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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蜀望族李家

  • 長恨江湖
  • 楠否
  • 2911字
  • 2019-09-21 10:38:52

在蜀中青城山山鬼李家大院一間書房內,驚駭不已的李鳳西瞧著父親李策隱恭敬跪拜在黑衣老者面前,那一句“不孝子孫,策隱,叩首拜見二老太爺!”振聾發聵,豈不是自己的高祖李玄天!那個曾經讓江湖腥風血雨一時的鬼冠李玄天!

眼前黑衣老者,蒼顏白發,身材魁梧不見佝僂,一雙緊促黑眉鎖住眼角歲月侵蝕痕跡,難以想象老者李玄天竟然有一百余歲高齡。

李鳳西匍匐跪拜:“拜見高祖!”再也不敢抬頭,身前黑衣老者袍服無風自鼓,散發出駭人氣場壓得李鳳西喘息艱難。

黑衣老人李玄天一跺雙腳,大理石地面波紋抖動,一股強大力量竟然讓李策隱父子直直站起身軀,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策隱,你虛度光陰五十載也沒摸到化境修為邊緣,難道讓我山鬼李家從此敗落?”

李策隱額頭浸出細密汗水,急忙作揖回道:“策隱不才,有虧祖宗英明,我苦尋二老太爺三十年未得音信,生怕二老太爺超凡入圣,超脫俗世再也不能庇護山鬼李家?!?

李玄天一手隔空取物,只見桌案上胞漿透亮的紫砂茶壺臨空飛入掌心,滋溜一口茶水說道:“三十年前,老夫與小輩陸劍平在峨眉金頂斗氣拼劍,他折損了陽壽,我損了修為。之后老夫一直隱居青城內山不問江湖事,眼瞧著你這個榆木疙瘩不開竅,也懶得給你那廢物父親和你留下只言片語。”

李策隱拿過來暖壺,湊上前給茶壺添上熱水,“二太爺好一手燈下黑,讓子孫尋遍江湖。二太爺今朝出世,定是功德圓滿!”

見父親李策隱與高祖插科打諢,李鳳西稍稍緩下拘謹,卻不敢多言。

李玄天是何等人精,翻起白眼兒,“你以為武道進取是那入市買菜?陸劍平那混小子折損自己陽壽,一劍飛斬天雷,浩然天地靈氣充沛化作萬丈劍罡,竟引得雷劫加持,老夫半生修為損去一半,差點從化境巔峰跌境下去。這三十年老夫忍住心魔戾氣,砥礪苦修才將境界彌補回來,百歲高齡已是到了極限,再也不敢一探天道陰陽。只可惜,可惜那陸劍平原本有機會歷劫斬三尸正道,奈何陽壽已損,不知道是否活過八九?!?

李鳳西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驚愕,唐突問道:“高祖所談陸劍平可是那三癡劍圣?”

李玄天“嗯”上一聲,和顏悅色道:“玄孫李鳳西?有些見識,比你那不成氣候的父親強。三癡劍圣陸劍平,癡劍癡酒更癡情!”黑衣老人李玄天右手擺動,打斷玄孫李鳳西的欲言又止,說道:“時間緊迫,老夫簡明扼要的說一兩句,玄孫李龍環、李鳳西出生時,老夫隱匿氣息借族中他人名義送了二子各一枚璞玉,就在剛才感覺李龍環那塊璞玉從北方傳來氣息隱隱反噬我的修為,想必是會有危及性命的事情發生,老夫此來取劍將御劍千里,挽救我李家氣運!”說完,李玄天粗啞嗓音爆呵“黑魚何在!”

可見李家大院中央一汪風水池內波濤翻滾,一柄三尺古劍渾身泛著黝黑光澤破水而出,宛如一條黑蛟踏浪飛升破日。

李鳳西呆呆看著眼前黑衣高祖手持三尺古劍,恍惚間像那黑氣縈繞的魔神在世,書房內寒氣逼人,眼瞧老人已仗劍御空,立即高喊“高祖帶我!”

李玄天并不回頭,一股實質黑氣已經從半空黑魚古劍上射來,將李鳳西牽扯起來。

“人劍合一破萬里,江湖波風定南北?!崩畈唠[站在窗臺前嘆然念叨。

……

輪盤山的秋天似乎很短,夾雜在熱夏和寒冬之間僅有一個來月。山雨過后,炎日當空,光線斑駁穿透細密松樹針葉層,像是千萬劍刃斜插在短矮灌木叢中,不多時就有絲絲縷縷的水氣、熱氣從灌木叢下層的枯枝敗葉中蒸騰出來,然后整個山林就像一位暗境高手在吐故納新,林外風輕云淡,林中鑠石流金。

粗衣束發的青年男子,正是長風,扯著牛車穿過那一片密林,胸口、背心、衣擺已是汗水淋淋,待到走近一條山脊,眼前一汪野湖豁然開朗,有微風掃過湖面卷起波光粼粼,有陣風吹過山脊激起林海沙沙作響。長風四周環視,被遠黛青山、如鏡玉湖所癡醉,靠著牛車松懈一身疲憊,喃喃言語,“老頭兒,就送你到這里了,有青山綠水陪伴,你可寂寞!”一鋤頭下去,一刨土上來,長風已是淚眼朦朧,廬頂山二十載相依為命,紅鼻子老頭邋遢的花白亂發,布滿溝壑的額頭,醒目的紅鼻子,他以他那孱弱的身姿一遍又一遍示范劍式劍意,他以他那佝僂的身體一壺又一壺忍下嗆人拙酒。

一個時辰后,長風癱軟在土丘前,兩袖粗衣已是布滿泥濘,兩壇老酒擺放在腳邊,他一口,地一口,他敬地一口,地上濕一片,“老頭兒,你就安息吧!墓碑,我就不立了,除我也沒他人惦記你。酒就這些吧,你聽,那遠處《九幽葬魂曲》多讓人哀傷凄涼。還有啊,老頭兒你可千萬不要夢里找我,你知道的,我晚上很容易失眠。你臨終前讓我去江湖里闖一闖,徒兒還是不去了,你知道的,廬頂山腳下王獵戶家閨女胖丫惦記著我,她爹說我要是不回去了就是千山萬水也要找上門打斷我雙腿,窮小子有婆娘睡就該知足,還說以后幫我帶娃。我原本就是一個了無牽掛的孤兒還入那江湖做甚!從小你就不讓我喊你師父,說是我太笨,做你徒弟怕被氣死。咱可得講理咯,這次你乘鶴西去,徒兒可沒有氣著你半分。最后,容笨徒兒三跪九拜,敬酒拜師。師父!你走好!”長風重重跪地一拜,再拜,又拜。

暮色沉沉,山風涼涼。

粗衣青年長風從牛車上醒來,老牛駐足停留早荒草野路岔口,見得一騎白衣舉著火把掠過草叢,白衣勒緊韁繩,棗紅馬前肢騰空而起跨過岔路口的牛車,在前方三丈地急轉回頭。

白衣男子出口就是方言,長風初聽并不知所問,只好搖搖頭盯著白衣男子,該男子生得俊朗,白衣飄飄、脫塵出俗,棗紅馬一側掛有環首刀一柄,刀鞘赤紅嵌金,看上去十分名貴。

白衣男子沒有下馬,在馬背上拱手又問:“小哥,可知山路?”

這一次問話是通用言,長風聽得真切,一攤手說道:“我是外鄉人,也在此岔路口迷路?!?

白衣男子借著火把亮光引馬繞牛車一圈,也許是眼前粗衣青年太多普通,打消疑慮問道:“小哥可見一支殯葬喪隊進山?”

“見過。”長風點點頭。

白衣男子一個鷂子翻身下馬,躬身作揖道:“剛才無意冒犯,請小哥見諒,不知道喪隊走進了哪座山,可否告知?”

長風反問:“這夜色昏沉,你能分得清此峰彼峰?彼路此路?”

白衣男子啞口無言,略作沉思,說道:“小哥莫見怪,我追那支喪隊一天一夜,心中焦急,問話也就不嚴謹。我看小哥出行簡單,我這里有肉食干糧,還有一囊好酒,夜色太黑不宜趕路,不如一起露宿荒郊?”

長風挺光棍的,身無長物也不怕賊人惦記,點點頭以示默許。

一牛一馬二人借著火把微弱光線沿著一條野路前行,不多久,聽到溪流聲,二人尋聲而去。

溪流有一丈余寬,流水湍急,水中遍布大小石塊,在月色下反射冷光。

白衣男子看上去光鮮高貴,卻并不冷漠孤傲,主動在溪流邊引起一攤篝火。他從馬側取下一袋皮質行囊,似乎里面雜貨樣式很多,一包醬牛肉、一包干饅頭、幾個調味罐和一袋囊酒,一字擺開放在篝火前石板上。

長風兩手空空,臉上燥熱,心中羞愧,老老實實端坐在離篝火和酒食遠些的木樁上。

白衣男子又從馬側取下名貴環首刀,在溪邊草叢里撿出一把細枝,看見長風臉色尷尬,相視一笑,把囊酒拋給長風燦爛笑道:“江湖相逢即是緣,且飲蜀酒把言歡?!?

白衣男子俊朗陽光,聲線樸實,英豪之氣溢于言表,讓長風頓感親切,故而再不好扭捏,掰開囊酒木塞,那酒香四溢。長風撩起酒囊,酒水一線灌脾胃,這酒一入口便像一團火球在口腔中灼燒,火線竄入喉胃又升騰進頭顱,感覺無物可及、不可名狀,就像身體內爆裂開一團煙火,絢爛奪目,又沒傷及自身,真是七竅流香,此刻只能讓長風高喊“好酒!”兩字,腹中一時的陰郁之氣頓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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