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考試已經過去一周了，各班進入了新課的學習。

虞萄現在有很認真的聽講，課下做筆記，但她理解能力有限，一些難點她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的。還好她先預習了，要不然按照之前來說，那可就直接坐火箭。

林昭嶼發現，虞萄的記憶力是真的不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記憶，公式和化學方程式背的滾瓜爛熟，凡是需要記憶的，都能準確答出來。

但在理科方面，并不是什么很大的優勢，理科題目靈活多變，需要一定的邏輯能力。但對于文科來說，卻是很大的優勢，相對起來，學習起來更為輕松、高效。

看著旁邊認真做著題目的虞萄，林昭嶼頭倚在手上，半開玩笑道：

“要不你直接轉去文科班吧。”

“現在還不晚，按照你這一條件，在文科逆襲指日可待。”

虞萄剛寫完一道數學題，就聽到他這么說，微微抿了抿唇。

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文科對于她來說有點無聊，她不是很喜歡，但是可能更適合。

適合和相對喜歡，虞萄還是選擇了相對喜歡。

文科實在是太無聊。

不喜歡。

虞萄瀲了瀲神，抬起頭來對上那雙帶笑的眸子，有點吃味：“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啊？”

尾音還拖長。

說著低下了頭，演戲：“我知道我有點蠢，沒想到連你也放棄我了。”

虞萄抬頭，一臉凝重，像是在短時間內做了深思熟慮：“我覺得你說的對，我確實不太適合理科，剛才我就想著，你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我之前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你這么一說我醍醐灌頂，我過段時間就找我媽商量一下，轉文科的事兒。”

嗯……？

怎么后面越說越不對？

虞萄說的極其誠懇，讓林昭嶼這一時半會兒，也分不清她這么說是不是開玩笑。

看起來……不像。

“不是。”

林昭嶼一愣，撐著頭的手竟有微微發麻的感覺，他抬起頭來，眼神有了一絲慌亂：

“我開玩笑的。”

“你別轉啊。”

虞萄一本正經地說：“你別勸我了，我覺得，我就是不行。”

“之后也不用打擾你了。”

虞萄說的太真實，讓她自己都差點兒信了，內心憋著笑，想看看林昭嶼是什么表現。

他如實說：“我沒覺得麻煩。”

他這會兒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怎么解釋也不是，嘆了口氣：“你想去就去吧。”

最后實在是憋不住了，虞萄手砸著桌板，大聲笑了起來，趁著笑聲緩了會兒說：“我也是開玩笑的。”

虞萄擦了擦笑出的眼淚，說:“我相信自己。”

“更相信你。”

窗外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戶上，發出陣陣聲響。黑夜如一張大網，縱橫交織，吞噬著萬物，吞噬著銀鈴般的笑聲，吞噬著，不知誰慌亂的心。

-

放晴的第四天，天空一碧如洗，樹枝蔥綠而干凈。

過了會兒，德育樓下，尖銳的口哨聲撕破校園的寧靜。

是體育課。

“上體育課咯。”

連著兩個星期下雨，大家都憋得慌，好不容易有了一節體育課，帶作業的同學明顯變少了，撒開腳丫子往樓底下跑。

虞萄雙手踹兜里，跟著大隊伍下了樓，剛走到馬路上，虞萄就看見了在廣場上拍打籃球的林昭嶼。

他們兩個班是一節體育課。

因為大家玩心重，這會兒體育委員整隊花了一段時間，二十班先走了。

虞萄一直以來都是站在隊伍的后面，后面一排排的都是男生，平時虞萄會加入他們的調侃大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

體育場。

各班從空中俯瞰，就像是有一個個豆腐塊兒，四字方方的。久違的體育課激起了大家的交頭接耳聊天的斗志。

19班和20班靠著，剛好虞萄和林昭嶼站位相鄰。

兩人這會兒聊著這節體育課玩什么。

不一會兒，從廣播里面傳來悠揚的上課鈴聲，稍微減輕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兩個班的體育老師都是男性，穿著運動服，看起來三四十，孩子都有了。

19班的體育老師，臉上有道不深不淺的刀疤，人性格爺們，愛開玩笑，這位叫他刀疤老師。

20班的看起來略年輕，因為跑得快，還獲過獎，大家私下里叫他小獵豹。

虞萄和林昭嶼兩人還是在小聲地聊天，這會兒被老師一眼看中，

“你們兩個，要聊什么就到上面聊，讓大家也開心開心。”

話一說，大家齊刷刷地往后面看。

虞萄眨了眨眼睛，裝死，往旁邊看。

“別看，說的就是你。”

虞萄再裝死。

“對，就你。”

說著往林昭嶼那兒看：“還有你。”

“既然你們兩這么喜歡說話，那就上來說說。”

林昭嶼跟沒事兒一樣，好像到時候他真的會上去講個笑話。

虞萄搖了搖頭：“不不不，還是老師您來說吧。”

……

兩班都報了數，按照平常就是體委去拿器材。

這會兒，小獵豹看著面前整齊劃一的學生們，清了清嗓子：“今天天氣挺好的。”說著就拍了拍旁邊的刀疤老師：“我和你們老師商量了，我們兩個班來個pk，力量比拼。”

一聽這個消息，大家積極性挺高的，摩拳擦掌。

雖然說學習上比不過20班，但是在力量的對決上面，他們是不認輸的。

他們不接受這個設定。

學又學不過人家，玩又玩不過人家。

眾人熙熙攘攘地簇擁著到了足球的草坪地兒，綠草如茵，眾人自覺散開圍成一個圈，形成了觀眾席。由于這大陣仗，引來不同年級學生側目。

兩體育老師坐在一起，看著自己班上的學生，先是悠閑地問了句：

“誰先上？”

這會兒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沒人吱聲，也沒人動，空氣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刀疤老師拍了拍大腿：“娘們唧唧的。”

目光往自己班男生那兒一掃：“誰上？”

這話一出，扎堆那就有人被慫恿著出來了，20班也有人出來了。

是個壯實的男生。

刀疤老師掃了兩人一眼，和和氣氣地說：“先說一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別耍賴，到時候跑圈啊。”

簡單講了一下比賽規則，就像相撲一樣，誰先倒地，誰就輸。臨了，他說了句：“要是贏了，到時候后面大家不用再跑圈了。”

神他媽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人群中瞬間爆發一陣歡呼聲，大家斗志滿滿。

兩體育老師表面風輕云淡，但都在暗暗較勁兒。

一聲令下，兩道身影纏在一起。

幾場過后，19班略占上風，5局3贏。

這會兒，19班這個男生越發得意了起來，他順位贏了兩次，得意地往呼聲高的地方，看著林昭嶼挑眉，發出邀請。

“嶼哥上啊。”

“給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班的厲害。”

“……”

林昭嶼勾唇笑笑，平靜起身，拍了拍校服褲子上的草，站到了男生面前，比對面的男生高了一點。

“開始。”

事實上，練過真的不一樣。

一開始男生猛烈進攻，而林昭嶼則是一直躲著，看起來一直處于劣勢。

男生連他衣服都沒有碰到，這會兒直接急了，惱羞成怒，直接猛地撲過去。

林昭嶼輕松一閃，就這擦身而過的機會，抓住這么一個空擋，腳越過去，一拌腳，雙手同時用力，人就倒在地上了。

漂亮！！

接著20班爆發一陣熱烈的掌聲。

每上來一個，不到三分鐘就倒了。

他站在草坪上，雙手插在口袋里，語氣淡淡，絲毫沒有剛才比賽過程中的狠戾：“還有誰嗎？”

就在比賽的過程中，兩老師看的津津有味。

刀疤說著，語氣還帶著贊賞：“不錯啊，那小子，練過。”

小獵豹撓頭：“我也沒想到這小子本事還挺大。”

說完，憨厚地笑笑：“你班上要是沒人上，我就贏了啊。”

刀疤老師在一眾男生臉上逡巡，最后目光落到了一個女生身上，兩人離得不遠，他抬起了手，往她那兒一指：

“就你。”

虞萄指著自己，疑惑著說了句：“我？”

他‘嗯’了聲，語氣隨意，但像是下軍令狀般不容抗拒：

“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