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入洞府之中,便見樂正寧滿臉怒容坐在一張玉幾后看著他們,眾人俱是心中一驚,連忙恭聲說道:“見過閣主(師尊)!”
樂正寧抄起玉幾上的一個茶杯往眾人站立的地方一摔,“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閣主啊!”
“一個是我的大弟子,一個是玉鼎閣的老執事,在我府外竟是要動手了!真是丟盡了我玉鼎閣的臉啦!”
樂正寧怒意難平,指著邢元龍和裘南山一通大罵。
邢元龍和裘南山面帶愧色,“閣主(師尊)息怒,我等知錯!”
常青和裘紹元則是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的垂手肅立一旁。
“說罷,有何事,竟讓你倆針鋒相對!”過了好一陣子,樂正寧的怒氣才稍微減弱,向兩人問道。
“稟閣主,事情是這樣的......”不等邢元龍開口,裘南山便搶先將裘紹元對他說的話,向樂正寧復述了一遍。
“這么說常青身上的傷,便是炸爐所傷的嗎?”樂正寧此時也注意到了常青身上的血跡。
“啟稟師尊,弟子身上的傷,正是丹爐爆炸所致!”常青聽到樂正寧終于注意到自己,連忙向樂正寧說道。
“裘執事所說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實,事情是這樣的......!”常青把對邢元龍說的話再次說出。
“所以,你認為,這次炸爐中的焰塵草是裘紹元故意放進去的!”樂正寧的神情嚴肅起來。
“師尊請看!”邢元龍將常青裝藥材的儲物袋拿了出來,“常青師弟一共領了十份血凝丹的藥材,剛用第一份就炸爐了,剩余的九份都在里面。”
樂正寧手指一動,邢元龍手中的儲物袋便飛到空中,煉制血凝丹的藥材,紛紛漂浮在空。
數十種藥材,靜靜的懸空,場面煞是壯觀。
“南山,你看一下,是否都是焰塵草!”樂正寧微微的闔上眼睛,心里有了計較。
“這......的確是焰塵草。”裘南山的聲音有些干澀。“莫不是藥房中的焰塵草和焰星草的位置放錯了?”
“對對!肯定是兩種藥材放錯了!”一邊的裘紹元連忙插嘴道。
裘紹元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不該把十份血凝丹里面的焰星草全部換成了焰塵草。
并且他也沒有向裘南山說實話,讓裘南山以為只是一份藥材有問題,可是現在十份藥材都有問題,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蓄意的。
“胡說!我去藥房看過,兩種藥材擺放的位置,離得遠遠的!根本不可能混淆!”邢元龍勃然大怒,裘南山的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宗門里為了區分兩種藥材,將這兩種極為相似的藥材,擺放的位置隔開很遠。
“這......!”裘南山也知道自己的說法太過牽強,但裘紹元乃是自己唯一的侄兒,若是不保住他,裘家的建立世家的愿望恐怕將成為一場空。
心中對裘紹元大罵不止,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之前為什么不說實話呢,導致自己現在非常的被動,只能豁下臉向閣主求個人情了。
“請閣主看在南山為玉鼎閣兢兢業業多年的份上,饒過紹元這一次吧,我愿意付出一萬靈石的賠償!”
裘南山打定主意之后,咬牙說道。
“師尊,弟子有話要說!”這時常青向樂正寧恭敬的說道。
“講!”
常青將自己的衣物緩緩褪去,露出了身上的傷口,“弟子最近一直在修煉《莽牛鍛體訣》并且略有所成,但此次炸爐依然給弟子造成了如此的重傷,試問要是弟子不是剛好在修煉鍛體功法,今天怕是不能再出現在師尊的面前了!”
常青的話很明顯,若不是他修煉了鍛體功法,今天很可能就身隕了,百花宗建宗以來,因為炸爐而身隕的修士也有很多。
樂正寧的神念在常青的身上掃過,發現常青說的的確屬實。
“常青說的不錯,倘若他沒有鍛體有成的話,今天就不止斷三根肋骨了。南山你是玉鼎閣的老人了,應當知道炸爐對于筑基以上的煉丹師來講,不算什么,但筑基之下,能夠幸免于難的少之又少!”
“常青此子,在丹道一途天賦異稟,有著非常大的潛力,我向他承諾過,若是他能成功筑基,他便是我的第四個弟子!”
樂正寧的話語中,雖然沒有直接說要如何懲戒裘紹元,但是裘南山聽得出來,樂正寧已經動怒了。
但是裘紹元是他裘家唯一的血脈了,如果真的按照邢元龍和常青所說的是蓄意要謀害常青的話,那裘紹元面臨的處罰將相當的重了。
裘南山一咬牙,重重的跪在樂正寧的面前,“請閣主開恩,饒了紹元這一次吧!”
裘紹元看到叔叔這個模樣,心中大恐,知道自己將要大禍臨頭了,連忙趴在地上哭喊道:“請閣主開恩,請閣主開恩吶!弟子知錯了,求您給弟子一個機會!”
面對裘南山的哀求和裘紹元的哭喊,樂正寧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裘紹元又手腳并用,爬到常青的面前,不住的哀聲乞求:“常青,常師弟!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向閣主求求情,饒過我這次吧!”
看著裘南山叔侄,邢元龍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常......”,他剛要開口,便被常青打斷。
“之前你在青竹峰對我痛下殺手的時候,可曾給過我機會!連續在十份藥材中放進焰星草的時候,可曾想到過給我機會!”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欲置我于死地,還有臉讓我幫你求情嗎?”常青臉色難看,怒聲質問。
面對常青的喝問,裘紹元一下子啞口無言。
邢元龍聽了常青的話之后,也收起了對他的惻隱之心,的確,任誰都不能容忍一個連續兩次想要自己命的人活在世上。
見常青不為所動,裘紹元又爬到了裘南山身邊,緊緊的抓住他叔叔的手臂,不住的顫抖。
“叔叔救我!叔叔救我!”
聽著自己侄兒的哀求聲,裘南山也是身心俱疲。
“閣主,南山請求辭去玉鼎閣執事一職,愿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靈石、丹藥盡數獻給宗門,換紹元一命!看在南山在玉鼎閣兢兢業業幾十年的份上,請閣主成全!”
樂正寧終于動容,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你這是何苦呢!值得嗎?”
“紹元是我裘家最后一根血脈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裘家的香火就斷了!”裘南山滿臉的哀色。
樂正寧看了常青一眼,緩緩的開口:“裘紹元蓄意謀害同門,廢去修為,逐出百花宗;裘南山教侄無方,革去玉鼎閣執事一職,到霧隱峰照看藥田,不得返回玉鼎閣。”
聽到樂正寧沒有要了裘紹元的命,常青眉頭一皺,剛要開口,便被邢元龍一把拉住,不給他說話。
“謝閣主!”聽到樂正寧終究是看在自己的面上,饒了裘紹元一命,裘南山大喜過望。
雖然裘紹元被廢去了修為,但是只要命還在,還能傳宗接代,自己有的是辦法讓裘紹元的子孫后代修煉。
至于自己去霧隱峰照看藥田,這也無妨,這么多年自己已經積攢了許多的丹藥和靈材,再加上自己是三階的煉丹師,雖然不像在玉鼎閣一樣油水豐厚,但修煉已經足夠了。