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二少爺、白小姐。”林家玄師帶著三柄傘來到戲臺子前面,并將傘遞給他們三人。
白月撐開畫著桃花的油紙傘,對著林家的玄師道謝后。踱步離開這里,出了這戲班子她在對面的巷弄前看到了熟悉的人。
男子依舊穿著那身衣服,好似沒有換過一樣。他呆呆地抬頭看著天空,任由雨水傾打在他身上。
豈料,眼中的天空被一傘面所遮擋。他低下頭看到穿著鵝黃色連衣裙的少女,嘴唇緊抿。
“真的是每次下雨的時候都會遇見你。”
女子的雙眸好似璀璨星辰,她彎彎的眼角、微動的朱唇全部照應在男子的眼中。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白月撐著傘笑看著眼前的男子,“我叫白月,禮尚往來你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
男子依舊沉默不語,他死寂的目光穿過白月的臂膀望向正對面那個著火的戲班子。白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狐疑的打量了對方一眼。
他依舊什么都沒說,只不過死寂的瞳眸終于泛起一絲波瀾。似乎是下雨天的緣故,白月感覺周圍的氣溫變得低了一點。
男子頭也不回的離開,消失在這用雨水構建成的瀑布里。白月眨眨雙眸,撐著油紙傘回到戲班子住的門口。
林瑯出聲詢問道:“可是白姑娘認識的人?”
白月搖搖頭回答道:“不認識,只有幾面之緣而已。”
這時一輛低調而奢華的馬車停在了戲班子門口,帶著斗笠駕車的男子跳下馬車撐開放在一旁的油紙傘,靜靜的等待車上的人下來。
白月目光望去,就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子從車上下來。那雙桃花眼中流光四溢,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
女子緩緩走到白月面前,對著白月說道:“姑娘,這里的戲班子怎么了?”
白月暫時性失神后,連忙開口:“突如其來的大火,將戲班子所在的院落全部燒了,好在人員沒有傷亡。”
“是嗎!”只見女子朱唇微動,“姑娘,我觀你面向十日之后你將遇到人生中第一道坎,屆時姑娘要是想尋求方法可來東街的靈書齋來找我。”
沈輕幽說完轉身上馬車,消失在雨簾中。白霧泛起,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個幻境。
“東街可有靈書齋?”白月眼神微沉半晌出聲。
她不在錦城中生長,自然不了解錦城的布局。白月覺得那女子渾身上下透露出兩個字——詭異,不由得留了個心眼。
“錦城沒有東街。”
雇主一開口,所有人陷入沉默。
錦城沒有東街這是不爭的事實,那位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子究竟可否稱為‘人’。還有她口中說的白月十日之后將迎來人生中第一道坎又是什么意思。
“對了,白姑娘天色已晚,今夜不妨在在下府上安頓。”林瑯沉思片刻,還是不放心白月一人離去,只好出聲挽留。
白月則是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楓葉鎮離錦城只需一個時辰,現在回去也不算晚。”
林瑯也不打算多挽留,但到底是自家傻弟弟將人請來的,他也不好意思讓白月一人回去。正好手頭上的事情已經差不多結束了,他可以護送對方回去。
陰風呼嘯,黑影乍現。污穢的氣息在白月回家的途中若隱若現,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蓑衣已經抵御不了它散發的寒氣。
林瑯見狀立刻停下馬,對著馬車內的白月說道:“這里不對勁,當心點。”
白月點點頭,她也感受到了這別樣的氣息。來者不善,得小心應對。
原先淅瀝的小雨突然變大,在這暴雨中濺起一陣白霧,迷蒙了人們的雙眼。陰氣夾雜著少許污穢,尋常人家觸碰了要若是不干怪進行凈化,后果不堪設想。
“白姑娘,前面是否是楓葉鎮。”
然而一路上十分安定,沒有他們料想的那般艱難。
林瑯的話讓正在冥想的白月回歸神智,她輕撩起馬車簾望著比平常還要寂靜的楓葉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楓葉鎮就像與外頭隔絕了一樣,里面沒有一滴雨外面卻下著大雨。恐慌涌上心頭,白月跳下馬車對著林瑯說道:“林公子,你先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此地不宜久留,這句話讓林瑯心里一顫。他眉頭皺起轉頭打算訓斥白月,豈料白月早已掠過他獨自一人朝著無邊無際的街道走去。
而他也看到那被風撩起來的車簾內,茶幾上擺放著的三枚銅錢。他震驚連忙追上前去,卦象的大兇可不是鬧著玩的。
就這樣一人單槍匹馬的闖進去,不死也殘。同為玄門宗人,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林瑯隨之放出一只用符紙疊成的千紙鶴,千紙鶴慢慢悠悠的飛向雨幕中。
“林公子,你既然選擇進來了請小心行事。”
白月面目表情極其嚴肅的推開自家的小院,雜毛狐貍奄奄一息的倒在院中,看到來人后是白月后才閉上雙目。
“好好睡一覺,醒來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白月將雜毛狐貍放入懷中,手中微光閃爍,靈氣注入它的體內。很快,雜毛狐貍薄弱的生米跡象變得充沛起來。
門外站著等侯的林瑯不明所以,他見白月安定好那只毛色極其丑陋的狐貍后,轉身離開院子。
“林公子,麻煩你去葉府看看。”
白月開口了,林瑯點點頭轉身消失在黑幕中。他前年來過楓葉鎮,知曉葉府的方位不會走錯。只不過,他不知道白月要去何處。
來到往常聽戲曲的戲院,白月推開大門。只見一只白色水秀瘋狂朝她襲來,還好事先有所防備堪堪躲過這一劫。
跨過門檻,踏入屋內。葉筱倒在地上讓她驚動,小跑上前晃醒昏闕過去的葉筱。還未等她開口詢問,葉筱猛然將她撲倒在地。
“筱筱?”
“白月,快逃!”
葉筱這句話說完又一次昏闕,白月眼睜睜的看著葉筱被水袖拎起掛在天上。
臺上出現一人影,他在臺上咿呀唱著曲調。一如她往日聽過的那樣,當那人轉頭看向她時,白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