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星君！您說雪隱姑娘只是一個影子？那怎么行，我才剛喜歡上她呢！”釋之急得跳腳。

“啊呀，真的啊。我才剛喜歡上她呢。”隨之隨之。

“哎隨之，你不是一直喜歡的是我嗎？”釋之瞪大眼睛先咬一口。

“啊？我剛才說什么了？”隨之一愣。

“你說你喜歡雪隱姑娘！我要被你氣死了，你喜歡她，那我怎么辦？”釋之急得青筋暴跳。

“是你剛才先說的喜歡雪隱姑娘啊！”隨之嘟囔道。

“我說我喜歡她，那我肚子里還有一句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呢，難道都說出來啊！那昨天吃的飯要不要吐出來給你看看！”釋之翻了一個大白眼，小嘴巴巴的。

隨之嘴上干他不過，趕緊低下頭，偷摸抿嘴笑了。

張月嶗看著自己這一對寶貝徒弟，哭笑不得：

“別爭了！沒聽見星君說雪隱姑娘只是一道影子嘛，還喜歡個什么勁兒！”

“影子？影子也可愛的！對了，星君，您是說她是我們明雪小主的影子？”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孔星離，嚇得孔星離差點街霸：“是，是啊。”

當年問遙城亂，隆慶在問遙城大肆殺伐，雖然有月嶗紫金等人將其鎮(zhèn)壓，又有玉帝等人彈壓后事，隆慶罪有應(yīng)得，死得透透的，可是慕梨子也在那個時候化成了一道清氣，歸于混沌。

那一幕，小明雪是恍惚中看見了的。為了度化她心中恐懼，在路口偶遇這個失神女孩的佛祖，指點她下界，去遇見她的保護神。

當時因為擔心她尚且年幼，佛祖為保萬全，便從她身上采擷了一道靈光，賦成了一道影子養(yǎng)在天上。

這樣她下界之后，無論遇見什么情況，都能夠天上得以窺見，可及時給予援手；或者一旦有性命之憂，便有再生還魂之用。

而這道靈光化成的影子，就交給了當時正好來回拜他的孔星離二人，便讓他們好生護育看管。這靈光好生茁壯，居然隨著明雪一起長大，毫無二致。原本明雪下界遇見敖薩之后，便順利回歸了天庭，但是雪隱卻挨在星離身邊不愿離去與明雪重合，佛祖也便順其自然，留她在了珈藍星。

“那你從小把她帶大，也有恩親之情，為何不讓她叫你母親？”

“本就不是自己生育，怎好褫奪人家母親的名號。一直只教了她修行，還是叫師傅比較妥帖。”星離紅臉。

“那她對自己只是一道影子是否知情？”

“知道的。我從未隱瞞過她。”

“那她怎么情急了還是會叫你母親？”

“那還不是怪他啊！”孔星離一急，言語間突然不經(jīng)意跑出一分嬌嗔。

“他？”月嶗心中一酸，你現(xiàn)在滿心依舊是他啊。

“嗯。”孔星離話已出口，不得不自己接下去：

“他非常喜歡小女孩，總是逗她讓她叫他爹爹。那孩子就會指著我問我是不是娘親，你知他一向嬉皮笑臉的，總是說是，還兩人一起追著我叫……”

張月嶗咬住了牙，倍兒酸。想著那一大一小，追著喊著在她身后的情景，想必是很歡樂。

“所以，孩子心里一直以為我是她的娘親！”

“這么說，這些年，我們家明雪，其實還是一直有娘親的了？”月嶗厚著臉堆起笑。

“那我們也可以稱星君為師娘吧。”釋之也順了自己師傅的口風大叫一句，隨之拉都拉不住。

月嶗倒是很喜歡這樣的釋之。

星離沒有理會這個放肆的小徒弟，只是認真地回復(fù)了月嶗：

“哪里。明雪自然是你和慕梨的孩子，誰還能是她的爸爸媽媽。對她而言，充其量我也就是個教化司的女君罷了。”

月嶗笑容一僵，人家不想跟你攀扯半點關(guān)系。

他咳嗽兩聲，冷著臉說道：

“隨之，吹青玉夾，喚明雪過來。”

“哦哦。”隨之趕緊掏出青玉夾。這枚玉夾，已經(jīng)由王雨生還給了張月嶗，月嶗又賞賜給了釋之隨之，隨之細心一些，便是由他收著。

青玉夾聲音清越，很快傳出了珈藍星。

豈料還不到一刻，張明雪就闖進了珈藍星。

她早就在霽寒宵守得沒有意思，在天庭之外四處游走，這莽野間一聽見熟悉的聲音，趕緊就奔了過來。

“爹爹！”明雪一落地便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張月嶗還沒來得及應(yīng)她，喉嚨里就“咦”了一聲，原來是那未來的女婿——敖薩也跟了過來。

“你怎么還沒有回你的錢塘？”

“師朝擔心雪兒危險，就冒昧跟了過來。”敖薩還是以班師朝自稱，不敢以龍王自居。

每次敖薩被月嶗一教訓，聲音就會不由自主地放低，看不出有半點“一日之間赤地千里”的龍王之威。

“見過少主人！”釋之隨之趕緊行禮，他們已經(jīng)知道敖薩是明雪小主未來夫婿的消息，自然把他當作新的小主。

“兩位師弟好。”敖薩趕緊回禮，謝過這兩位給他岔開話題的小仙使。

“雪兒，過來，見過星君。”

“雪兒見過星君。”明雪語帶歡喜，讓月嶗暗自驚詫。第一次見面，看上去很投合嘛！

其實他不知道，張明雪多次在歡喜殿見過這位星君。只是每次，這位星君一來，歡喜佛都會清退眾位弟子，連她也不例外。而每次星君離去之后，只要她問，歡喜佛都很樂于講這位星君的幼年趣事，故而心內(nèi)跟這位星君親近得很。

星離頷首，眼神平穩(wěn)靜默。對她而言，不過是看見雪隱一般，并無二般。

“想你整日必定是無所事事，要不怎么一聽呼哨，就趕過來了？”

“是呀，爹爹最了解孩兒了，孩兒最不喜無聊。快說說，祖父的珈藍星，是不是有什么趣事發(fā)生啊？”

“嗯，被你猜到了。真的是有有意思的事情發(fā)生，而且還跟你有關(guān)。”

明雪一聽，馬上豎起小耳朵。那敖薩也上前一步，聚精會神做聆聽狀。

張月嶗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我走的這幾日，你住在哪里？”

敖薩一時沒明白，反應(yīng)過來后馬上紅著臉回答：

“師傅，師朝一直住在廣仙居，沒有在霽寒宵流連。”

廣仙居是下界神仙上得天庭時，暫時逗留的驛館。月嶗擔心兩個小年輕趁他不在便膩膩歪歪，失了他的門風。

雪兒心思單純，沒聽出來，只是追問：

“爹爹，你管阿朝哥哥做甚，快點講，到底有什么樂兒？”

月嶗也不好在星離面前再說這些兒女情長，鑿了雪兒額頭一下，說道：

“來，看見前面那個山洞沒有，有一個你，就在里面！”

“有一個我？”雪兒指指自己，張大嘴巴問道。

就是你。

慢慢聽完珈藍星上這幾個人的說辭，張明雪和敖薩都驚呆了。尤其是張明雪，她迫切想看見這個帶了自己一絲靈光還被說成是自己影子的女孩。

星離卻讓大家等待，等待雪隱給她發(fā)來的確切信息。

“你如何知道我們該何時進去？”月嶗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法器嘛？

星離一笑，走哪里都用法器的嘛？

“我是她的師傅，心里能感應(yīng)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