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姬奈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鳳傾歿似乎意料到了他不明，便從容不迫的解釋，“等你百年之后，我再離開。”

姬奈聽到這話，眼中的墨色加深，她這意思是要和他一起白頭嗎？

她這是心甘情愿的為他留下。

這一刻，姬奈眸里放佛盛滿星光。

姬奈仰頭看向鳳傾歿，眼里有無法掩飾的笑意，“傾傾是想和我一起白頭嗎？”

他幻想著和鳳傾歿白了頭走在夕陽下的場景，姬奈的嘴角弧度創下他平生的新高。

鳳傾歿看著姬奈，眉毛一挑，“你白發蒼蒼，本君依舊容顏不改。”

他那樣子很像是她那萌徒兒，又像是那只小麒麟，很是讓人歡喜，她好心情的跟姬奈逗趣。

難道她青春永駐？怎么辦，他因為打電競，經常對著電腦。皮膚會不會老化的快？不行，他得去找何影后要保養皮膚的方法。

一個只用基本清潔皮膚的男人到之后家里堆滿了瓶瓶罐罐，還定期去美容院保養，真真是驚呆了他身邊的人，這是后話。

姬奈愣神，那模樣讓鳳傾歿又忍不住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本君的階品是可以與天同壽，不老不死的。說起來，你該叫本君一聲老祖宗。”

大了他近萬年，她稱得起姬奈叫她一聲老祖宗。

姬奈猛的坐直身體，不老不死？與天同壽？

他全身的血液涼了半截，一直盯著鳳傾歿的臉。

他不敢再想。

他姬奈在她鳳傾歿的人生中不過是曇花一現。

鳳傾歿等著他消化，在茶桌旁盤腿坐下。

她從有記憶開始，鳳傾歿身邊的神和仙生命都是極長的。

滄海桑田，她都是端著鳳族女君的樣子。語氣也都是帶著不似她年紀一般的老氣橫秋。

神界眾人也都是敬著她，一些輩分地位相當的也不過點頭交情。有過幾面之緣，委實生疏得緊。

就連鳳修也是因為是她名義里的屬下，對她也是十分客氣。別說她的徒弟，更是把她放在長輩的位置。

對于姬奈，她活了這么多年，還未有人這般對她，又是撒嬌又是賣萌的。

鳳傾歿承認，姬奈是特別的。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被人這般親近，她并不排斥，他的出現打破了她萬年的孤寂。

因此她對姬奈這廝十分縱容。

“怕我嗎？”鳳傾歿覺得姬奈應當會怕她。

在她了解這個世界后，發現很多人是無神主義的。

姬奈只是覺得他不過是一廂情愿的戀著她，還未曾表明。

只是在暗地里撩撥她，得了一寸，正想進尺把她拐進他家，開始近水樓臺的強調自己的存在感。

人都沒拐進去，現實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他渾身僵硬，扯了扯唇，“你今年多大？”

“一萬剛滿。怕我嗎？”鳳傾歿又問，身上那清冷此時顯得十分孤寂。

姬奈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心道，我只怕我不過是你漫長歲月里的一抹塵，風吹即散。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自作多情，一廂情愿。

他快步走到鳳傾歿后面，伸手把她拽到懷里，“我喜歡你。”

鳳傾歿條件反射得提起靈力準備閃開。

突然她身體一僵，感受到肩上有滾燙的液體。

他下巴擱在她肩上，沙啞著聲音傳進她的耳朵里，“輕點揍，我還想你多陪幾年。”

鳳傾歿生生的把靈力收起，任由他抱個滿懷，力道大的彷佛想把她揉為一體般。

鳳傾歿僵直了身子，一動不動。

姬奈見她不說話，他惱怒的把她身子掰正，面對著她，“我喜歡你。”

剛哭過的桃花眼濕漉漉的，像是看著兇狠卻卻沒有攻擊力的幼崽子。

又像是麒麟幼崽，品種尊貴。可以帶來祥瑞，氣質優雅慵懶，讓人忘記他發怒起來的毀天滅地。

這神界里尤為尊貴的除了龍族、鳳族、九尾狐，還有麒麟一族。

這正因為如此，當初東極帝君送他麒麟小獸讓鳳傾歿覺得她十分夠意思了。

鳳傾歿看著他應了一聲，表示她已知曉，無需再重復。

可惜鳳傾歿早早開了靈智，卻未長情根。她并不知道男女之間的喜歡為何物，只當是她喜歡棲息在梧桐樹上那般。

“本君知曉。閉眼。”鳳傾歿想給姬奈消除記憶，省的招來什么是非，她最怕麻煩。

姬奈這次像是知道一般，在她剛點上他眉心他就悄然睜開眼。

“你想消除我的記憶？”他見過救他的那老頭也是類似的手法消除別人的記憶。

狠心的女人！不回應他的表白，還想讓他忘記她？

姬奈磨牙，桃花眼里滿是危險，瞳孔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放佛她做了一件十分過分，大逆不道的事情。

鳳傾歿別開他的眼神，站起身。“走吧，去你家。”

回到姬奈公寓已經快到11點，時間有點晚，姬奈就把自己的房間讓給鳳傾歿。

自己默默去隔壁的房間，草草鋪好床單，在樓下衛生家隨意沖洗一番后，把自己扔床上，沉思。

鳳傾歿則打開窗和陽臺門盤腿在床前的沙發上修煉。

而姬奈卻輾轉反側。

他驚恐的想，鳳傾歿不會老，不會死，他不過是她漫漫歲月中的過客，塵埃。

他一想到他會死，會老，會變成一杯黃土。

鳳傾歿卻依舊是這樣的清冷美艷，甚是在他死后，她可能在以后結婚生子，那他算什么。

她漫長歲月得調味品？

他的初戀，是這樣的特殊，不管他在這世界是有錢還是有勢，都無用。

都是留不下她的，姬奈只覺得渾身涼透。

血液都是冰冷的，額頭冒出細汗，就像那年他被綁架后帶來的后怕一般恐懼。

他在害怕。

隔壁房間的鳳傾歿看到他翻來覆去的聲音有點不明所以，吵的她靜不下心。

以她的修為，這方圓數十里的響動她都是可以知曉的，不過平日她都是自動屏蔽。

不知為何，她對姬奈的一舉一動格外上心，以至于生生打攪到她靈修。

既然無法修煉，不如去姬奈腦海看看。鳳傾歿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