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艾坐在寢室窗前刷漫畫。溫暖的陽光給她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輝,看起來格外美麗。
張璇璣與白玲玲推門而入,雙雙跑到青艾身邊,一邊一個親昵的摟住她的肩膀搖晃,直晃到她看不清手機屏幕。
“哎哎哎,太擠啦!”青艾放下手機笑著大聲抗議。
三個人打鬧著笑成一團。
“怎么樣?巫婆有沒有發現你是冒牌青艾?”青艾用手指梳理著白玲玲黑色的假發,越看越覺得白玲玲清麗可愛。
白玲玲歪了歪頭:“我覺得她根本就不會看誰是誰啊,看了她也不一定分得清楚,畢竟年紀大了。”
“也是啊。你上課還習慣吧?”青艾問白玲玲。
“怎么不習慣。她學得的好認真耶,各種禮儀學得又快做得又標準。羨慕ing~”張璇璣搶著回青艾。
“真的啊?”青艾假裝無法置信的問白玲玲。
白玲玲略帶羞澀的笑著點了點頭。
“祝福我們未來的鳳凰女神。”青艾挽住白玲玲的肩膀,臉上洋溢著真誠的喜悅之情。
張璇璣在一旁熱烈的鼓掌。
“早日釣到金龜婿,聽媽媽的話。”青艾說完,三個人倒在床上笑成一團。
“青艾,謝謝你。”安靜下來的白玲玲充滿感激的看著青艾,“謝謝你將自己的學習機會讓給了我,我真的很需要它。就算是為了媽媽來到這里,我也想要取得最優秀的成績。”
“我不適合學這些禮儀,對所謂禮儀也不怎么感興趣。它對我來說,是負擔不是需求。”青艾的語氣很柔和,“所以你不用感謝我。你付了學費,本來就有學習的權利。現在你只是換了個教室而已。”
白玲玲的眼眶泛紅。她極力忍住淚水,緊緊握住了青艾的手。
“我太難了。想學又不想學,想學好又學不好。最慘的是,就算我的動作做到最標準,也沒有淑女范……”張璇璣嘟著嘴,長長的嘆氣。
“我們璇璣最可愛了。”白玲玲連忙安慰她。
“是喔。子曰:人不是因為美麗而可愛,而是因為可愛才美麗。”青艾說得一本正經。
三個人又笑著鬧成一團。
青艾坐直身體:“說正經的,梅朵現在有沒有找你們麻煩?”
張璇璣與白玲玲搖搖頭。
“那就好。將她找到我們寢室來鬧事的視頻保存好,她再欺負你們,就公之于眾。她既然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就會忌憚這個。”青艾轉向張璇璣。
“有你在,她才不敢欺負我們呢。”張璇璣說。
“我就要離開這兒了。”青艾的表情變得嚴肅。
“什么?”張璇璣與白玲玲異口同聲。
青艾展顏一笑:“在這刷三個月的漫畫?那也太浪費時間啦。”
“不許走!不要走嘛,好青艾!”張璇璣開始掉眼淚,擺出隨時準備嚎啕大哭的架勢。
白玲玲挽住青艾的手,欲言又止。
“學校的規定是:進來了就必須三個月后再走。你想走也走不了啊。”白玲玲提醒青艾。
“我會有辦法的。你們不用擔心這些啦。”青艾笑著安慰她們,“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們很快就又可以相聚了。兩個多月,好快就過了。”
張璇璣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破涕為笑。
“這兒一點都不好玩,吃的又像齋飯。我也好想念外面的日子哦。你出去了,就替我多吃點好吃的。”張璇璣說著說著不禁有點同情自己了。
青艾笑著捏捏她的臉頰。
“記得幫我保密哦。不然我就出不去了。幾個月只能刷漫畫,好慘的。”青艾笑著叮囑白玲玲和張璇璣。
張璇璣比了一個OK的手勢。白玲玲淚珠盈眶默然不語。
天剛破曉,為貴族女子禮儀學校食堂送菜的卡車緩緩駛進了校園。
已梳洗完畢的青艾站在陽臺上,目光跟隨著車輛移動。她將手機放入運動套裝的褲袋,走回房內,默默的看了張璇璣與白玲玲一眼,便打開門,輕巧的閃了出去。當鎖發出一聲輕響時,白玲玲睜開了眼睛,輕輕推了推熟睡的張璇璣,后者鼾聲依舊。她起床坐到青艾的床沿,對著空空的床流下了眼淚。
早上七點半,卡車緩緩駛離校園。白玲玲站在陽臺上,舉起手機,拍下了它離開的樣子。
“青艾,謝謝你。你會是我永遠的朋友。”白玲玲將手機貼在胸口。她知道,美麗的青艾就像鳥兒沖出了籠子。這一去,是天空或是森林,都是美好的自由。
其實,世間還有獵人和獵槍。只是鳥兒從來不愿思及這種可能。
青艾座在卡車廂內的筐筐箱箱之間,無法抑制自己興奮激動的心情。終于逃出來了,又可以見到七月了。而且她還有兩個多月屬于自己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父母會以為她在學校,老師也會以為她還在學校。在培訓課程結束之前,不會有人擔心或追查她的動向。她深信張璇璣和白玲玲不會出賣自己。啊哈哈,再沒有比這更令人愉快的事了。
路好像越來越崎嶇。青艾能感覺到行駛的卡車從一開始的平穩漸漸變得顛簸。她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想到早上卡車送去學校的菜多是蔬菜之類,心下釋然不少。菜農種菜的地方,與市中心的路肯定是不能比的吧。青艾安慰自己。她掏出手機,發現完全沒有信號。她開始有點心慌。卡車行駛的時間并沒有多長,這代表她現在所在的位置離市區并不是很遠。沒有信號也許是卡車車廂太過封閉造成的吧。青艾繼續安慰自己。
正在胡思亂想間,卡車停了下來。青艾聽見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她蜷縮著,盡力往收納筐后躲。
接下來,她聽見車外傳來一陣粗魯無禮的大笑。她試圖站起來與車外的人溝通,卻發現車廂高度不夠,只好彎腰前行。
在她開口說第一句話之前,一道不明液體噴了過來。于是她瞬間向后倒在了車廂之內。
昏迷前,她聽見一個男人說:又一個胸大無腦的,自投羅網!
然后,是車門閉合及上鎖的聲音。
世界沉入黑暗之中。
貴族女子禮儀學校。
張璇璣與白玲玲并排而坐在聽課。講臺上,一位六十歲左右的女士正在照本宣科講社交禮儀注意事項。
張璇璣扭頭壓低聲音問白玲玲:“哎,你說她干嘛去了。”
白玲玲看了一眼張璇璣,沒有出聲。
“喂,你倒是說話呀!”張璇璣急得提高了聲音。
女士放下講義:“青艾同學,張璇璣同學,上課私聊是失禮行為。明知故犯,課后各交一份檢討書給我。”
白玲玲羞愧的低下頭:“是,老師。”
青艾拼命的奔跑著,完全顧不上被樹枝和荊棘劃破的衣服和皮膚,而那道道傷痕分明在不斷滲出溫熱的血液。她的表情極度恐懼和絕望,仿佛身后追她的,是世間最為可怕的怪物。跑,跑,快跑!
“啊!……”一聲長長的慘叫,慌不擇路的青艾跌入了萬丈深淵。
啊!青艾身體一抖,叫出聲來。她大口喘著粗氣,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并非身墜野外深淵。
原來是個噩夢。
兩個男人推門走了進來。青艾趕緊裝昏迷。
絡腮胡摸著下巴:“這妞真不錯。這次咱哥倆先開心開心?
小白臉:“大哥,有了錢,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龍爺眼光高,普通的看不上。這個留給他算了。龍爺一高興賞口飯吃,咱的日子就好過了。”
絡腮胡朝小白臉一豎大拇指。兩個人退了出去。
青艾睜開眼睛打量四周。一間簡陋的平房,一個安著粗鐵條的小窗,一扇看起來很堅固的鐵門,活脫脫私人監獄的配置。再看自己,雙手被反綁,左腳鎖著根一米長的粗鐵鏈。還好衣衫完整。憑感覺就知道,褲袋里的手機被拿走了。幸好手機有分身功能,她習慣以極簡版待機,要用時才切換到智能版。他們從手機中暫時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這種可能性占80%。事已至此,她反倒漸漸平靜下來,恐懼也一點點褪去。她開始思考對策,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必然更加糟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