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嘛，如果那些夫子知道有人拿這些試題去換錢，你說他們還會不會留著手里的試題撐到死？”

沈榮失笑，“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顏黎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想出來的！

“我也不能占你便宜。這樣吧，到時候試題和策論的利潤我們三七分，你三我七。”顏黎覺得她給的這個價格很實惠了，畢竟她還需要管印刷呢。

誰知沈榮搖搖頭，“不用，我也沒做什么。”

“你的作用可大著呢，每次的試題都需要你從夫子那要，如果沒有你，我這生意就干不起來啦！”顏黎是個親兄弟明算賬的人，沈榮付出了勞動，必須要給他報酬。

沈榮無奈，他知道如果今天不答應小姑娘的要求，就算他要到了試題，小姑娘也不會用的。“好。”

顏黎美滋滋，“那你寫協議吧，我們現在就簽了。”

沈榮只能站起身回屋拿紙筆，將顏黎的要求寫下，顏黎檢查見沒問題，就在末尾簽下自己的大名。

這幾個月練習，顏黎的毛筆字有了很大的進步，最起碼能那得出手了。

剛簽完字就聽見隔壁傳來柳氏的喊聲，“黎丫頭！快回來！李掌柜來找你了！”

顏黎聞言一喜，難道是油紙有著落了？

當即也顧不得沈榮了，將協議往自己懷里一揣，“我先回去了。”頭也不回的跑了。

沈榮無奈搖搖頭，也跟著起身。后天就要回書院了，能見到小姑娘的次數不多了。

以前沒搬過來的時候想著，搬過來之后能多見小姑娘幾面就滿足了，真到了今天才發現，自己想要的更多。

顏黎發現沈榮也跟來了也沒說什么，這讀書人的腦袋瓜子好使著呢，沒準還能幫到自己，再說了，兩家關系這么好，就算知道些什么，相信他也會保守秘密的。

顏長林在后面開荒，為了避嫌，李天一就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一看見兩人進門，先跟沈榮打了一聲招呼，這才看向顏黎，興奮道，“我爹已經將油紙的事辦好了，但是以為要的數目大又遠，所以最早也得一個多月才能送過來。”

“沒關系，來的及。還得謝謝令尊幫忙，勞煩令尊了，待將來我去長安城，一定親自上門感謝。”顏黎知道這油紙本來就少，想要這么大數量只能找個大的作坊，想來這李老爺為了這事肯定也是勞心勞力。

人家這么幫自己，唯有親自上門才能顯得有誠意，顯得自己重視這份恩情。

李天一聞言擺擺手，“哪里的話，家父很欣賞你，倘若將來你能上門拜訪，必定蓬蓽生輝。”

這話他給沒撒謊，在和他父親來往的書信中，他就將顏黎一些想法寫了進去，尤其是那個阿拉伯數字，更是得到他爹的贊揚，稱“此女絕非池中之物。”

柳氏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給李天一的茶杯里續茶，“這是李掌柜派人來知會一聲就好，還勞煩你親自上門。”

李天一：“嫂子客氣了，這是應該的。”說著又笑道，“還說呢，我家那混小子托我問黎丫頭，什么時候能上新丸子？”

顏黎眨眨眼，怕不是你想問吧？還用允允來打馬虎眼。

不過顏黎也沒拆穿他，“現在正在研究，大概下個月就能上。”

“好好好。”李天一聞言樂了，這幾天丸子的銷售量明顯開始下滑了，新丸子一經售賣，肯定又會賺的盆滿鍋體。

自己要辦的兩件事已經辦好，李天一也不方便多留，起身告辭了。

等李天一走后，顏黎才反應過來沈榮自從進門就沒說話，她原本還以為他是有事正好跟李天一說才過來的，結果一句話沒有。

那你跟過來干嘛的？

“你……不用看書嗎？”顏黎委婉道。

沈榮：“……”莫名的聽出了嫌棄的語氣……

“咳咳，要勞逸結合。”絞盡腦汁給自己想了個借口的某人偷偷瞅了顏黎兩眼。

見顏黎并無不耐煩的神色才偷偷舒了一口氣。

柳氏眼珠子一轉，借口去準備晚飯，遁了。

“勞逸結合？”顏黎似笑非笑，既然你這么說就不要怪我嘍，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從屋里取出筆墨紙硯放在是桌上，“既然你閑著，那我就請你幫我干點活吧。”

結果顏黎遞過來的毛筆，沈榮不解，“要做什么？”

顏黎微笑，“把所有的字反著寫下來，就像雕版印刷那樣反著寫。”

沈榮：“……”

小姑娘不知道又搞什么幺蛾子……

見沈榮看著自己發呆，顏黎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東西，不由得摸了摸臉，“你看什么呢？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難道是剛剛端墨汁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臉上？

沈榮聞言失笑，“沒。”

心里卻想著，小姑娘真可愛。

隨即提筆按照顏黎的內容開始寫。

顏黎坐在一旁看著沈榮筆下一個個猶如想帶印刷術印出來的正楷字，不由得感嘆。

果然是讀書人！再看看自己寫的雞扒拉字，仿佛是雞爪子吃多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沈榮在接收到小姑娘那怨念的目光，唇角不由得上揚。

等沈榮寫完顏長林三人已經回來了。

經過這兩天的思考，孫景已經徹底想開了。

他現在什么都沒了，功名都是以前的，在這里沒人會認識他，甚至一聽說他坐過牢，都離他遠遠的，生怕惹禍上身。

因為今天來了生面孔，開荒的人都問了兩句，結果一聽他們是顏家買來的罪人，都是有多遠離多遠，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

不過也因此在村里傳開了顏家居然買下人了，這是他們上溪村多少年以來的頭一次啊！

顏黎將寫上字的紙收好，才對勞動了半下午的沈榮道，“一會兒留在這吃飯吧，你去喊嬸子過來一起。”

正在往石桌上上菜的柳氏聞言點頭，“對，在這吃，嬸子可是做了很多，夠吃的了。”

想了想又道，“你說說這黎丫頭，拉著你鬧了半下午，耽誤你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