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呈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墻壁是擁有金屬質感的材料。

孔龍相信，在不久之后，自己就會來到這個地方。

因為，這是他的夢。

又是全新的一天。

孔龍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終，還是打算說出來。

午飯的時候。

“我想跟大家說一件事。”孔龍放下了筷子。

“你有喜了？”孫嘉澤面色肅然。

“噗！”

付茜茜把飯噴了出來，還好及時轉臉，沒有傷到人。

孔龍撓了撓頭，說道：

“我可能開發潛能了。”

大家表情各異。

白澤微微一笑，“繼續說。”

“在剛來到診所沒多久的時候，也就是醫生花瓶碎掉的前一天。”

“花瓶？”白澤一臉疑惑。

“‘花里胡哨大瓶’。”關關不動聲色的提醒道。

“那是什么東西？”白澤更疑惑了。

孫嘉澤掩面，說道：“就是你之前放在樓梯底下的那一個。”

“被和風和龍哥打碎的那個。”向笛又做了補充。

沉默了幾秒，白澤笑了笑，淡定的道：“我逗大家開心呢。”

屁呀！你絕對是忘了有這么個東西吧！紀和風按捺著吐槽的沖動。

“那個晚上，我夢見花瓶碎掉了，也是在樓梯間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打碎的人是嘉澤和和風。”

孫嘉澤面色一變，脫口而出：“怎么沒有女生的事？”兩個女生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就是說……第二天發生的事情，確實和夢里發生的一樣嗎？”關關若有所思。

“是的，”孔龍點頭，“我沒來由的相信了夢，因為太具體了。具體到兩個妹子先下樓去書店，接著嘉澤去幫醫生搬花瓶上來。”

“他上樓的時候，和風正好出現在樓梯口，兩人撞到一起，花瓶碎掉。”

“而這一切都在夢里出現了，我是作為一個空氣一樣的東西，看完了所有的事。”

白澤點了點頭。

“為了驗證這個夢，我決定代替嘉澤早起。”

“我想，如果是我的話，應該能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孔龍苦笑了一聲，后面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

“所以說還是怪我咯。”紀和風聳了聳肩。

“不光是這件事情。”

孔龍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們投來目光。

“從林烈出現，到他去世，那段時間我也有夢到。”

孫嘉澤問：“那為什么不說出來？”

“因為只是夢……而且……和我們沒有直接關系……我沒有想到干涉的辦法……”

“哦。”孫嘉澤低下頭。他其實什么都沒想起，只是紅了眼眶。

孔龍也確實沒有辦法，畢竟林烈和他們不熟，提醒白澤保護林烈也是可以的，只是他沒有想過。

“從小龍說的花瓶那件事，可以看出我們無法干涉他夢見的事情。”白澤看向孫嘉澤，“如果說這是一種預見……”

“會死的人依舊會死，說不定下場會更為凄慘。”

大家都不說話。

孔龍又道：“之后斷斷續續又夢見了一些事情，包括醫生送我們去翟醫生家、白術先生來訪……”

他臉色不太自然的道：“就連你們會給我們弄的身份信息都夢見了。”

“起初我覺得是巧合而已，可是太多次了，反而很不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和大家解釋……”

“如果說這是我的潛能……那我并不想要。”

孫嘉澤道：“是啊，光是知道又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這算什么潛能，無聊又沒用。”

他的語氣，像是有嘲諷的意思，但是孔龍默認了。

確實如此。

“別打擊人。”向笛嘆了口氣。

“我怎么打擊人了？”

孫嘉澤轉過頭對著向笛，還想說點什么的時候，孔龍開口了：“確實是這樣，他沒有說錯。”

“我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孔龍說完，就走了出去。

“我去看看他。”紀和風站了起來。

看著兩人都走了，孫嘉澤嘀咕道：“這可不是我的錯……”

“你得和龍哥道歉吧？”付茜茜問。

“我……”孫嘉澤撓了撓頭，“當然會道歉的。”

“阿澤，你怎么看？”

看著關關臉上的擔憂之色，白澤搖了搖頭，道：“我坐著看。”

“……”

等付茜茜他們也離開廚房的時候，白澤才說道：“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孔龍的潛能。”

“不過這種東西在使用的時候身上不會出現什么征兆，體檢也檢查不出來。”

“還真是頭疼啊。”

白澤苦笑。

至于孔龍說謊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這個可能性太小。

連自己都會嫌棄的潛能么……

也確實存在……類似的事情。

孔龍坐在席子上，看著手機發呆。

他沒有說出來昨晚的夢。

如果說在夢里預見未來是自己的潛能，那……

都會發生吧？

手機上的照片是紀和風他們，有孔龍出現的很少。

很多時候他都是拍照的那個人。

“在哭？”

紀和風從門外探頭進來。

“沒有，男兒流血不流淚。”

“這樣啊，也的確是你的風格。”

紀和風坐在自己的席子上，抬頭看天花板。

“你討厭這種能力吧？”

孔龍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畢竟紀和風可以說是最早出現潛能的人了。

難不成……和風討厭[替身]？

“我……怎么說呢……”

紀和風伸手按了按耳朵，說道：“在酒店里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快要嚇瘋了。”

“的確……它長得是有點嚇人，就像《名偵探柯南》里的兇手。”孔龍點頭表示贊同。

“最嚇人的倒不是它的樣子，而是……我自己。”

紀和風嘆了口氣，在知道有人讓自己殺了付茜茜的時候，他的心里是拒絕的。

就算說什么讓大家都獲得自由的話，也不能就這么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就算真的是這樣……憑什么要讓他來做？

“最終拿著刀，闖進付茜茜房間，守在衛生間門口的，是我。”

孔龍有些驚訝，對方的表情也不是在說謊。

“我是惡魔吧……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紀和風笑了笑，“我想說的，其實是那什么，正視自己。”

“潛能代表心底某種想法，而潛能者要做的，就是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