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烏云消散,細月如鉤,發出微弱的光。
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唇揚起,細碎的劉海遮住眼睛,只能看見幾縷細碎的光。整個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虞萄背脊僵硬,張了張嘴巴說不出一句話,臉上浮現一絲酡紅。
可能是喝多了酒吧。
她下意識道:“做什么?”
一開始他拼命想要忍住笑,嘴巴抿成一條線,直到面前的小姑娘茫然接話,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嘴角都咧到耳根,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到顫聲,然后放聲笑了出來。
笑意揉碎在黑眸中,干凈清列的聲音消散在風中。
虞萄茫然,腦袋逐漸從真空中一點兒一點兒把意識抽回。
就看見林昭嶼笑得不行,手還捂著肚子。
他笑出眼淚,睜著一只眼看著虞萄:“你還真當真了啊。”
操?
我他媽還真當真了。
林昭嶼收斂了點,走過去歪著頭在她面前,帶著點笑意:
“生氣了?”
虞萄撇開眼神,帶著鼻音沉悶道:“沒。”
說完,她就朝著前方走。
看這模樣,準是生氣了。
剛才就覺得這小姑娘天馬行空的,順著她的思路,就想逗逗她。
開是開心了,結果小姑娘生氣了。
林昭嶼看著她黑漆漆的背影,保持距離地跟在后面。
結果走了一大段路,兩個人都悶著聲沒說話,本來田徑場上就安靜,一片漆黑,這會兒更加安靜了,只聽見風吹的聲音。
虞萄腳步依舊沒停下來,徑直往田徑場門口走去。
等走了幾步,背后校服衣領就被人給拽住了,后面微微一用力,她人就往后面靠,步子亂著倒退了幾步。
人就被拎在他面前。
虞萄剛想說話,林昭嶼鴉羽般睫毛斂下,抿唇低聲說了句:“我錯了。”
“不生氣了行嗎。”
虞萄其實也沒生多大氣,她只是覺得自己有點兒蠢,氣結自己罷了,她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生氣,林昭嶼撓了撓頭,一臉無奈。
說實話,他沒哄過人女孩子。
這樣低聲哄人也是第一次。
他聲音放軟:“那我明天給你帶早餐。”
“好啊。”
“幾天?”
林昭嶼想了想:“一星期吧。”
“你還生氣嗎。”
“沒。”
虞萄狡黠地笑笑,不說話了。
站在他面前,借著微弱月光,虞萄看見他肩膀一個不太明顯的腳印兒,想也沒想,湊過去踮起腳尖來拍了拍踩在他肩膀上的灰。
虞萄直視他的目光道:“抱歉,踩臟了,剛才謝謝你了。”
林昭嶼反應過來,說了句:“沒事兒。”
聲音里摻雜笑意。
在黑漆漆的夜里,少年低頭勾笑。
從田徑場上回去,男寢離得近,林昭嶼寢室樓到了,他看著她說了句:
“我就不送了。”
虞萄點頭,然后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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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寢室里面,虞萄先去洗漱了下,差不多就熄燈了,這會兒有室友開燈在學習。
身上已經沒有那股酒氣兒,虞萄把窗簾拉上,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來。
躺在床上,虞萄劃過屏幕解鎖,把企鵝點開,結果一條消息通過都沒有,點來聯系人新朋友那兒,結果消息還在驗證中。
她加她男神已經第n天了,什么動靜都沒有。
這事兒也急不來了,目前只能隨緣。
說起來,她沒有暗戀的男生,一般要是她喜歡一個男生,她就會直接追上去,不管人拒不拒絕,好歹表明了心意,心里面也不會留下后悔。
最壞,也不過是人拒絕了你,沒準兒你喜歡的人正好也喜歡你。還能促成自己的姻緣。
迷迷糊糊間,她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虞萄貪睡在床上,聽著室友們起床的行動聲。
見虞萄還沒起,平常來說她都是這個點起來的,有室友敲了敲她的床,“起來了,你不是還要給學神帶早餐嗎。”
虞萄翻了個身子,嘀咕了句:“沒事兒,不用帶了。”
她現在腦子里面還是林昭嶼那句‘我給你帶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