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連生出來？”

余玄以為聽錯，又問一遍。

“是啊，幫你們兩個都分析下，互相有了解，方便你們以后相互學習。”

這就意味著等會就可以跟他講話，余玄很開心地應答，走進教室的腳步越來越歡快。

“班主任讓我叫你出去。”

連生正在做地理題，突然腦袋上方響起怯怯的聲音。

抬起頭看見緊張的滿臉通紅的人，看來肯定是受班主任責罵。

“好的，謝謝你。”

連生放下筆準備站起來，站著的人向后退兩步，讓出通道讓他過。

“你先走，”連生做個請的姿勢。

余玄抿嘴搖搖頭，一動不動。

“好，我先走，”連生笑笑，還挺倔強的人。

目送連生走出教室，余玄才暗暗心喜地回到座位，本來只是切磋學習，她卻有種要聯姻的感覺。

婁一彬把成績單扔過來，連生伸手穩穩接住。

“看下你的成績。”

“已經看過的呀！”

不以為然的態度讓婁一彬恨不得出拳揍他。

“考的很好？”

有幾分諷刺意味。

“不好不好。”

聽出班主任的不悅，連生趕忙換下嬉皮笑臉。

“看到你的分數就不想說幾句嗎？”

婁一彬拿過成績單，故意在連生那行敲兩下。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英語考的不理想，本來是想多考十幾分的，結果發揮失常。”

“發揮失常，你發揮正常過嗎？就只看到英語嗎？其他的就理想了嗎？”

氣勢逼人的幾連問，連生一時啞言。

“怎么不說話，我就想問一句，是我英語教的太爛，還是你對英語學習有免疫系統？”

婁一彬心里久久不能平靜，就是選擇題胡亂填，哪怕都選C也不至于考這么點分，甚至打破全校最低分記錄。

“老師的英語當然教的很好，是我的問題，我對英語免疫。”

連生雖然答的很認真，但在婁一彬聽來卻有一分戲謔。

“好，就算你對英語免疫，那語文呢，你從小學到大的母語，為什么也只考幾十分，及格線都沒到，這個也有免疫系統嗎？”

八十多分的語文，在連生覺得已經算不錯的成績，比較曾經還考過更低的，不過對著班主任自然不能講實話，搞不好又要挨罵。

“我的語文有在進步，以后會越來越好。”

連生信誓旦旦地講，婁一彬不想打擊他自信心，就不再繼續往下深究。

手指往上滑，停在第一行，“你看下她的成績。”

“余玄？”連生又想起剛才滿臉緊張的人。

“看完分析下給我聽。”

“分析談不上，鄙人粗淺的見解。”

婁一彬又壓下心中的怒火，只要他們的成績有所提高怎么樣都能忍。

“余玄的語數外成績很好，就是文綜有點欠缺，和我的語數外成績有的一拼。”

“五十步笑百步？”

“不敢，她可比我優秀太多。”

連生態度謙懇，她最差的是小科，最起碼滿分一百分考三十多分，自己滿分一百五才考十幾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你文綜怎么學的挺好，為什么不把文綜的學習方法也試試用在主科上呢！”

“一直在用啊，只是目前還沒看到效果。”

有沒有真的用婁一彬不得而知，從這次的成績看來他還是沒有完全把心放在學習上。

“連生，你要記得，只文綜學的好是沒有用的，高考是要看你整體的成績，你現在所落的每一科將來都可能會成為致命的打擊，而且你落的還不止一科。”

婁一彬如老父親般操心。

連生像做錯事的孩子，不吭聲認認真真聽教。

“一分也許就是一操場人，你想下你錯過的分數能裝下多少操場的人。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稍不留意你可能就被擠掉橋下，再想爬上來就很難。”

“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學習定不辜負您的良苦用心。”

“你讀書是為了將來讀的，更不要辜負自己，我最多也只能苦口婆心的提醒你，具體怎么去做還是要看你自己，任重道遠。”

班主任寄予厚望地拍拍連生的肩膀。

“謝謝老師！”

婁一彬又把視線重新轉回成績單上，“針對你和余玄，兩個人的各科的情況，我為你們制定一個學習計劃，要不要聽下。”

連生點頭，“您說。”

“從面前的成績單反映來看，余玄的弱科恰恰是你的強科，你的弱科又剛好是余玄的強科，你們可以互相請教，查漏補缺，或許能一起學習進步。”

“這算是精準扶貧嗎？”

“也可以這樣說吧，相互扶貧，你們各自發揮優勢去幫助對方，共同彌補不足。”

連生眼角帶笑，“我是沒用問題，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

“又不是介紹對象你還擔心人家同不同意，這是對學習有幫助的事情，我已經跟余玄聊過，她也沒有什么問題，并且很樂意幫你，你可要好好配合她。”

“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會盡心盡力去幫助她。”

禮尚往來嘛，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希望兩個人最后都能如愿提高成績。

“這周日要重新調整位置，為了方便你們學習，我到時候就把你安排在余玄后面坐，有什么意見嗎？”

“沒意見，一切聽您安排。”

班主任的語氣分明就是已經決定好直接通知他的，自己即使有意見也沒用，不敢說更不敢拒絕。

還好這個計劃他能接受，余玄，雖然不熟悉不了解，但應該不是難相處的女生。

“連生，我就把余玄交給你，盡量不要讓我失望，一個月要看得見成績，不然……”

不然到時候如果沒有明顯的進步，即使他有萬般不舍這個學生，也只能尊重她的選擇，婁一彬硬生生把這些話壓下來。

不能因為一己私心，耽誤一個女孩的學業前程，但是連生同樣也是學生，也有大好時機，不能把這些重擔都壓在他身上，不然就太自私。

看的出班主任有難言之隱，“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幫助余玄的。”

班主任釋然，“你的學習也很重要，我想看到的是你們共同的付出，共同的收獲，共同進步。”

班主任對學生的態度，并沒有因為成績的高低而偏袒誰，這點就是連生一直很尊重他的原因。

“再多說一句，你是學習委員，要起好班干部的模范帶頭作用。”

想起自我介紹的那次，連生不好意思地笑笑。

“回去學習吧，幫我叫下英語課代表。”

連生撓著頭走回教室，英語課代表是誰他記不清了。

站在講臺上輕聲道，“英語課代表，班主任找。”

然后沈雁人驚慌失措地紅著臉站起來。

連生朝她示意下門外，就往臺下走，目光有意撇下他未來的搭檔。

余玄此刻正在專心致志地發呆，云游天外，雙手托著下巴，臉上的肉把五官擠得變形。

連生心笑，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