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夫妻！唉，你說說，姜雨君這家伙，命怎么這么好呢！我來無相宗時日也不短了，還沒有一個師姐或師妹接受我的愛，這小子倒好，真傳弟子中姿色數一數二的宇文依兩年前就嫁給了他，與他結為道侶。”

岑笑說得唾沫橫飛，情緒激烈無比，連胖臉都微微發紅。

顧寒枝表情古地看著岑笑，他分明從岑笑的話語中聽到了酸溜溜的感覺，那是赤裸裸的嫉妒。

“小師弟，別這樣看著我，一看就知道你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岑笑察覺到顧寒枝的眼神，意味深長地拍拍他的肩膀。

“四師兄，何處此言？”

“小師弟，你覺得宇文依此女如何？”

“呃，相貌秀美，但門內相貌在她之上的女弟子不在少數吧。”顧寒枝思索一番后，如實回答道。

“哼，小師弟，師兄很為你擔憂啊，沒想到師弟竟是如此的膚淺。你評判女子姿色的依據，居然還停留在臉蛋上。”岑笑嘆息著搖搖頭，一副失望的表情。

“那要怎樣評判？”

顧寒枝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

“唉，既然小師弟你發問了，師兄我就要好好和你說道說道了。”

岑笑熱情地坐到了顧寒枝身旁，這般說著，臉上露出得意而又自信的表情。

顧寒枝正等著岑笑的驚世之語，沒想到小胖子坐定后竟發起呆來，一副想入非非的樣子，臉上掛著淫蕩的笑容，嘴角甚至流出一絲口水。

猥瑣。

不知為何，顧寒枝腦海中下意識蹦出這個詞。

“四師兄，你沒事吧？”顧寒枝將手伸到岑笑眼前晃了晃，“要不你先把口水擦擦？”

岑笑回過神來，笑容一滯，連忙用衣袖擦擦口水，正色道：“不好意思，師兄我失態了。小師弟，我問你一個問題，一個合格的美人她美在什么地方？”

“當然是美在臉蛋，美在五官。”

顧寒枝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不不，這是最初級的理解。小師弟，仔細看著我的動作，這是什么？”

岑笑說著雙手舉到頭頂，緩緩下移，同時像波浪一般左右搖擺。

“……師兄的意思是美在雙手。”顧寒枝遲疑的說道。

“不對，你細看，仔細看！”

岑笑搖搖頭，再次重復了一遍。

“我明白了，美在擁有一雙靈活的雙手。”

岑笑再次搖頭，見顧寒枝滿臉疑惑，他站了起來，恨鐵不成鋼的說了句“你啊你”，隨后扭動著身子，肥胖的身子像是波浪一般前后搖擺著。

一邊搖擺，小胖子十分自戀的指指自己的身體，撫摸身上華麗的衣袍。

顧寒枝滿頭黑線，他聽到了衣服崩裂的聲響。

“小師弟，這下明白是什么了吧？”

岑笑重新坐定，自信地笑問。

“我大概是明白了。師兄的意思是，美人之所以美，是因為她穿著合適的、美麗的服裝。仔細想來，師兄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曾聽一個人說過，人靠衣裝馬靠鞍，師兄想說的和這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寒枝皺著眉頭，仔細回憶著腦海中蝶和他講過的有限的和“人”相關的記憶，終于是眼睛一亮，理解了岑笑的動作。

岑笑臉上的笑容隨著顧寒枝的話語逐漸消失。

“……咳咳咳，雞同鴨講！朽木不可雕也！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靠衣裝馬靠鞍’，我的意思是身材！身材！你知道什么是身材嗎？”

“身材？”顧寒枝聞言點點頭，“我懂了，師兄的意思是美人也需要強健的體魄。只是怎樣的身材算美呢？難道是像二師兄那般虎背熊腰？”

岑笑已然無語，顧寒枝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他雷得外焦里嫩。小胖子一臉無奈，頹然嘆了一口氣，“小師弟好理解，你的審美，可以與苦茨之人相媲美。”

小胖子所說的苦茨，乃是東洲南部的一個國度，其他國度的人往往將苦茨之人稱為蠻子。苦茨國人膚色較深，身材高大，而且不論男女，都以健壯的身軀為美。

“多謝夸獎。但苦茨是什么，為何四師兄的語氣似乎很是不滿。”

“我哪里夸獎你了？我在陰陽怪氣你聽不出來嗎？”岑笑有些抓狂，無奈地拍拍腦袋。“我的意思是，女子之美，美在動人心魄的身材。”

“明白嗎？一個合格的美人，她的身材一定是玲瓏有致，前凸后翹的！”

“你先別吱聲，聽我講！什么是玲瓏有致？說白了就是要有圓潤飽滿的胸脯，盈盈一握的纖腰，挺翹的臀部！”

“怎么樣，現在懂了吧？”

顧寒枝上下打量著岑笑，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已然明了，但要是這三樣只占有其二呢？”

“嗯，一人獨占其二也是很不錯了，你為什么這么問？”

“就比如師兄你，除了盈盈一握的纖腰，其他兩樣都有了，但我看著依舊感覺不到美，反而感到有些不適。”

這是人話嗎？哪有人這樣比較的？

岑笑一時間石化了，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說什么好，但他確信自己此刻如同食糞般惡心。

“四師兄，你怎么不說話了？”

“我已經無話可說。”岑笑搖搖頭，“看來對于小師弟你這樣的雛兒，言語是無法解釋的，只能將珍藏已久的寶貝借師弟一覽了。”

說著，岑笑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本書籍，鄭重地將它放到顧寒枝手上。

書籍的封皮已然發黃，充滿褶皺，看起來它的主人沒少翻閱。

“宮闈艷錄。”顧寒枝一字一句的念出書籍的名稱。“這本書講的什么？”

“不可說，不可說，師弟細心收好這本書，閑暇時偷偷翻閱便好。”岑笑的胖臉爬上猥瑣的笑容，“小師弟，此書圖文兼具，細心觀賞后一定能有所領悟，回味無窮。切記：不可將此書示于人前，也萬不可說出是我送你的。”

顧寒枝連忙答應，然后表情嚴肅將書籍書籍收好。

“孺子可教也。”岑笑這才點點頭，咂咂嘴巴，滿臉唏噓，“小師弟，看完此書，你就明白宇文依有多么動人了。那身材，嘖嘖，可惜了，嫁給了姜雨君那個藥罐子、小不點，真是暴殄天物。”

“姜雨君是宇文師叔的子嗣，而宇文依聽名字也是，那他們結為夫妻，豈不是有違人倫？”顧寒枝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問道。

“誰告訴你宇文依是宇文師叔的子嗣的？宇文依乃是宇文師叔收的義女，而姜雨君才是宇文師叔的子嗣。”

“哦，原來如此。”

“對了，還有件要事要告知與你。”

岑笑收起笑容，表情一肅，“一個月后，你就要離開宗門，執行戡亂之職責。”

“無相宗的真傳弟子可不是這么好當的，享受大量資源與權利的同時，時常要行戡亂之職。所謂戡亂，并非讓你去平定叛亂。小師弟，你要知曉，東洲雖然總體平靜，但各地也是時不時會有妖魔或者邪修作祟，大肆屠殺平民。戡亂，便是要將這些家伙斬殺。”

“不要認為這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每年都有真傳弟子在執行戡亂之職時身亡，身死道消。”

岑笑緊盯著顧寒枝的雙眸，前所未有的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