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墨菲等得有點無聊，拉著旁邊的伊恩聊起了他所打聽到的一個與黑靈相關的事情.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反正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干，伊恩就與他聊了起來.

“聽說西邊的黑靈爆發次數越來越頻密了，西邊分部已經發急信回來希望增加人手以應付越來越頻繁的侵襲事件.”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也要上戰場了吧.

“帝國的軍隊沒有支援?”伊恩有點詫異.

“最近精靈族的進攻已使得他們焦頭爛額了，根本派不出更多的人手去幫忙.如果邊境的戰事得不到緩解，也許帝國會暫時放棄一部分邊境的疆土也說不定.如果這樣的話，黑靈的問題就顯得不那么緊急了，那將會成為精靈族自己的難題.”

“西邊還有不少平民在吧?難會會徹底放棄他們?”奎克也聽得有點焦急，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部分貴族都已被轉移，軍隊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去保護平民撤離.國王已經下令允許他們自行組織民兵，邊遠的村落現在已經沒有軍隊巡邏了，都是這些自發的民兵在作最后的抵抗.戰事一旦爆發，他們會是最先被舍棄的那一群.”墨菲搖了搖頭.

“看來國王小看了黑靈瘟疫的傳染速度，一旦腐化的事件開始蔓延，這么廣闊的邊境根本沒法得到有效的控制，精靈族會乘著黑靈潮徹底摧毀整個西部.難道馬修大人沒有向國王送上任何意見?”伊恩覺得這件事不容樂觀.

“也許吧，沒人能看透國王的心思，他是一個能統一整個奧蘭大陸的強者，這些事情他不可能沒有考慮到，他應該有了其他的打算.”奎克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奎克是他們之中接觸國王最多的人，伊恩相信他的判斷.不過伊恩最擔心的還是雙星塔的情況，一旦與精靈族爆發戰事，雙星塔的法師們一定會被按排到前線去參與戰斗，他了解母親，她一定會反對這件事，如果與國王發生沖突，事情就不好辦了.

“伊恩，伊恩!”九月搖了搖伊恩的肩膀.

“什么?”伊恩的思緒被一下打斷.

“到你了，”九月示意前方的導師正在喊著他的名字.

“祝你好遠，兄弟.”墨菲與艾伯特同時說到.

“還是先解決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第一個被趕走.”奎克揮了揮手.

“我并不是上刑場，請你們寬容一點.”伊恩打趣到.他想盡量表現得輕松一點，不想給墨菲太大的壓力，他看了看九月，她正滿懷心事地握著衣領內的項鏈.伊恩覺得她足夠堅強了，但如果再有其他人離開，他不太愿意深想下去.

“我在塔樓等你們.”伊恩說了一句徑直走進了測試的房間里去.

伊恩在屏風處稍微停留了一會，他在腦海里把一些難點再好好回想了一遍，他覺得自己有足夠的信心來應對任何問題，胡迪諾導師從來沒有難住他.房間并不大，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模在前方，除了馬修大人外另外還坐著三個導師，幾盞油燈把小小的房間照得通明，伊恩靜靜地站在前方在等待著下一步的指令.

“伊恩，”馬修大人笑容可掬，他指了指桌子前方的椅子示意伊恩坐下.”不用緊張，我從胡迪諾那里了解到你學得很好.

另外三位導師都掀開了兜帽，伊恩這時才能近距離很清他們的模樣，他們的臉上和手上都有著各自不同的傷痕，有一些還沒完全愈合，應該是不久之前發生的.

伊恩輕輕拉了拉椅子坐了下來，他深呼吸了幾下以平緩緊張的心情.他雙目直視，沒敢太過于明顯地去打量其他三位導師.雖然他認為導師們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眼神而對他產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這位是魯珀特，”馬修大人指了指坐在第一位的中年男人介紹到.”這位是懷德，還有這位是阿芙拉.”懷德是從極北分部來的，而其余兩位是從西邊的分部來的.

伊恩向幾人分別點頭致意，他沒想到這次測試的導師都分另來自其他分部，這讓他重新審視了這次測試的重要性.

“阿祖拉的孩子?”叫魯珀特的人先開口問了一句.

伊恩不太喜歡他的語氣，像是在審問，他的眼睛在盯著伊恩，在從頭到尾細細地打量著伊恩的一切.

“我是守望者的兄弟，我沒有母親導師大人.”伊恩平靜地回答到.

“我不是什么導師大人孩子，你可以叫我魯珀特，像其他兄弟一樣，我只是北方的一個守衛者，如果你喜歡殺戮，我也許可以成為你的導師之一.”中年男人哈哈笑了幾聲.

“魯珀特，收斂一下你的惡趣味，我們還有正事要干.”叫阿芙拉的女士白了他一眼，然后笑著看著伊恩.”你不用管他，長年在外與野獸和黑靈為伍讓他的性情有點…有點’特別’.”

“特別?我記得你總是形容我是奇怪，惡心，還有變態的，今天可是大發善心了，看來回來這一程你對我改觀不少麻?”魯珀特用手摩挲了一下臉上如鐮刀一樣的胡渣子.

“注意一下形象你們，不要嚇著孩子了.”叫懷德人那人輕敲了一下桌面并提醒了一句.”他們只是想讓你放松一下心情，沒別的意思，你不要介懷.”他再次向伊恩解釋到.

“我以為這也是測試的一部分，”伊恩嘗試去確認一下.

“不是的，測試很簡單，不過這得由馬修大人去為你說明，這并不是官員教試，沒有一大堆他你厭煩的問題，我相信你能很好地完成.”懷德看上去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伊恩感受到他的真誠.

伊恩還是一頭霧水，他以為測試會是一連串關于黑靈的生僻知識的問答，至少放出一頭活生生的黑靈與自己戰斗也可以，這也是伊恩曾想像過的測試內容之一，不過看房間的大小，顯然并不能藏得下一頭黑靈.

“伊恩，黑靈的測試并不需要你默寫出所有關于黑靈的知識，書來上的東西要背誦下來并不太過困難，守望者需要到戰場上與黑靈近身搏斗，在它們撕開你的手臂的時候你可沒有時間去細細回想起書來上的一切，我們需要學員們在危急之時有足夠的冷靜，即便你們視死如歸，但能活下來才是對守望者最大的幫助.明白了嗎伊恩?”馬修在注視著伊恩的雙眼，就像剛到塔羅斯那時一樣的眼神.

“當然，馬修大人，我早已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很好，”馬修從衣兜里掏出一個裝滿了褐色液體的小瓶子然后遞了上前，”你先把這個喝了.”

伊恩沒有猶豫，他掀開了瓶蓋，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味蔓延開來，他忍著那股惡心的感覺一口喝光了瓶子內的每一滴液體.伊恩用手擦了擦嘴巴，那股惡心的味道好像依附在他舌頭上了每一個味蕾之上，但他還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可不是什么佳釀小鬼，悠著點.這讓我想起了壞了三天的爛馬肉的味道.”魯珀特也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我還沒嘗過爛馬肉的味道.你的經歷讓我很向往魯珀特大人.”伊恩強忍著惡心，他覺得魯珀特的為人還是挺適合交朋友的，他喜歡這種爽快的人.

“要不你直接跟我到北部去吧，你很對我的口味，正好北部也缺人，至少缺少像你一樣有趣的哈哈哈.”

“這由不得我，我只尊從馬修大人的一切按排.”

時間如流沙般慢慢流逝，房間內一片寂靜.魯珀特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伊恩，偶爾耳語幾句，伊恩有點納悶，他忍不住問了一句:”馬修大人，測試什么時候開始?”

一句才問出口，伊恩覺得眼前的景物開始慢慢模糊起來，一股讓他難以忍受的灼痛感在撕裂著他內每一個器官.他用手捂著胸口在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想差不多了，”馬修從身后的一個大布袋子里拿出了幾樣東西，伊恩早已注意到那個袋子，但密封的袋口讓他絲毫看不出究竟.

“仔細聽著伊恩，我的說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剛才喝下的是從腐翼蝠的毒腺里提出的毒素，解藥就在你身前的五樣東西之中，如果你選擇放棄，我們會為你解毒，但你同時會被守望者驅逐永遠離開這里.如果你選擇留下，你可以從這五樣東西里選擇一樣，你只有一次機會，選擇錯了你會在接下來的十分種里受腐翼蝠的毒素折磨而死，我們并不會施以援手.”馬修大人把手上的五個東西一樣放在了伊恩的面前，然后從新坐了下來.其他三人也早已收起了笑容，只是靜靜地注神地伊恩.

伊恩只覺得全身刺痛，雖然視線在毒素的影響下有點模糊，但對于他辨認眼前的幾樣東西沒有任何的影，相信馬修大人他們對這方面早已有了周詳的考量.

佩利樹的樹根，泥沼巨蛙，雪蓮花，一根他辨認不出的黑褐羽毛還有毒蝠鼠，五樣物品就放在他的身前.伊恩不知道這是什么樣的測試，忠誠?看學員們會不會選擇離開?勇氣?知識?他不知道，現在他只知道要活下去.

“這很好選擇馬修大人，”伊恩一把抓過毒蝠鼠的尸體然后劃開了它的腹部，他翻出了毒蝠鼠體內的一個腺體然后直接吐進了肚子里.毒蝠鼠顯然已作過脫水處理，伊恩沒有感覺到任何血腥的氣味.

”毒蝠鼠喜歡食用腐翼蝠的糞便，在成年時它們的體內會慢慢產生腐翼蝠毒素的抗體，只要食物它膽囊周邊生長的腺體就能瞬間中和腐翼蝠的毒素.我相信我能活下來了馬修大人對吧?”伊恩感覺體內的刺痛感已慢慢減退，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你做得很好伊恩，我相信在未來的戰斗里你也能像今天一樣冷靜自信地應對一切困難.你已通過的測試，你現在可以從后面的門離開，不過緊記，測試的內容不能夠對任何人說起，包括你的隊友，明白了嗎?”

“謹尊你的命令馬修大人.”伊恩站了起來，他猛地推開了房間的后門，他拼命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他從不知道空氣能這般甜美.門外早已空無一人，其他通過測試的孩子早已離去，伊恩不禁心想，是否有沒能通過之人，他們又被送往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