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七班的班主任名叫弓輝,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大腹便便,福頭,稀疏短發,今天穿著一件純白色短袖襯衫,挺著一個大肚子,看起來有五個月了,穿著一條純黑西褲,一雙锃亮皮鞋,看著有些喜人。
這幾乎是高中男教師此季節的標配了。
但千萬別被他的外貌所迷惑了,認為他不嚴厲,相反,他的課堂是非常嚴厲的,任何人都不敢撒潑。
平日里大家都稱他老班,而不是老弓,是因為老弓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老班將復習資料和開會用的筆記本放到講臺上后,并沒有著急讓全班同學坐下,而是習慣地拿起黑板擦,將已經比較干凈的黑板又擦了一遍。
這是老班多年的習慣,不管再干凈的黑板,上課他都要擦一擦。
擦好以后,老班放下黑板擦,面向全班同學,聲音低沉深厚,道:“坐下。”
全班整齊劃一地坐下,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老班課上的紀律是所有老師中最好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比較兇,更是因為他治學有方,幾乎班里所有人都是信服他的。
全班坐好以后,老班平靜地道:“上課之前先講一個重大通知。”
全班聽到這句話后小規模嘩然起來,紛紛猜想是不是戰神學院擴招了。
“安靜!”老班聲音大了一點。
說完,全班迅速安靜下來,一絲雜音都聽不到。
然后他兩手枕著講桌,微笑著道:“想必你們已經有部分人知道了,郎州教育部昨日發文宣布稱,朗州所有戰神學院,包括朗州戰神學院,全部擴招。
擴招人數統一為去年朗州所有戰神學院新生人數的三分之一,就是說朗州的所有戰神學院,擴招人數統一比去年多三分之一的新學員。”
話一說完,下面的學生,包括風朗和家樂全都激動起來。
“哇哦,太好了,我們有機會了。”有人當即呼喊起來。
“我們也有機會考上戰神學院啦。”女生甚至興奮地相互擁抱在一起。
“安靜!”老班再次下達了安靜的命令。
“不要說話,聽我講。”
全班迅速安靜下來。
然后又道:“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學請站起來。
莫小琳,蔣雨凡。”老班念到了高三七班成績最好的兩名同學。
莫小琳和蔣雨凡立馬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是我們班成績最好的兩名同學,成績一直都穩定在540分左右,原本我對你們報考郎州戰神學院是不報希望。
但是這次因為梵凈戰神突破,擔任朗州節度使后,為朗州爭取到了更多的資源,朗州所有戰神學院都開始擴招,分數,要求相應也會降低。
你們兩個考上的希望很大,我現在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一定考上黔州戰神學院。
你們能做到嗎?回答我。”老班直視著她們兩個詢問。
“能。”莫小琳大聲應道。
而蔣雨凡只是小聲地回答著,與莫小琳的火爆兇悍風格不同,蔣雨凡屬于那種賢淑,溫柔的性格。
“蔣雨凡,你這性格去戰神學院是很吃虧的,如果吃不了那份苦,大考后,就報考一個好一點的文科院校吧!
老師不強迫你,戰神學院是很殘酷的,并不適合你這樣的女孩子去。”
老班凝視著蔣雨凡道。
“不,我就要報考朗州戰神學院,就算考不上朗州戰神學院,我也會報考其他一般的戰神學院的。”蔣雨凡眼神堅定,突然大聲道。
看著蔣雨凡突然堅定地對老班說這些話,風朗突然覺得,也許這個與他朝夕相處三年的女同學的背后,或許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老班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對她們兩個道:“好,都坐下吧。”
“譚勇,劉航,木家樂,風朗。”老班念到了他們四個男生的名字。
風朗四人一同站起來。
“你們四人,一直是我們班的國寶,班里只有你們四名男生(高三七班是文科班,男生極少),一直負責班里的各種重活,為班級服務,這幾年幸苦你們了。”老班笑著道。
“不幸苦。”風朗四人都挺直搖桿回答。
表面是這樣,四人心里卻是吐槽起來:“自從進了七班,所有重活都是我們干,扛桶裝水,四個人沖男廁所,打掃教室,還要四個人打籃球比賽,被其他班級各種狂虐……”
想想就悲催,在他們班是把女生當男生用?,把男生當畜牲用。
“我們太難了。”回想這幾年,四人心里紛紛訴苦,卻是不會表露出來。
“我知道你們四個在想什么。”老班微笑著道。
似乎覺得被看穿了,四人都低頭互相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班里女生似乎也發現了,都真摯地對他們笑著。
“你們四個大毛病沒有,小毛病倒是多,成績都差不多,都在二流學校線邊上徘徊,這次擴招對你們而言意義重大,都有希望考上一般的戰神學院。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希望你們四人努力,做一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
只有上了戰神學院,才能看到更加廣闊的天地,明白嗎?”老班對他們嚴肅地道。
“明白。”風朗四人都大聲回答。
“好,你們坐下吧。”
他們坐下后,老班又點了七八個成績一般的女生,但是比風朗四人好,給她們定下目標,讓她們向目標靠近。
剩下的人老班就沒有再點名了,而是平靜地對她們道:“剛才我點的那些人,都是性格比較勇猛,成績比較好的同學。
讓他們報考戰神學院,是為了讓他們去為國家守國土,流血犧牲做貢獻的,而不是我偏袒他們。
你們剩下的人,性格大多不適合上戰場,成績較差,戰神學院無望,適合像我一樣為國家做基礎建設。
不要覺的我說話太難聽或者不符事實,但事實就是這樣,我是用你們的真實性格和平時表現說話的,你們可以反駁,但是不要提出來,以后證明自己就行。”
剩下的人大都羞愧地低下了頭。當然,也有人不服,心中默默給自己鼓勁,一定要證明給老班看,他走眼了。
說完后,老看了看時間,又道:“還有十分鐘下課,就不上課了,你們都好好想一下我剛才說的話。
第二節晚自習再上課。”完后,老班便負手走出教室,向辦公室方向去了,背景看著竟有些凄然。
一群學生在紛紛教室里沉默著。
風朗也在成默,他想到了一個問題,老班以前從未跟他們說過這些話,今天卻是特意提及,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他們所不了解的。
風朗突然發現,似乎他們只看到了戰士的光環,卻根本不了解戰士所代表的含義。
“也許是這方面的原因吧!”他心里這樣默默想著。
課室此刻有些寂靜,所有人都在沉默著,腦子里不斷想起老班以前從未講起的話:“守國土,上戰場,做貢獻,流血犧牲。”
老班似乎比他們知道更多不為認知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