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誰說了個笑話，引得那兒笑翻了，持續爆出一陣陣的笑聲。一陣又一陣，余音繞梁，蔓上枝頭，樹葉都笑顫了，脫落枝頭；連風都染上了笑意，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響。

秋風徐徐，明月如鉤。

這會兒氣氛很好。

虞萄站在他面前，背對著月亮，一雙靈眸在黑暗中閃。

看著面前的虞萄，他現在腦袋里面，還是她剛才的那句‘你來我家吃個飯嗎’。

‘你收了我的糖’

奶糖在舌尖蔓開，整個口腔里都是甜味。

原來是這樣啊。

林昭嶼低頭笑。

再次抬頭，他佯裝說：

“真的？”

“那當然啦。”

林昭嶼想也沒想就答應：“好。”

聽到他答應了，虞萄心里面就像是被搖過的可樂，一聽到答應，就像是扒開了易拉罐兒，開心像那泡沫，不斷溢出。

她說：“這個星期六吧，我家離這兒有點距離。”

林昭嶼點頭，沒意見。

“那就這么說定了。”

“嗯。”

“我走了。”

他點頭。

說著虞萄就風風火火地走了，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小跑。

林昭嶼進了教室，腳勾著凳子往后移，剛坐下去，旁邊顧之遇便沒好氣地一甩，把手機甩在他面前，嚷嚷道：“這可不怪我啊。”

看著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失敗，他心里倒是沒有多大波瀾。

段位跌了還可以再打。

從口袋里面掏出幾顆糖，林昭嶼扔在他面前。

顧之遇撇了他一眼，拿起了一顆糖：“萄妹給的？”

他剛才看到了是虞萄叫他出去的。

林昭嶼頷首。

把包裝紙放進了旁邊勾著的塑料袋，顧之遇突然有點兒羨慕：“其實這樣挺好的。”

“嗯？”

顧之遇側頭說：“你看你憑空多出了個‘妹妹’，還這么乖巧，不好嗎？你看看我家那妹妹，還真是千金小姐。每天非要和我扯皮，地球不爆炸，她就不停歇。”

“你說——”

頓了頓，顧之遇靠近，一臉嫉妒：“你前世是不是踩狗屎運了。”

又想了想，顧之遇嘖了聲：

“難道這他媽是所謂的緣分。”

他輕聲道：“可能吧。”

其實……

他還蠻享受這種的，雖然有時候小姑娘特別的吵，但會觀察他的情緒，這些他都看在眼里。

他是不排斥的。

他不排斥，說明一切都有機會。

他現在越來越心安理得地享受，虞萄點點滴滴對他的好了。

-

考試完過了半天，成績就出來了，當時還是自習課，老班背著手，穿著寬松，毫無存在感地從后門沿著旁邊小道走到了講臺前，把前面的觸屏電腦給開了。

這會兒有學生注意到了，頭抬了又垂下。

一顆心砰砰直跳。

虞萄直接盯著最前面，搓了搓手，翹首以盼。

電腦開了，班主任點開文件，找開教務文件。

1103高二理科第二次月考

點到了十九班，成績單一下子就跳了出來，呈現在大家面前。

這時有不少學生抬頭看自己的成績。

這會兒班主任在一旁緩慢滑動，一個又一個人名字接替呈現。

虞萄視力好，等到她名字呈現在視線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成績出來了！

35名-475分！！

已經可以了！

太可以了！！

這次試卷難度中等，考察著重是最近學的，虞萄看了下，相對而言，就英語差了點。

寸頭哥轉身，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虞萄可以啊。”

虞萄嘿嘿笑了聲。

成績這一出來，虞萄喜滋滋地掏出手機，在一堆書山后面，給林昭嶼發了個消息。

-我總分475了！！！謝謝嶼哥！！！[愛心][愛心]

沒過一會，那邊發來消息。

-底子差了點。

虞萄:“……”

事實殘酷。

不一會兒，又發了一條來:

-但不愧是我教出來的，恭喜了。

“……”

敢情這是欲揚先抑？？？

-

傍晚下課，虞萄伸了個懶腰，走出教室門去吃飯了。

下了樓剛走了幾步，就聽到后面有人叫她名字，一轉頭，在一波涌出的人群中，她看到了林昭嶼笑著朝她走來。

虞萄等著他，直到走到了自己面前，才想起來忘了問他成績:

“你考的怎么樣啊。”

林昭嶼直說:“沒考好。”

虞萄心里咯噔了下，看來大佬也有失手的一次，心想著該如何組織語言安慰他。

考試吧，也不能次次第一，總有一次失敗的。

這樣想著，她深呼了口氣，安慰他:“沒事兒的！考試哪有次次第一啊，下次追上來就行。你看看誰人生哪有順風順水，人愛因斯坦不是經過了幾千次失敗，才發明了電燈泡，你現在才失敗了一次，沒事的！”

聽著虞萄在他耳邊叭叭，還一直觀察他的表情。

林昭嶼心頭一暖。

這小姑娘，怎么這么可愛啊。

虞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那你第幾名啊。”

林昭嶼撇了她一眼，淡聲道:“第一。”

“全校第一？”

“嗯。”

？？？

沒考好還第一？

我操？？

虞萄現在都想打爆他的狗頭，看來是她2g了，跟不上學霸5g思想。

開玩笑似的走偏了一點兒，她撂下了句:“不想理你了。”

一臉你給我走遠點.jpg

林昭嶼勾唇笑，雙手揣兜里，說了個:“過來。”

虞萄她偏不。

讓這個大佬體會一下，打擊她的感受。

林昭嶼懶散道:“真不過來？”

虞萄用行動說話，越走越偏。中間還隔了幾個人，要是再走會兒，兩人就要走散了。

林昭嶼笑了下，穿過人群快步走過去，抬手一勾，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把人勾到自己身邊。

相處的這些天來，虞萄已經把他當哥們了，自然也不會在意這些，像是把他這個人潛移默化了般，好像他做什么都是理所當然似的。

溫熱的氣息噴灑下來:

“我可沒說，我不是第一啊。”

這句話是事實，事實到讓虞萄無法反駁。

“走那么遠。”

“我會吃了你嗎？”

“……”

不會，但我不想見到你。

“不逗你了。”

再逗我打爆你的狗頭！

當然虞萄沒膽子說出去。

“今天晚上約嗎？”

虞萄仰頭:“去哪？”

“學校旁大排檔。”

頓了頓，他笑著說:“慶祝你成績進步。”

虞萄“啊”了聲，眼睛亮了起來，然后說了個“好”。

“怎么出去？”

她初中那會兒沒少去鬼混，也知道不少辦法，最傳統的不就是翻墻嗎。

林昭嶼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虞萄瞇了咪眼睛，笑容漸深，表示可以。

顧之遇是走讀生，學校分為走讀生和住校生，平時出去，都是需要走讀卡。有一段時間抓得很嚴，大概抓到了很多偷出去的人，保安抓著學生的走讀卡對人臉，才肯放出去。

走讀卡上是年級和班級，還有一張藍底的大頭貼。

這會兒三個人站在大門口后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后面便是寬闊的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