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匆匆而過,伊恩比來時已高出了一個頭.這一天司令把眾人都聚集了起來.一些小道消息最近在學員之間流傳了起來,但是沒有人能證實.
“都安靜!”司令把目光投向了眾人,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每個小組派出一個人來從這里拿一個盒子.”說完每個小組都推舉出一個人走上前去.九月是唯一的女孩子,自然被大伙推了出去.
“打開盒子,每人從里面拿取一個信封,不要讓其他人看到里面的內容,這是你們在塔羅斯的第一個任務,完成后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里訓練,失敗的…”司令頓了頓,”失敗的你們能拿到一點遣散費,找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度過余生,不要再自認是黑袍守望者的一員.不過你們放心,你們大部分人也許都會死在第一次任務里,所以,之后的事情你們也不用再去煩心了.”
眾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拿取了一個信封,大伙都很有默契地藏起了信封而沒有當場打開.
短暫的沉默之后司令再次清了清嗓子說道:”這里只能教會你們戰斗的技巧,至于榮耀,你們要自己去爭取,現在,告訴我,你們為何而戰?”
“守護奧蘭!”眾人齊聲說到,高昂的叫聲在廣場一直回蕩.伊恩不害怕死亡,但他現在已無處可去,他必需完成任務平安歸來.眾人都沒有說話,從彼此的目光中都各自看到了那份決心.
沒有人說話,各自都在整理著自己的行裝.一把劍,一把弓,一袋箭,還有那個被磨得光滑無比的水壺,僅此而已,伊恩足足檢查了三遍.
“我們還能再見嗎?”墨菲靠了過來,用不大的聲音問到.
“一個小任務而已,沒什么需要擔心的.”伊恩沒有回頭.
“給,”墨菲把一把精致的匕首遞了上前,”這是我從伯克導師那里弄來的,你應該是用得著,不過,最好不要讓他看到.”墨菲笑到.
“謝謝.”伊恩沒有拒絕.”也許在任務中能弄到一些不錯的戰利品,到時候給你留一樣.”伊恩利索地把匕首別在了腰間.
“我的那份呢?”艾伯特不知何時已走了上前,一臉幽怨地看到墨菲.
“就一把.”墨菲無奈地搖了搖頭.
“嗖!”一陣破風之聲響起,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正正插在床沿之上,”給你.”九月笑著望了過來.
墨菲與艾伯特同時伸出手,可艾伯特還是快了一步,他珍重地把匕首收了起來.
“都要活著回來.”九月把目光從眾人身上略過,”即便任務失敗了,至少,活著回來.”
“我最不喜歡等人了,雖然我會最先完成任務回來,希望你們別讓我等太久.”奎克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墨菲最先報以一個鄙夷的目光,隨后眾人都大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聽說上一界最好的一組才回來了六人,”墨菲把不知道從哪里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眾人,大伙紛紛圍了過來在地上坐下,奎克少有地坐到了伊恩旁邊,伊恩自然沒有拒絕.
“也許我們能…”說著,墨菲掏出了衣服夾層里的信封.
“遵守教條!”奎克打斷了他的話.
墨菲尷尬地笑了笑把信封再次收進了衣服夾層里.
“這是塔羅斯對我們的第一個考驗,如果這都不能完成,也許真的不適合這里.”奎克又說道.
“奎克說得對,即便取巧完成了第一個任務,以后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這么做總有一天會把自己害死.”九月贊同到.
“為了塔羅斯,為了奧蘭!”伊恩伸出了一只手,眾人內心一熱也紛紛把手搭了上去.
一陣閑聊過后,眾人懷著各自不同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床,這一夜,過得很是慢長.
清晨五點,伊恩靜悄悄地背上了行裝,他不他想與眾人道別決定自己一人悄悄上路.道別總是帶著傷感與無奈,他討厭這些.他轉身時注意到奎克與九月的床鋪早已沒有了人,看來他們也是有一樣的想法.
借著淡淡的月光伊恩打開了藏在信封里的信件,是一張地圖,上面用一個紅色的交叉標出了一處地點,伊恩認得標記之處的大概位置是塔羅斯向北大概六十里路的一處荒野.”殲滅盜賊團伙,主要目標加里.”這是附帶的唯一一句說明,還有一幅畫著一個中年男性頭像的畫,這應該就是這次的主要目標加里.
伊恩從馬廄里選了一匹快馬,泰勒導師雖然不太喜歡與別人交流但他把馬匹照料得很好,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伊恩向他請教了不少關于馬的知識.”戰場上,你的馬就是你的另一條生命.”這是泰勒導師常說的一句話.
天還沒亮,但這不妨礙伊恩趕路,他早已不害怕黑暗,相反,黑暗常常是他最好的掩護,這方面潘教導得十分之好.
“山貓已而已,別害怕.”伊恩輕輕拍了拍馬的脖子讓馬安靜下來.
“該死的雨季!”伊恩咒罵了一句,看著前方被洪水沖塌木橋他心里郁悶到了極點,現在繞路的話怕要耽誤不少時間.
“是要渡河嗎孩子?”一盞油燈像幽靈一樣搖搖晃晃走到了伊恩旁邊,老人家掀開了斗笠露出了一副慈祥的面孔.伊恩早已察覺到他的接近,長久的訓練使得他的感官比常人要靈敏得多,但他沒有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味,應該是附近的村民吧.
“是的,老人家請問附近還有可以渡河的橋嗎?”伊恩下了馬慢慢走到老人的身旁問到.
“沒有橋了,這唯一的一座橋在幾天前也被洪水沖塌了,不過,早上和中午都會有渡河的船,正好我們幾個也是要渡河,過來坐坐吧,在火堆旁會暖和一點,還得等上一些時間呢.”老人家笑著指了指遠處的一處火光之處.
伊恩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外人了,這使得他對塔羅斯以外的人都有一份額外的戒備,可耐不住老人家的邀請,只好順著他的好意一同來到了他們等候之處.
火堆旁早已圍坐著三人,都是礦工打扮的模樣,皮膚上都是一層黑黑的東西,并不是皮膚本來和顏色,更像是長年與煤炭打交道導致的一種沖刷不掉的他們獨有的標志.
“這是我的兒子,還有我有二弟和三弟.”老人家逐個地介紹到.三人停下了剛才的話題一同望向伊恩.
“你是…守望者吧?”年紀較小的一個開口問到,然后又趕緊閉上了嘴,好像問了什么不該問的問題一樣.
伊恩看了看身上的黑袍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塔羅斯對于外人來說十分的神秘,對于未知的東西人都會產生一種來自動物性的恐懼.
“我叫伊恩.”伊恩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叫安德森.”
“我是基斯.”
“我…我叫霍爾,我們是里比斯村的村民,都在河對面不遠的里比斯礦場工作.”年輕人坐近了一點說到.
伊恩在火堆前烤著衣服,聽著他們四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年輕人在老人家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后在身旁的包裹里取出了一袋干薄餅分給了眾人.伊恩婉拒了他的好意.”永遠不要放松警覺.”這是潘最愛說的一句話,人有時候要比野獸要更讓人恐懼.
“你到過羅斐拉深林的深處嗎?”霍爾突然轉過頭來問了一句.
“嗯,偶爾會到里面去.”
“聽說羅斐拉深林沒有盡頭,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里面還有人一般高的野獸,我聽獵戶談起過,能把人一口吹進肚子里,是真的嗎?”
“就是一般的森林罷了,也沒有野獸能把人一口吃掉,至少,吃不下你.”伊恩看著霍爾像牛一般健壯的身體笑著說道.
霍爾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用手不停地擺弄著腳旁的幾塊碎石子.
“也許是年長的灰熊吧,有些灰熊能長到兩個人高,能把人直接撕成兩半,不過灰熊不常襲擊人,除非它感覺到了威脅.”伊恩接著又解釋到.
“你殺過灰熊嗎?”
“殺過,不止一次.”
霍爾瞪大了眼睛望著伊恩,一副崇拜的樣子.
“在兩個月前,一次訓練中我遇到了一頭比我高出兩個頭的灰熊,他受了傷,應該是與其他野獸搏斗造成的,我一直尾隨著它使它不敢休息,足足糾纏了一天一夜才最終讓它失血過多而死,然后成了我們小組的晚餐.”
霍爾聽得很是入迷.”也許我也可以當個獵人.”他望向了自己的父親.
“你忘記了塞西爾的事情了嗎?被抬回來的時候他的妻子都快要認不出他了.”老人家為火堆加了點木頭后說到.
“是盜賊做的,村里的人都知道.”霍爾把薄餅全塞進了嘴里,不再說話.
老人家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責怪的意思.其余兩人也都深深嘆了口氣,臉上盡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