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語花香，森林里一片祥和。

幾只百靈鳥落在溫泉池上方的樹梢上，正婉轉唱著歌，清月也跟著哼著，她的肌膚光潔，輕輕用水拂過她的手臂，等到沐浴好了以后她穿上了朗風為她做的紫色長衫，美麗極了。

她光腳踩在石畔邊，系好腰間的深紫色寬布帶子，揉了揉她的長發，輕輕撥了撥，頭發便全干了，她用一根簪子將長發盤起。然后大聲喊道，“朗風，我好了。”

朗風一個旋身出現在她面前，他們的著裝真有點古裝的味道。還好朗風的發型是現代人的樣子，若不然清月真以為自己身在古時候呢。

“今天覺得怎么樣，心口還慌嗎？”朗風問道。

清月走上前去，輕輕搖了搖頭，“好多了，只是不知道這毛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褪盡。”她說著伸手從臉上又拽下來一根。

“喂！”朗風上前抓住她的手。

“怎么啦？”清月一臉吃驚。

“你別拽它呀，等會留疤看你怎么辦。”朗風一臉心疼，就像這毛是從自己臉上拽掉的一樣。

清月掙脫開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柔嫩。

“沒有吧，拽掉也沒感覺。你幫我看看還有幾根？”她說著湊上前去，朗風的心一顫，她的臉靠的如此之近，不知為何，清月竟比從前更加好看，這讓他有點挪不動目光卻又覺得心砰跳個不停。

他輕輕把她往后推了推，微蹙著眉，眼睛看向別處說道，“靠的太近了，看不清。”

“這是什么話？靠的近還看不清。”清月嘟囔著，繞過他就往前走去。

朗風吁了口氣，然后趕緊跟上去。

木屋上都開出花來了，朗風只帶了云族花樹的一根藤，一個月的功夫就攀延滿整個屋頂，一朵朵鮮艷的花開的熱鬧，清月見之歡喜。

“我什么時候能回人間啊？好久沒見到淮安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會不會忘記我了？他那么有錢，說不準已經有別的女人了……”清月的口氣愈漸失落，她坐在走廊上，雙腿懸在那里晃悠悠的，朗風白了她一眼，也沒說話。

“現在可真輕松啊，之前總是拖著一雙翅膀，總覺得重的很。”清月又說道，她把頭上的發簪拿掉了，一頭銀色的長發垂了下來，四處散亂著，她轉臉看向朗風，笑了一下，“你說你族內的危機解除了？那你接下來要做什么呢？”

“等你回了人間，我就回云族了。”朗風表情靜默，沒有歡笑，也沒有心事。

清月也不說話了，她看向遠處的山谷，夕陽的光落了下來，一天又快過去了。她離回人間的日子又近了一天，心里忽而有了點退縮，一別人間數月，她已不是當初的沈清月，她可以隨時變成大鳥，但是幾個月的修養倒也可以使自己在這兩重身份之間切換自如。讓她感到退縮的是，秦淮安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萬一知道了，他又會怎樣呢？

會不會將她視作怪物厭棄遠離。

“可我不想和你分開。”

朗風聞之一驚，好像心被什么東西柔軟地一戳，讓他的血液都流轉的快速起來。

“你說什么清月？”他希望再聽她說一次這樣的話。

“朗風，一起回人間吧！我怕我會孤單，你知道，我不是從前的那個沈清月了，曾經那個沈清月有父母，有朋友，還有愛人，可是在她變成大鳥之后，她就失去那些人了。”

她雖然沒有再說那句話，可是朗風的心里覺得暖暖的。

“那就一起去吧！”

“等你重新變成完整的女人。我會陪著你。就當是再去游歷一場，哪天你覺得累了，倦了，無趣了，我便再帶你離開。”朗風雙手搭在他的褲腿上，夕陽照著他的臉，側臉有一層柔軟的光，看得清月晃了眼，眼淚落了下來。

“朗風，謝謝你。”

他攬她進懷里，沒有挖苦，沒有揶揄，他握著她的肩，他們的背影映襯在夕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