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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刺客

  • 一個刺客的抉擇
  • 吳久承平
  • 3043字
  • 2019-10-12 23:58:15

裴玨雖還沉思在書信的事上,然而對李林載話鋒一轉提及李貴妃之事也不遲鈍。可是他現(xiàn)在并不在意此事,他在想瑤娘。

與瑤娘相處以來,他見瑤娘這樣的反常大致有三次了。

且一次比一次更甚。

縱然如此,瑤娘卻從未對他解釋過什么。

李林載見他端著茶水入了神,話也不搭一下,心下有些奇怪,這是徒兒少有的失態(tài),難道這件事態(tài)很嚴重?他越想越有些害怕,本想叫醒裴玨,卻不想他自己回過神來。

裴玨抬頭即見到他老師神色怪異,有些不解,“怎么了?”

李林載反問道:“貴妃的事情很重?”

裴玨壓根沒有想過這件事,況且他早已罷職,現(xiàn)在只是不過擔著一個虛位,拉扯平衡一下元護的勢力罷了。只道:“不知。”

李林載嘆了口氣。宮中事太隱晦,而他的眼線早就被端掉,現(xiàn)在是兩眼黑。

“二郎去了鶴觀?”裴玨入府便未見李玩身影,想是去了鶴觀端午宴。

“元護哄騙皇上開了個端午宴,將朝中三品以上官員都邀請了個遍。如今西北不靖,江淮水患,東北干旱,南詔國主新?lián)Q……國不安寧,朝臣不奏政事,天子不理朝政,枉修仙術,閹寺朋黨當?shù)溃湹镁跻晃兜膶g作樂……玄道你看——這國將亡乎?”

“老師,慎言。”

裴玨暗示意味極重,李林載為之一驚。

元護有眼蟲遍布京中官員大大小小家,若是被稍不慎,被蟲耳聽了去,結果可想而知。

李林載雖布防周密,但也難保疏漏。他還在任時便極力打壓閹寺一黨,如今他退休了,雖勢力不如從前,身不在朝廷,可是心難涼,故而會有這般大不敬憂卻憂心深切的肺腑之言。

無論如何如今事情發(fā)展越來越超乎他所想象。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脫軌的呢?

他看了看眼前人,又嘆了口氣。

裴玨自是聽到他的嘆氣,心中并無波瀾。

他心系著瑤娘,不待稍坐,便起身離開。

李薇輕沾著藥膏,一點點涂勻在青紫的膚背上。

李綰綰額頭冒著冷汗,嘴里咬著絹帕。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只是點皮肉之苦,下次若還如此輕重不分,本宮也要狠狠教訓你!”李薇語氣很是鄭重嚴肅,李綰綰也聽出她阿姐是是真的怒了,心中有些膽懼。

她掏出含在嘴中的絲帕,小心翼翼地承認錯誤,“哦……阿姐說什么就是什么,綰綰知錯了。”

“裴相再怎么說也是一國之相,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莫要倚父親的身份去胡鬧。”

“可是阿姐他當年……你……”

李綰綰支支吾吾說不完整,因為李薇手上加重了力道,疼的她喘不過氣來!

“阿姐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你輕點!”

“知錯便好。”李薇收手。

沐浴后坐在她旁邊。

李綰綰眼眶紅腫,委屈巴巴的。

李薇對她這副模樣并不領情,反而變得更加嚴肅。她明白綰綰的性子,若是她還同以前那般慣著她,那事情只會越來越復雜。

“姐姐我真的悔悟了。”

李薇拿過女婢奉上來的茶水,自顧自的喝茶。

“我真的錯了,我今晚就去跟裴相和裴夫人道歉。”見阿姐依然是冷冰冰的模樣李綰綰有些慌了,她阿姐一臉嚴肅的時候說明她真的很生氣。

李薇聞言,斜了她一眼,“綰綰你不是天真的年紀了,你可知你即將二十了嗎?”

“知道……我明白……”

“那還如此任性妄為?”

“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還想要有下次?李薇怒其不爭,她長嘆一口氣,道:“圣上要將你……”她俯身貼在李綰綰耳邊輕語。

此言一出,如驚雷炸響李綰綰的腦袋里。

當然,也驚動了李府上下。不久后又在朝廷掀起驚濤駭浪。這是后話不提。

裴玨自入相后便未曾踏足過李府,而今李府成了侯府后宅邸面積擴大一番,他走走繞繞的自書房走到西廂房。

當年他曾在此暫棲一年,房內(nèi)并沒有多大變化。

他甫一入門便看見端坐在床上的瑤娘。他走近,見她氣色紅潤了許多,便微微舒了口氣。

瑤娘束在眼前的被她取下,放在手中來回地捆結、舒結來回把玩。

“適才已有婢仆來請晚宴了,瑤娘身體可還行?”

“辛得貴妃娘娘照顧,已無大礙。”

略微梳整一番后兩人到大廳會宴。

李林載本是邀請裴氏夫婦來做客,順便緩和一下李綰綰鬧得兩家不寧的關系。雖說李林載裴玨老師和曾今的上司,然而錯在李家,所以無論如何,老師給學生道歉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且裴玨乃是當朝丞相,李林載是侯爺,李綰綰是郡主,這在地位上也擺明此事若不能善了,便要交由大理寺解決了。

所以李林載可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他想著宴席散后請出李綰綰來道歉,然后又將尋來的藥材送與裴氏夫婦以作賠禮。

原來他還擔心分量不足,誰知圣上竟然讓大女兒歸家了。如此一來,讓大女兒貴妃的身份做一個幫襯,這事可以善解。

流程依著他的計劃進行。

晚宴后,李綰綰出門來誠心誠意的跪拜道歉。李貴妃、李夫人又贈送了一些首飾與瑤娘。此事算是揭過去了。

裴氏夫婦回到家中時已是黃昏。

宴席上瑤娘始終未曾言說過一句話,裴玨全程在中間調(diào)和。

鍋中的沸水呼嚕嚕地沸騰。

水漲了,他舀在木桶中,提到臥房內(nèi)。

瑤娘守著一盞燈,坐在廊下,聽風,聽雞犬相鳴,聽棲鴉歸巢,聽今日難得的寧靜。

侯府一行攪得她心緒煩躁,往日不察的安靜在這一刻顯得無比奢侈。

她忽然思念山寺、想念師父、想念山上忙練武功閑棲林茂假寐的日子。

優(yōu)哉游哉,優(yōu)哉游哉。

可是她明白她始終無法真正閑云野鶴,身所負之重,雖隱卻長存。

“某在想瑤娘看到了何物?”裴玨在她的左側落座。

明暗交織的天色下的,萬物影影綽綽。

瑤娘的側顏在脆薄昏黃的光線下顯出玲瓏的輪廓來。

“今日未曾看到何物。”瑤娘淡淡道,語氣頗似初相識的裴玨。

“今日在侯府不曾開心罷。”

裴玨解開腕上綁著束帶,放開寬大的袍袖。

“哪日曾得開心了?”瑤娘直言。

裴玨聽之一笑。

“瑤娘不曾玩笑,相爺笑何?”

佛有說法:喜、怒、憂、懼、愛、憎、欲七情。

她卻一情也不曾挨著。

“將欲取之,必奪所愛之。”

只要有了情,無論何哪種,都會成為弱點。

殺手可以不殺,刺客不必刀狠,卻不能生情。

師父常說,所有情緒要想流水一般,來時有痕去無影蹤。

所以,她說的是實話。

“只是覺得瑤娘越發(fā)看不透了。”裴玨鄭重道。

是么?巧了,她也如此覺得,“裴郎已是令瑤娘愈發(fā)難以參透。”

“其實我……”

“喝——”

鏗——鏘——一道凌厲地刀鋒堪堪擦著裴玨鬢邊飛過,若是再偏差幾分裴玨即會骨肉分離。

裴玨被瑤娘一把拉開,瞬間朝她的懷中撲去,卻又在貼到她衣料之時剎那間被扯開,腳下踩空再一個趔趄,滾到草地中。

“相爺避開!”

等他回過神來時,瑤娘早已與一個蒙面黑衣人打作一團。

那黑衣人手持著一把利長的大刀,出手狠戾,刀刀致命。

瑤娘身姿靈巧,動如脫兔,避閃如風,果斷迅速。

兩人一出一躲,一攻一守,來來回回,毀門斷柱,戰(zhàn)況十分激烈。

裴玨一個利落的起身,抄起角落的柴刀加入打戰(zhàn)。

黑衣人見不敵兩人出手,便將刀大力一橫朝兩人扔去,攀檐爬柱,凌波微步,踩著屋頂飛逃。

瑤娘袖中飛出一把小刀,將那橫掃而來的大刀劈做兩截,自空中碎開散落。

見人遁逃,瑤娘隨即運氣輕功跟上。

裴玨本欲抓住,卻抓了個空。

轉眼間那身青衣就化作一抹青煙,乘風而去,不見片影。

黑衣人沒料到那女子竟然能追上他。他迅速跳下房頂,淹沒人群之中,邊走邊將身上的夜行衣扯落撕碎,露出內(nèi)里的布衫。漸而與夜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混為一體。

瑤娘沒料到賊人輕功竟如此了得,也低估了他的兇狠狡猾,竟能瞬間逃到夜市之中隱沒其蹤影。車水馬龍,人影如蟻,她四顧細尋許久不得他的蹤跡。

適才她與裴玨聊天之時她就聽到墻外一陣腳步碎踩速點地面之聲,尋常人走路不會如此迅速且小腳移動,所以尋常人也覺察不出來這樣的異響。只有像她一樣的刺客來才能敏銳反應這樣的聲響。

然而對方出手快若閃電,未待她提醒裴玨有人靠近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破風襲來。

情急之下她只得動手拉開裴玨,避開襲來利刃。隨后動手與之糾纏。

沒想到裴玨竟然被人暗殺,說明他此時處境很是危險——

不對,刺客應該不只是一個,若是一個人便不會輕易放棄,拋棄目標自行逃脫……

瑤娘瞬間猜到什么,不由心跳加速——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是調(diào)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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