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最近三王子和二王子關系很是不一般，怕是……”
“蘇合只喜歡西羌的女人，大概是阿斯那里得了什么美人，蘇合找他討要吧。”我打斷了部下即將說出口的話。
現在父王還是壯年，部下們卻想著爭奪權利，完全沒有意識到決定我們兄弟生死的人是誰。
只要父王不滿意，哪怕我們兄弟三人全都死了，他也可以再生一個培養。
再者說阿斯會是很好的王，我并不想擔上整個草原這樣沉重的負擔。
“大王子說得對，我都打聽到了，二王子用三百頭羊在三王子那里換了個中原女人，那個中原女人只是三王子的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你說什么？！”
中原女人？是我之前見到的那個女人？
阿斯竟然將她給了蘇合！
部下還在討論那個中原女子到底怎樣，我卻如坐針氈，如果是蘇合……如果是在蘇合，也許可以將人換過來。
五百頭羊不夠，那就再加幾個西羌女人！
等到部下每日例行商討完，我連忙趕到蘇合那里，想要將那個中原女人換過來。
此時蘇合正坐在帳篷里喝酒，那個冬日里見到的中原女人跪坐在一旁，手里拿著一個小酒杯。
每當蘇合仰頭飲酒的時候，她便跟著抿一口酒，像是一個被人操縱的木偶。
但蘇合對她的態度很是受用。
“大哥你來了，來來來一起喝酒，哈斯高娃，敬大哥一杯酒！”蘇合哈哈一笑，端起了一碗酒。
而坐在一旁的女人同蘇合一樣，端起了她手里的酒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哈斯高娃，草原上的瓊玉。
我突然覺得，就算是在蘇合這里，都沒法將這個中原女人帶回自己的帳篷。
絕色美人，很少有人不喜歡，只有阿斯這樣的人，才會將其送給其他人。
“蘇合，我來你這里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我坐在蘇合對面，沒有接他的酒，“我想要這個女人，五百頭羊。”
“大哥你是什么意思？”蘇合猛地將酒碗摔在地上。
碎片四濺，擦破女人的手背，她只是將手收回，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就好像心已經死了，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她起波瀾。
“我很喜歡這個女人，只是你知道阿斯和我關系不怎么好，所以他不肯將這個女人換給我。”我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哈斯高娃！”蘇合突然怒吼出聲。
然而那個中原女人沒有回應，她依舊看著手中的酒杯，不肯分一絲視線給蘇合。
就是這樣的表情，讓蘇合更加氣憤，他直接站起身來，拉起女人的頭發，將她搡在地上。
地上還有著酒碗的碎片，女人卻是不躲，直接倒在了地上。
碎片劃破了她的胳膊，沒一會兒地上堆起了一灘鮮血。
“說話啊！又是三弟又是大哥，是不是大哥之后還有父王？！”
蘇合很是生氣，那是一種所有物被人覬覦的憤怒感。
他無法向我發泄，他知道他的實力不足以對付我，所以他向著女人發泄。
“說話啊，在三弟那里不是會說話！”
女人沒有開口說話，若不是她眨了幾下眼睛，我真的會認為地上的人是一個木偶。
“蘇合，先止血。”
“只是一些小傷，讓她疼著，才知道什么是教訓！”蘇合踹了一腳地上的人。
“不，不是小傷口！”
女人身下的血已經浸透了衣服，她的臉色蒼白，卻始終沒有讓人覺得她的疼痛。
今天到蘇合這里，我沒有得到任何收獲，反而將那個女人送回阿斯手中。
因為大夫說她有了身孕。
她到蘇合這里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這個孩子自然是阿斯的。
我們兄弟三人，沒有一個人擁有子嗣，現在阿斯有了孩子，哪怕是一個奴腹中的孩子，我和蘇合都不能瞞下這件事。
長子和長孫，無論是在中原，還是在草原，都是讓人期待的存在。
在大夫說她有身孕的那刻，我發現她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
是因為孩子嗎？
人被送回阿斯那里，我開始打聽起她的事情來。
阿斯得到她懷有身孕的消息后并沒有開心，也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她，而是在晚上的時候，送去了一碗落胎的湯藥。
當夜只要是路過那個帳篷的人，都會聞到血腥味，然而自始至終，都沒有人聽過帳篷內有什么聲音。
我知道，阿斯不喜歡中原女人，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對待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后來阿斯沒有再鎖住她，阿斯允許她在帳篷周圍活動，只讓她以奴自稱。
我也在一個很好的天氣里遇到了她，她穿著草原姑娘的衣服，坐在帳篷外，望著天上飄過的云彩。
“你想要看到什么？”我問道。
她側過頭，面容依舊是讓人覺得驚艷，“鴻雁。”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
是了，快要到鴻雁南飛的時候了。
說完這句話后，她又看向天。
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就在看到她側臉的時候。
我要抓到一只完好的鴻雁，送到她那里，讓她可以直接讓鴻雁將她的思念帶回中原。
也許，她會喜歡這個禮物。
也許，她能清楚我和阿斯是不一樣的。
也許……我不是只喜歡她的樣貌。
我騎乘著駿馬在草原上奔馳，想象著她見到鴻雁時的表情，想著也許不久之后，我能在阿斯那里將她換來。
多少頭羊都沒關系，我只想要她。
然而當八天后，我帶著最漂亮最有力的大雁回到王帳時，得到的消息讓我措手不及。
蘇合想再次用三百頭羊換取她，阿斯同意了，然而在那一天，父王遇到了她。
她被父王帶回主帳，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第二天父王多了一個寧夫人。
第三天，蘇合在外出打獵的路上遇到了狼群，整支隊伍只有一人生還，在回程報信的路上死亡。
蘇合尸骨無存，最后找到的只有衣服碎片。阿斯帶著隊伍絞殺了那些有隱患的狼群，卻被一只狼咬到了胳膊，現在正在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