肚就在里面。
他問我:“你怎么了?”
我死死的盯著許遠輝,盡量控制著自己情緒,沒有聲調(diào),沒有感情色彩,就像機器人一樣,說道:“我——要——和——他——聊——聊——”
魏大肚看了我一會兒,沒再問什么,轉(zhuǎn)身關了審訊室的監(jiān)控,帶著另一個警察出去了。
走過我身邊的時候,他拍拍我的肩,說:“控制點情緒,別太過激了。”
我急步走到許遠輝身前,把役尸符拍在那兒。
“這符!你哪兒來的?”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摹?
許遠輝依舊很平靜。他看了我一眼,問:“你不是警察吧?”
我僵硬地點點頭。
“那你沒權力審問我。不過,我講個故事,你聽完了,我就告訴你。”
“好!”我毫不猶豫。
許遠輝仰著頭,閉著眼睛,許久沒說話,好像在回憶著什么。
審訊室里靜悄悄的,只有我倆呼吸的聲音。
許遠輝長長地嘆了口氣,說:
“79年,上前線前,老班長帶著我們寫請戰(zhàn)書。我忘了寫的是什么,就還記得里面有這么一句——為了祖國,為了人民,不怕犧牲。
可惜,這句話不單我沒有做到,連老班長也沒有做到。老班長犧牲了,但不是為了祖國和人民,而是為了我。
我踩了【地】雷。
老班長原本可以走的。但是他說祖國和人民需要我這樣的年輕人,他要救我。
最后【地】雷還是爆炸了。
爆炸的時候,老班長一把推開了我,我沒了一條腿,老班長沒……沒了腦袋。
我成了殘廢,退伍了,回了家,小芬——早上你見過的——也和我退了婚,嫁給了有錢人。
我從沒怨恨過誰,想想老班長,我覺得我很幸福,至少命還在。
我心里一直記得老班長的那句話——祖國和人民需要我這樣的年輕人。
我覺得我雖然殘廢了,可能不能再為祖國和人民做些什么,但至少我得自己養(yǎng)活我自己,而不是靠別人來可憐我,拖祖國和人民的后腿。
我自學,我考大學,我進博物館,我做生意,我都是為了養(yǎng)活自己,甚至有朝一日,再為祖國和人民做些什么。
我一直就是這么活著,直到三年前,小芬回來了,還被查出了肝癌,治不好。
我遇到了他……”
我真的是一種很容易受別人影響的一個人,聽著許遠輝平靜的講述,我的心靜了不少。
“這個他是誰?”我問。
“我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每次,我倆都是通過視頻聯(lián)系,視頻的時候他也總是戴著個面具。”
“你怎么找到他的?”
“不,不是我找的他,而是他找的我。
三年前,小芬被醫(yī)院下了病危通知沒多久,突然一個陌生的微信號,來加我。他說他能治好小芬,但是條件就是讓我把虎符掉包給他們。”
“三年前?那座古墓還在發(fā)掘吧。他們怎么知道最后這枚虎符最終會落到你們博物館?而且他們?yōu)槭裁床辉诎l(fā)掘時候掉包,而要等到了你們博物館在掉包?”我問。
許遠輝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既然定了是掉包,怎么又突然變成了搶劫?”我接著問。
許遠輝說:“我也不知道。一個月前,他突然聯(lián)系我,說計劃變了。”
“一個月前?具體什么時候。”
“我想想啊……想想……十月二十四號吧。”
我愣了一下。
這天,正好是我到H市的那天,我也是在這天見的何進,何進也是在這一天的第二天的凌晨失蹤的。
“你們是視頻聯(lián)系,那他是怎么把役尸符交給你的?”
“他讓我去一家咖啡館拿的。我到的時候,役尸符已經(jīng)被藏在了咖啡館沙發(fā)的縫里,他沒有露面。”許遠輝回答說。
“那虎符上面的殮文——‘陰兵百萬’四個字——也是他告訴你的?”
許遠輝點點頭。
我又問許遠輝要了那個人的微信號和那家咖啡館的地址,就走了。
出門的時候,我看了許遠輝一眼,他低著頭,很落寞。
我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昨天,在你辦公室,你是故意把殮文的意思告訴我們的吧?”
許遠輝愣了一下,抬起頭,看看我,點點頭。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自首?”我又問了一句。
“罪人一個,不奢望什么從輕發(fā)落。”許遠輝說。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有點感傷。
“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我最后問了一句。
許遠輝沉默了很久。
“我答應過,要照顧她一輩子。”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